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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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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最后李彧编写了小菲的一场床戏与小国的独白。
小菲在窒息的快感中死亡,他的双手被领带缚住,那张漂亮的脸被小国无情摧毁得面目全非。饮弹自尽得小国,将枪口塞进嘴里,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头盖骨被掀飞,最后的一幕定格在琴府门前,消防车将这座神秘的洋房团团围住,夜晚燃烧的房子火光蔓延到天际,像从阿鼻地狱降生的劫火将这一幕幕荒唐从人间抹去,不余一丝痕迹。
吃过晚饭,秦俞帮李彧将眼罩卸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暗淡当并不妨碍李彧的观看,实际上这间客厅他已经无需借助眼睛就能辨析一切物体的位置,他问秦俞为什么不开灯,秦俞说慢慢来,以免光线过度产生刺激。
他看了秦俞很久,他就坐在他的旁边,虽然在家里,他依然着装端正,没有打领带,也是规规矩矩的穿着衬衫搭配考究的长裤。
还没等他回过神秦俞就托着他的下巴吻了他,他没舍得闭上眼睛,欣赏秦俞似乎享受的神情,他问怎么了,秦俞说我们今天还没有接吻,这是功课,应该每天至少做五次。
李彧说有点夸张了,真正的情侣之间也不会这样频繁,秦俞说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谈过什么像样的恋爱,李彧说我是编剧,为了写作品要查很多资料,观察人间事,这是职业素养。
还能细致的观察别人一天接吻多少次?谁是你的观察对象,压力大不大?秦俞揶揄他。
李彧觉得秦俞笑话他单身是变着花嫌他没有魅力,几千块的水晶花瓶的玫瑰是花,路边风雨飘摇的洋甘菊也一样是花,非要把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他觉的秦俞眼界未免小气而显得不那么可爱。
吃完晚饭秦俞说自己要回家了,李彧甚至都要忘记了,秦俞实际上还有属于他的一个家。
李彧有点不舍得他走,是陪伴久了偌大的家只剩他一人会显得孤单难过,他说还有四次接吻,功课数量你自己定的,还没完成怎么就跑了。秦俞在玄关揽着他的腰又吻一次,最后还是走了。
似乎一点留恋的意思也没有。
一个人的家冷冷清清,李彧想听一会儿音乐,唱片机研究很久也不知道要怎么用,只能打电话求助。秦俞在电话另一头指导,李彧一边学习一边感叹你这房子太大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是婚房了,一个人住简直又清冷又孤独,难怪你不爱来住。
听了几首歌也没什么意思,发现自己就没有精细生活的细胞。李彧打算泡个澡睡觉,人还在浴室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秦俞回来了,喊他的名字自己在浴室应了一声,没想到他径直往浴室走。
李彧害羞的往水里躲,一只手往秦俞身上掸水说出去出去,也太没礼貌了。
完成功课。
秦俞也不管身上湿漉漉的,俯身去亲还在水里的李彧。
李彧一点也不享受,只觉得尴尬死了,湿着手把秦俞推开,水扑得满地都是。秦俞也不示弱,用手兜着水从头上往下淋,衣服湿了就湿了,打仗要分输赢。玩到后面李彧有点生气了,生气的点说出来自己也要觉得好笑。
秦俞一点也没打算让着他。
他哗的一下从浴池里站了起来,搂着秦俞的腰往水里跌。光脚不怕穿鞋的,光着身子不怕西装革履的,打着打着逐渐站了上风,心情好不愉快。
秦俞一点也没生气,浑身湿漉漉的陪他疯陪他闹,最后玩够了躺在池子里抬头亲了亲他的胸口,因为李彧如果不自己送上门来秦俞有点够不着。
