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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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过了一亿年，也许不过几秒钟，我听见不远处的某物嗡嗡作响，像是另一个遥远梦境里的闹铃声，或者列车从天国降落发出的鸣笛声——但我终于反应过来那不过是耳鸣。
我勉强睁开眼，但外面简直是地狱：一副最荒诞的宣传画，完全由铁锈和黑白色的喷漆染成，人群惊慌的尖叫声像是从老旧的唱片中缓缓传来的，而空气不断膨胀变形。
好痛、好冷，只有我背后的沙地滚烫，被不知名的粘稠液体染红，像碎玻璃般扎人。忽然间，从这红灰色的地狱中，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露出正中央的两个人：漆黑，驼黄，太奇怪了，不符合我见过的任何宗//教画，不符合每一种对死后世界的遐想。但连思考的能力也逐渐抛弃了我。
我向后仰，袭来的黑暗尝起来太过甜蜜，我几乎想放弃抵抗——但有人用力压住我的肢体，脑中某个熟悉的声音提醒我止血带的存在。
“放我走吧，”我的嘴唇颤动着，“放我走吧，让我好好睡一觉。”但最终除了一两声哼叹没有任何声音被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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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推开眼皮，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丧失了意识；没有成功，于是我又试了一次。大概花费了整个世纪或者更久我才辨认出头顶某个人的面容。
空条承太郎。他双腿交叠、抱着手臂坐在床边一把再常见不过的红色塑料折椅上，虚阖着眼，少见地展现出疲倦。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眼角纹。他，至少从相貌和衣着上来看，绝对是“DK.版本”的承太郎无疑。
我长呼出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还没和靠谱成年人版空条先生沟通到满意程度或者搞清楚这份拉伸时间能力的触发条件而遗憾，还是为重新拥有替身的使用权松了口气。
我生涩地尝试转动了下眼珠，仿佛突然间不熟悉这个身体了一样。遮光性很好的棉麻窗帘把不知是时明是暗的窗外挡得严严实实，室内熄着灯，从紧闭房门下的小缝来看，外面的走廊估计也并没有亮堂到哪去。毫无装饰的天花板、挂在铁架上的吊瓶、比起我所熟悉的时代科技竟丝毫不逊色的医疗仪器……
哦，我明白了，万能的史比特瓦根财团用他们超前的技术让我在天堂或地狱守门人面前表演了个180°急转弯，太棒了。
我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旁边看起来像是在陪护时睡着的未成年家属。
入夜的加尔各答可并非不盖毯子睡觉的好地方，尤其是才经历过一场让整个城市都湿漉漉的倾盆大雨。然而，自恃身体强壮的承太郎同学还是裹着他寒冬酷暑都不换的羊毛大衣直接小憩，而且他还把帽子拉下来盖在脸上。
我思忖着不管这是本地医院而是SPW特供版本都应该有值夜班的医护人员，除了我这个“病人”醒来时面对陌生天花板的情绪反应外，我实在想不出让同伴们留在医院陪我的必要理由。
——这其实是个很“偏心”的想法。因为如果换位思考，是乔斯达一行人中有人因伤住院，出于表“忠心，（忽略某些不愿言明的感性理由吧）我有很大可能选择陪护至少一段时间。但需要照顾的人变成了自己……
我若有所感，转过脸正对上刚刚取下帽子、睁开眼不久的空条承太郎。
“你醒了。”他以宣告旨意的笃定描述出在场仅有的两个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实。
高大的身影从折叠椅上猛然起身，动作快到我还未看清前一个动作就见他边朝门外走边从大衣口袋里掏手机。黑暗中有些晃眼的发光荧幕上的号码十分眼熟，是乔斯达先生。
“不，等等——”声音嘶哑到我自己都不可思议地伸手抚摸喉咙，我不久前曾体验过因发热导致的沙哑声音，但它完全无法与这个相比，这个，这个就像是一只被摇滚明星养大的鹦鹉对着史前遗留的麦克风发表新歌。
该死的，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我试图通过咳嗽让我的嗓子听起来人性化一点，效果并不显著，但我想听力棒得像精密度的承太郎同学不会介意的。
“……让老年人好好睡一觉吧。”我的语气里带着带着普世对尊老的爱心，但思绪却跑到“如果一直选择在深夜进攻导致严重睡眠不足，是否也可以成为敌人的一种战术”这无厘头的东西上去。
承太郎的神情毫无保留地表明了对这种无厘头状态的认识。他眯起眼看我的眼神不知道是觉得我看轻了他外公还是看轻了他。幸好我在与另一位空条先生短暂的相处过程中获得了技能增长，学到了不用表现得强硬也能回瞪对方的小技巧。
而承太郎拒绝和我玩瞪眼游戏。
好吧，不管怎样，最起码结果看起来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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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长短短的对话，我终于算是补齐从我被击倒后至今发生了什么。
……话虽这么说，其实也没昏迷几天就是了。
“所以波鲁那雷夫还是成功报了仇，”好心的承太郎同学帮我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背后，方便我这个伤员坐起身来。我靠在床头掰着手指一件件数着，“但另一人在某个突然冒出来的印度女孩掩护下逃走了？”
“你听起来并不气愤。”他抬起眼皮瞥我一眼，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种对“差点杀了自己的人”而言过分淡然的情绪。
“怎么说呢……”他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我挠挠脸颊，“算是早就料到了。等着看吧，这次没解决掉那家伙，他下次还会想办法找别的搭档卷土重来的。”
承太郎没有接下话头。病房内被如雾般扩散的沉默一点点占据，只有外面传来的虫鸣声让我还能确信自己没有突然间因某些后遗症失去听力。
“所以——”我率先开口道，险些因此忽视某些犹如火山爆发前兆的细枝末节。
“承太郎？”意识到这点后到嘴边的话语又被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算不上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在生气吗？”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疗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