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尘下

39、誓师

　　“没有，不是倒数。”徐白说。
　　“第45名还不是倒数？”林藏反问。
　　“我没有考第45。”徐白说。
　　“啧！”林藏不屑地说，“我女儿都生了什么没用的男人啊！！”
　　徐白：“……”
　　庄南狂笑。

　　看见成绩的那一刻，徐白和林藏狂笑，庄南一脸丧气样儿。
　　徐白刻意把成绩单在庄南面前晃来晃去：“哎呀！这怎么……哎！第45换人了！”

　　庄南看着45框后自己的名字：“……”
　　真他妈无语！
　　这反噬也太他妈让人难过了！！
　　狗日的！！
　　操！！！

　　徐白看着自己的排名，第23名！
　　他心里一阵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冲进班级中上游。
　　除了语文以127的分数拿下全班第二以外，其他的都只是班级平均线左右，提升空间特别大。
　　林藏也为他感到高兴，高兴完，眼中又多了一份落寞。

　　下午的课下后，徐白和林藏如往常一样，在教室里写作业，打算等食堂人少后再去食堂，减少点等待时间。
　　徐白正写着作业，林藏就把一张纸拍在他桌上。他定眼一看，顿时两眼一抹黑，趴在桌上，“死”了……
　　“起来，徐黑，”林藏拉了拉徐白的衣服，“别装死！你装死也没用。”

　　徐白病恹恹地起来，气息微弱地说：“藏儿……”
　　“我请你吃一个学期的饭。”林藏说。
　　“好啊！”徐白起身，拍了拍他，又把他拉起来，火急火燎地催促道，“快走快走，趁着现在去还能赶上最贵的店，我把你榨干。”
　　“……行！”
　　……

　　*
　　语文答题卡发下来，徐白故意将其放在林藏桌上，当然，分数那一页儿肯定在上面！
　　林藏把班上的数学答题卡拿过来，李凡去到别的班后，他成了班上的数学课代表。
　　他刚把答题卡放自己桌上，大大的127瞬间入目。
　　“……”

　　“原来，你语文也考了127！”徐白故作惊讶地说。
　　林藏：“……”要换我这么演，你早崩溃几十次了！
　　“神经！”夏婷笑骂。

　　庄南轻笑，转过身来，望着林藏，说：“林藏，这你都能忍？换作是我，我非把他削碎！”
　　林藏扫了眼徐白的答题卡，漫不经心地说：“算了！我已经不杀人很多年！！”
　　“哈哈哈哈……”几人低笑。

　　“很多年是多少年呢？”
　　“十”林藏猛地回头，“诶，媛姐。”
　　“嗯。”杨媛笑了笑。
　　一阵躁动，徐白赶紧放下二郎腿，故作乖巧，庄南也立马收起浮夸的笑容。两人纷纷很乖地和杨媛打招呼。
　　我靠！这演技……
　　林藏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挺了解两人，他很有可能就要被骗了！

　　杨媛对林藏说：“林藏，你的其他科确实很好，但对你来说，你的语文还是挺有提升空间的，再提个8分左右应该难度不大！”
　　语文从没高于115林藏：“……”不！难度很大！

　　杨媛：“你可以向徐白请教一下，徐白语文就很好！”
　　“好的。”林藏偏头，一眼对上徐白嘚瑟的样子。
　　“……”

　　杨媛：“徐白，在语文上，你有什么经验都可以向林藏传授一下。”
　　“好的媛姐，我会好好传授的，”徐白不到半秒就收回嘚瑟，点头，正经地冲杨媛说，“一定让他的语文水平有所提升。”
　　林藏：“……”
　　杨媛：“……”
　　庄南：“……”
　　夏婷：“……”
　　夸你两句你就骄傲上了！

　　杨媛来到徐白身边：“嗯，你的地理也得提一下。”
　　徐白：“……”好歹让我多装几秒啊！
　　余光里，其他几人的肩膀都在抖。

　　杨媛说：“其实我本来挺担心你数学的，但好像你的数学一直在提升，没什么大问题了。我还挺惊讶的！”
　　“是啊，媛姐，一直在提升。”
　　“高二那一整年你的数学都没什么变化，怎么一到高三就稳步提升了？”杨媛看了眼林藏，“果然，林藏对你帮助很大！还好当时没有让你换位置。”
　　“啊？换位置？？”
　　林藏也抬眼，注视着杨媛。

　　“是啊！那次月考，林藏数学考了148，你考了74次，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是倒数第一吧？”
　　“……”我知道，非常知道，不用看也知道！
　　“哈哈哈哈哈……”其他几人强忍着笑。尤其是庄南，笑得最幸灾乐祸，笑完，又觉得挺凄凉的……为自己……