李彧骑在他身上怎么都不肯低头,威胁他认输就放过他,秦俞用手拍拍他的屁股说下去,让我去冲澡,李彧骂他流氓,秦俞说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衣服都还整整齐齐穿着,你再看你。伸手往李彧腰上摸,李彧觉得他摸得有点不着道,凶狠的拍了他的手背,骂他衣冠禽兽。
折腾着从浴室站起来,秦俞看李彧急着要走,还故作热情的说,今天我也给你看一次,免得你觉得我前两天光看你,你吃亏了。
李彧真是要烦死他了,恨不得把他锁在浴室里,秦俞出来也不打算和他说话。
不知道秦俞哪里来的旺盛精力,在衣帽间换好衣服,谎称自己睡衣掉了一颗扣子,把他骗了进来堵在里面亲了一次,李彧进去了才注意到过去空出来的一排衣柜挂了好几套秦俞的衣服。
“你能不能也主动一次。”秦俞两只手都揽着他的腰不打算放,“什么都等着我来怎么行。”
“知道了。”李彧掂了掂脚,仰头往上亲,秦俞很配合的把头低了一点。
认真接吻的时候,秦俞永远绅士风度。
钟阳再见到他们觉得两人气场有了很大变化,他说我觉得你们肯定准备好了,那赶紧化妆做造型我们开始拍摄。
电影只花了五十二天就全面杀青,过程很辛苦,钟阳特别认真,为了找到演员最好的状态常常一个镜头要来十几二十遍,他提出的要求具体也不过分,所有人人都配合得无怨无悔。
李彧穿着高跟鞋在镜头前来回走动,交谊舞跳得脚上磨出伤口,第二天依然还要再来无数次。秦俞为了贴合钟阳心中对小国的塑造,在拍摄第一幕前增脂二十斤牺牲荧幕形象一句怨言也没有。
带妆睡在片场更是常态。
没有戏的时候李彧就在一旁背背台词,太困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场务一喊立刻精神抖擞上阵,已然有一副专业演员的素养和状态。
何淑仪中途来过一次,即将嫁入谢家,富家女排场浩大,一辆保姆车上下来三位女佣,真正的千金女登场,钟阳不断吸收素材。
“裘皮大衣我带了好几件,你选一选。”
何淑仪指挥佣人把华丽的皮草摊开,秦俞说要白色那件,何淑仪还带了珠宝首饰,李彧身上佩戴的道具假钻石一经比较立刻失去光彩。
考虑到剧场安保,首饰还是用的仿品,何淑仪拿着那些手工项链开玩笑,说你看这些人工制造,珍珠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小。
她穿戴了一身在两人面前招摇,秦俞说你带这些家东西被谢嘉轩看到肯定觉得你驳他面子。何淑仪面孔一下跨下来,他才不在乎,他哪里是娶我,是娶我肚子里两个谢家曾孙哄他祖辈高兴罢了。
两个?李彧惊诧的问。
何淑仪自豪的点头,又抚摸小腹,“争口气,要是男孩就好。”
“男孩女孩一样好。”秦俞恳切安慰。
“别人这样说就算了,你还不了解谢家?”何淑仪看着秦俞,欲言又止,面色犹豫。秦俞也没有接着往下说,李彧不知道他们之间藏着什么谜语。
何淑仪到场没多久谢嘉辕也来了,开着一辆银色奔驰跑车。李彧是先听到的声音,他在现场喊嫂子,我来了,大哥让我做贴身保镖。
李彧转身怔了一下,谢嘉辕一袭银色短发格外引人注目,面庞也是混血气质。
他没想到谢嘉辕居然在他面前深深鞠了躬,又牵着他的手背吻了一下。他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我是李彧啊,你是不是没有认出来我。这次轮到谢嘉辕脸红了,赶紧松开手,是李彧哥哥,失敬失敬。
何淑仪捂着肚子笑,等到秦俞从片场走出来,她抓紧时间分享谢嘉辕的尴尬,“他过去就这样,说是去投资的现场看情况,遇到漂亮女明星立刻热情,一招两式之后各个女明星对他死心塌地。
李彧赶紧打圆场,嘉辕弟弟是蛮有魅力的,我是女明星也对他神魂颠倒。谢嘉辕脸更红了,提出无论如何都要补偿,李彧说不需要放在心上,你是秦俞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
秦俞问谢嘉辕,嘉轩又在忙?谢嘉辕说在中东和王子谈判,家族里就靠他东奔西走。秦俞点点头,又问到他委托的事,谢嘉辕说都办妥了,家兄关照过,一切以秦大哥的事为优先。
