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Later th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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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圣域易主的现实，事到如今连阿布罗狄自己怕也想不起。那个人不再是史昂而是撒加，发现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得知由此引出的一系列血腥阴暗也在情理之中。没有过多的伤怀。一部分出于生存的本能，一部分出于小孩子特有的残忍。他不讨厌史昂，只是恨。仅此而已。
阿布罗狄奉命前去通知穆立即回到嘉米尔，并且知道聪慧的穆一定也早就发现了这个对他来说尤为残酷的事实真相。但是穆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他点点头说，是师尊的要求吗？阿布罗狄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模棱两可地答道：教皇的命令。
当天晚上，圣域十二宫终于实打实地只剩下了八个人。修罗几乎与他同时回来复命：叛徒艾俄罗斯已死。女神下落不明。
——穆呢？王座上戴着沉重面具的人问，语调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回嘉米尔了。阿布罗狄单膝跪地，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算谎言的谎言：“昨晚的事情对他来说冲击很大，所以属下擅自揣测了您的想法，让他先去那里避一避风险，安静一阵子，一心一意地修炼。”
“很好。修罗，阿布罗狄，回你们各自守的宫吧。”教皇似乎是很疲倦了，挥一挥手，命二人退下。接下来的话更接近于自言自语：“女神，失踪。……射手座的艾俄罗斯，死了。……双子座的撒加，大概也是，死了吧！”
晚些时候，双鱼座再次接到教皇的秘密召见。
“你很美，也很聪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着，“双鱼座的阿布罗狄啊，不愧是将要与天地日月争辉的人。难怪！”所言所指不明，那人也没有去明确的意思，只哈哈大笑数声，墨黑乱发无风自动。静寂下来后一双血红的锐利眼睛盯着他。“是那个撒加叫你放走他的？为了减少流血？真是伪善——假仁假义假慈悲！呵。以为我就不敢留着穆这个未来的祸害。……我的胆识，还真是不如他。但我赢了。我赢了所以成王败寇！……”随即没了声响，过一会儿，却见那恶鬼一样的人捂着头痛苦地挣扎，勉力提高声音呵斥道：“出去！”阿布罗狄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是一道命令。便退下了。再进来时，王座上的人已经摘下头盔，海蓝色的长发流泻下来，衣衫凌乱然而不失威严。“效忠我，还是那个丢失的新生儿女神？作出选择吧。生。还是死。” 他用脆生生的童音答道：“阿布罗狄信撒加哥哥说的话。教皇大人。”
“很好。铺满双鱼宫到教皇厅之间阶梯的那片玫瑰怎么不见了？我要你让它盛开，就像你以前为穆做过的那样。种上带毒的魔宫玫瑰，它们与你很相称……你是双鱼座的圣斗士，你的玫瑰是圣域最后的防线。坚守你的位置。阿布罗狄。”
防线。圣域十二宫与撒加之间最后一道防线啊……阿布罗狄答应下来，不知怎么心脏的位置有点隐隐作痛。这番话里含着多种意思：用玫瑰作为一道屏障或者一道风景吧。我知道你是喜欢穆的。你这个人不简单。我欣赏你。就算是为了圣域着想，请务必把我与大多数人隔离开。不要去嘉米尔。不要一个人擅自去前线——像雅柏菲卡那样。
最后一重含义，他没有读懂。他不知道雅柏菲卡是谁，有着怎样的人生。史昂很久以前讲故事的时候对于前代双鱼座总是一笔带过。就像他说不清阿斯普罗斯和德芙特洛斯怎么会在火星宫相逢，说不清他讲到希绪弗斯时为什么一会儿称那个紫发的意大利孤女作萨莎、一会儿称她作雅典娜或女神，说不清他自己怎么就把白羊宫之前全部作为了可能的守备范围。不喜欢读书或者太规矩的孩子比如阿布罗狄，没有机会接触到上次圣战的完整记录；但是像撒加，是早就有偷偷潜入藏书的阁楼钻研的。若有若无地，撒加感觉到自己在重复什么人的人生，变成了什么人的续篇；圣域的十二个小鬼头，无一不是如此。其实史昂就是那么去做的，结局只是稍稍有偏移：加隆早就失踪，撒加自己出现在星楼上。而沙加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全过程。
下一次白羊月到来时，完成一阶段任务回格陵兰修炼的十岁的阿布罗狄与将要开始例行一个月守宫的八岁的穆在白羊宫前的阶梯上擦肩而过，浅浅的一个礼节性微笑，即是全部。穆不会再去教皇厅，但是那片玫瑰花海依然盛放。
再下一次。他们由于大约一二分钟的时间差恰好没有见到面。穆站在白羊宫门口时只嗅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香。
如是十余年，每年穆与阿布罗狄二人匆忙交接，至多有一日同在圣域，少则片刻也无。期间，卡妙、米罗和沙加拜访过嘉米尔，得知穆公馆中多了一个八岁的红发男孩，名字叫做贵鬼。性格跳脱调皮倒完全不似他家先生幼年时。迪斯和米罗来过格陵兰，前者的频率明显高于后者，阿布罗狄从十三岁开始就站得远远地。他不再讨厌迪斯（事实上已经不讨厌任何人），也知道迪斯大概从很久之前就有点喜欢他，但是巨蟹座的积尸气究竟能否挡住他的毒，他心里没底。相比之下阿布罗狄更欢迎米罗的来访，二人同为用毒高手，他可以放心地邀请米罗进屋一叙，听他讲些嘉米尔的事情。
直至变故过后的第十三个年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Later th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