　　“是的，媛姐，我知道。”
　　“嗯，当时你们华老师还来找过我，说一讲到难度大的题，林藏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而你看着……”杨媛顿了一下，“额。”
　　“对，老师，清澈的愚蠢！”徐白说。
　　其他几人：“……”你还挺能给自己找补！

　　“哈哈哈哈……”杨媛闷声笑着，松了一口气，“所以当时觉得和林藏坐一起怕伤害你的自尊心，打算把你位置调一下。没想到和林藏坐一起，你还提升了那么多！”
　　“是啊！”徐白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太想进步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杨媛去别的地方找人谈话后，林藏立马把自己147的数学答题卡拍在徐白桌上，还苦恼地低叹一声：“怎么只考了147！”
　　徐白：“……”
　　庄南：“……”
　　夏婷：“……”

　　林藏指着导函数的大题，一脸认真地问徐白：“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扣我一分么？”
　　徐白摇头。
　　“没用的男人。”
　　“……”果然，一遇到数学，我连话都不会说了！该死的数学！！

　　打击完徐白，林藏又把对方的答题卡拿来，好好研究了一番。
　　望着徐白，他忽地笑了一下。

　　不好！
　　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心底升起，徐白抬眼，对上林藏平静无波的视线，又好像似笑非笑。
　　林藏：“某个人不是说三角函数类的题都会做么？保证一个都不会错。”
　　“某个人”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厚着脸皮说：“改错了！”
　　连庄南和夏婷都被他不要脸的程度逗笑。
　　林藏：“……”

　　“林藏，你笑了，”徐白说，“既然你笑了就不能再骂我了。”
　　林藏无语地笑了一下。
　　谁给你定规矩的机会了！

　　庄南转过来，拍了一下徐白的手臂：“诶，小黑，你是不是喝脑白金了？这学期脑子转那么快！”
　　“什么档次！”徐白打一下他的手，“儿子骂孙子。诶，不！！”
　　庄南指着他，笑着说：“傻儿子。”

　　徐白：“操！”
　　林藏无语地望着他：“傻子！！”
　　徐白：“林藏。”
　　林霸天：“你死了！”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
　　6点20，徐白和林藏第一个踏进教室，打开教室里的灯，班级前方墙上挂着的黑板顿时显现出来，放眼望去，上面写着——
　　距高考还有100天

　　看见这句话，两人同时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心里轰然倒塌。
　　还有100天……就高考了！
　　还有100天……
　　100天……

　　以前，总觉得三年很长，现在回想，好像也没干什么，就只剩100天了。
　　时间的长河一直流，奔腾不息……
　　徐白心想，这100天可不能荒废。
　　视线里，一个伟大梦想还在成形，如果可以，他要……

　　班上的每一个同学进来，看见黑板上的字，都轻震了一下，震完，眼睛里很快流露出别的情绪，或是惊讶、或是惶恐、或是害怕、或是无畏……
　　应有尽有，各不相同。

　　上完课，大课间时间，运动曲没有响起，高三学子迈着整齐的步伐，严阵以待，来到操场，参加一项重大活动——百日誓师。
　　各项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

　　终于，来到最后一项——宣誓
　　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两个男生出现在台上，拿了话筒，朝台下轻鞠一躬。
　　倏地，不止是高三（1）班，整个操场都沸腾了！

　　林藏的目光在台下巡视，最终，定格在徐白身上。
　　班长！

　　徐白冲林藏笑了一下。
　　藏儿！

　　“磨剑十几年，冲锋百日后，”袁伟发音标准，铿锵有力地说，“一百天，最后的冲刺；一百天，无悔于青春……”
　　林藏掷地有声地接：“我们身上承载着父母殷切的希望，我们不甘接受命运的安排，只做自己的主宰。”
　　两人后方的屏幕上出现誓词。

　　袁伟和林藏右手握拳，放到脑边，全体同学照做。
　　袁伟、林藏异口同声地喊：“我宣誓，”
　　其他同学：“我宣誓，”
　　徐白的视线停驻在林藏身上，林藏的目光也似有若无地望向他。
　　担心走神，林藏不敢多看徐白。

　　袁伟、林藏：“冲刺百日，绝不彷徨。披荆斩棘，逆风飞翔……赤子之心，乘风破浪！”
　　其他同学：“冲刺百日，绝不彷徨。披荆斩棘，逆风飞翔……赤子之心，乘风破浪！”

　　袁伟和林藏加重重音，热血地喊：“赤子之心，乘风破浪！”
　　全体同学高喊：“赤子之心，乘风破浪！！！”

　　袁伟、林藏：“宣誓人”
　　袁伟：“袁伟。”
　　林藏：“林藏。”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突然闷声笑了：“袁伟……”
　　“林藏……”
　　各喊各的，大部分人喊的袁伟或者林藏的名字，少数人喊了自己名字，但声音整体弱了很多，还夹杂着笑意。
　　袁伟：“……”
　　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