后面还有夜场戏,秦俞说改天吃饭,何淑仪先与保姆一同离场,她有身孕,每日作息十分规律。
谢嘉轩在片场欣赏李彧与秦俞的对手戏,直到有生意伙伴找上门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一周后一只精美绝伦的巨大礼盒送到剧组,收件人名称有些模糊,由钟阳代为签收。
钟阳把所有人都喊来认领,大家围着寄件地址看了一圈,认出来是从基辅寄来的,在场谁也没有乌克兰的朋友。秦俞说打开看看,钟阳说别是什么私密东西就好,拆开包装里面是成衣礼盒,掀开盖子,躺着一件雪白的皮草,看起来比何淑仪那件还要名贵。
礼物的主人适时打来电话,问李彧东西是不是已经收到了,李彧很奇怪,问是谢嘉辕吗?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谢嘉辕说我找导演拿的,那件狐裘收到了吧。李彧恍然大悟,问他寄这干什么,谢嘉辕说上次何淑仪说你想要一件上好的狐裘,我知道她那件,那种是北欧狐,颜色偏灰暗,质地也不柔软,完全不及东欧雪狐。
哥哥最近在东欧忙事务,借花献佛,托他买一件新的给你,只当上次冒犯赔罪。
李彧有点不好意思,说破费了,谢嘉辕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约你吃饭?李彧说要等片子拍完,时间紧张,一杀青我约你,还有秦俞,我们一起。谢嘉辕说好啊,如果秦大哥工作繁忙的话也不必特意请他拨出时间。我们两个也可以吃饭,我们是可以为自身负责的成年人。
李彧笑着说,是。
挂了电话,秦俞问他谁把你哄的这么开心,李彧说谢嘉辕,东西是他寄来的,你是不是哪里照拂到他了,他想送礼无从下手,看我们关系不错,所以来关照关照我,借花献佛。
秦俞想了想,说我介绍了几个法国老牌酒庄的主理人给他认识,这条线国内他事唯一代理,独一无二,李彧说那应该是为这个。
至于冒犯赔罪的事李彧没有提起,他认为这不过是个托词而已。哪有人会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小事大费周章。
片子拍完李彧狠狠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到公司报告,才知道秦俞和Neo已经办好离职到港城了。
他印象里那三天秦俞是到家里来过,好像还和他说过他要常驻港城一段时间,他想李彧有空的话就常来看看他,不过这些印象都很朦胧。他累到四肢无力头脑发昏,除了吃饭就是睡睡睡,要把过去五十多天失去的精力一口气补回来一样。
Arthur在公司接待他,这位帝王坐在过去秦俞的位置,李彧几乎是第一眼就明白秦俞为什么警告他不要在Arthur 面前提起拿破仑。
这位新总裁虽然英俊,但是个小个子,李彧目测大约一米七六。
过去在秦俞和Neo的夹击下恐怕总有一些挫败感。
Arthur为人非常热情,午餐结束两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提到秦俞的新工作Arthur也只知道是金融相关,具体内容他实在说不上来。
秦俞淡出影坛的事尚未公布,Arthur打算把这作为《纨绔》宣发的噱头加以曝光,这部影片是成是败全看三个月后评选情况。
李彧说娱乐圈真是现实,连过去的老板都要加以利用。
Arthur 说在这里热度决定一切,其实秦俞那个人不适合娱乐圈,他太本分,围绕他产生的话题总是很单调,不过这次也算厚积薄发,《纨绔》电影话题的特殊性肯定能带来巨大影响。
他不在圈内,泼天富贵就落在你身上,能否接得住,全凭个人造化。
过去那一个半月的拍摄,李彧演技得以精进,但距离独当一面还有很大差距。公司给他安排了三个月戏剧表演课程,由港城演艺学院教授授课,李彧没有想到前几天还在为和秦俞的分别悲春伤秋,即刻就又要见面了。
不过秦俞一点都没有透露过这个行程,恐怕他也并不知道这样的安排。
等他到了港城,秦俞已经只身前往华尔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