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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记忆 ...
“之后的事情我知道。”
时光平静地说完,接着在郁溯面前拿出用过的两张卡,“原本我想再试试。”
郁溯接道:“但现在不用了,因为你可以直接问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郁溯说完像是自嘲一般靠上身后的墙,他脑袋垂得很低,时光猜测他大概在合理组织一段话。
这不应该,郁溯应该是那种见到什么生物都能说一大段鬼话的人。
“我……”郁溯纠结半天抬头看他,“晚上的时候我不太对,没忍住。我一开始真的不想过分打扰你的,毕竟关于你的记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有人都说没办法,郁溯也用了许多种不同的方法,他其实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我真的没想——”
“所以你就是打算先骗感情再消失?”
郁溯一句话堵在嘴里,半晌“啊”了声,完全不明白时光的意思。
时光朝他勾了勾手,待他接近便一手按住郁溯后脖颈,两人又一次近距离对视。
“先看看能不能跟我旧情复燃一次,要是记忆顺利恢复就用你那漏洞百出的计划把我带回去;没恢复也没事,至少你还享受了一段甜言蜜语时间,之后任务结束再来洗我一次记忆就行了。你这种行为不就是骗感情吗。”
时光此刻的声音让郁溯稍微发怵,平静但说的话一点不温和。
虽然时光的常态便是带着些刺,但现在和平时就是不一样。
退无可退,郁溯只能“嗯”了声,“但我之前说过,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洗掉记忆的人最多觉得某些事自己曾经经历过,不会留下什么难过。
时光冷笑出声,“郁老师,你学生知道你这么爱徇私吗。”
眼见着郁溯因为这么一个称呼脸色瞬间变化,时光直接狠心地又把他推开,“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原本以为郁溯可能说不出什么了,一会儿后他却低哑着嗓音说:“那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明明给你说了让你不要去碰那些,不然等我死了你再去碰也行。”
……行,这事时光认了,暂时是他的错,但它依旧要为自己正名,“我说了我是想——”
“拿奖,荣誉,为了配得上我,我知道,但没必要,我也是个废物。”
时光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
以前的事时光不记得多少,就现在他来学校一周,考试直接六百,郁溯就配不上“废物”这两个字。
就跟较上劲了一样,郁溯对此很不服输,“我上学的时候天天逃课,经常进老头家花园偷花,今天炸学校明天误人子弟的事你怎么不想起来?我们还不能一起废物了吗?”
事情的发展远超时光意料之外,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比谁更废,还在凌晨三点。
在这发疯的主角甚至还有一个是自己。
两个人互相揭了好几轮自己的黑历史后,时光累了,“停,我不是想问这些。”
明明一开始的氛围是要按照悲情虐恋小说继续下去的,结果他俩三更半夜在这掰手指数自己干了什么万人嫌的事。
郁溯很配合,“好,那我再问,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大爷的怎么又回到起点了!
为了不再轮回,也为了保住自己在恋人面前可能早就碎掉的所谓的形象,时光封了他的嘴,用自己嘴的那种。
但时光并不是一个会用温情招数的人,他很快就抽出一把刀抵上,“反正你也不怕疼,干脆今天解决了,你也不需要继续解释。”
郁溯举着双手也表现得十分不卑不亢,甚至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今天死了就算工伤,你记得回去申请补贴。”
没意思,自己这种行为在郁溯眼里跟调情没两样。
收起刀,时光问:“之后呢?关于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时晴,她是什么情况?”
“时晴是我捡的。”
什么东西?搁哪去捡个人?不如说拐了个小孩……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两年,那么两年前时晴也有十岁了,就这么莫名其妙跟过来?怪不得整天幻想成为魔法少女呢,这叫什么,命中注定?
郁溯说得也没什么问题,某方面来看,时晴的确是他捡的。
在尝试多种方式不过之后,时光也彻底宣告被除名,郁溯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家里藏一个人绝对很快就会被发现。
恰巧当时的同事提起任务地点要去地球,郁溯就以旅游的名义跟过来了。
可能是由于时光当时已经是不被承认的身份的原因,穿过空间隧道时出了意外,他俩被弹飞了。
紧接着两人就这么从天而降落到了一间小瓦房里,把小姑娘家的屋顶砸了个洞。
好在一个吭不了声一个不会痛且已经会点治愈魔法,郁溯没因为砸穿屋顶而这么简单地身死。
那是个傍晚,郁溯还没来得及去检查时光有没有摔坏就被人一扫把击中脑袋。
他下意识就反击,接着那间瓦房就这么被他搞塌了……
坍塌之前他看到一个呆若木鸡的小女孩,郁溯心底那微弱的良心被激活还是救了她。
小女孩说她家让郁溯炸了。
郁溯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摇晃的竹林,不远处是一片断崖,眼前的小女孩扎着乱蓬蓬的头发,身上还沾了很多灰尘。
“不好意思……”
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但跟郁溯认知里纯真无邪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她先说了句让郁溯别走,接着转身淡定地从废墟里拖出一个粉色书包,抽出作业本和铅笔后她简单划了两下拿给郁溯看,“这里之前有我的房子,现在你要负主要责任。不过我看你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这样,你养我到十八岁就行了,不需要生活费,管吃住就好。”
头一次面对这么脑子好使条理清晰的小孩,郁溯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你到底几岁?”
毕竟在郁溯那边,有特殊癖好的人要是喜欢,成天装小孩也是合法的。
小女孩掰了掰手指,答道:“九岁…哦不,应该十岁,我们班大多都是十岁。”
十岁不应该……
郁溯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房子没了这么大的事,她父母竟然没出现?不能是在房间里被自己给害了吧?
为求证,他问:“你爸妈呢?”
“不知道,以前爸爸去打工没回来,妈妈后来也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让郁溯不觉去看怀里的人。
和这个女孩差不多,时光的家庭也并不好,出生于贫民窟,父母婚姻形同虚设,爸赌博酗酒的老瓢虫最后据说死了,妈是混的脾气火爆随时拿他出气,后来时光升学了她也没再管过。
怀里的人现在的样子已经和正常人没区别了,除了不醒。
他之所以要来地球这边,还有个原因是因为郁溯打听过,以前那些被除名但是活下来的人基本都来了这里。
这片土地就好像拥有什么神奇的能量,来这里的人会渐渐被同化忘记过往,最后融入他们,成为一个普通人。
郁溯自然不希望时光忘记什么,但比起这个,他更希望人能活着。
小女孩抬头看了眼这个毁了自己房子的奇怪男人,这时候才迟钝地发现他怀里还有个人,便问:“这个哥哥生病了吗?”
这是头一次,有人看到现在的时光是问他是不是生病了,虽然原因只是小女孩能看到只有表面。
但这还是让郁溯高兴不少,他随手一挥幻化出一块平台,将人放平后他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了户口本,只有自己一个人。
指着姓名那栏看了半天,她忽然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我的名字,这个是之前有几个老师找到我让我去读书,发现我没有户口后给我办的。”
很简单的两个字,“小晴”。
“小晴啊。”郁溯笑了声,又问:“书还读吗?”
“读啊,老师说只有多读书以后才能走出去。”
竹林间刮着风,呼呼的声音把女孩那句话揉得模糊不清。
郁溯点了个头,“行,我养你,包吃住给生活费。”
夜晚来临,郁溯带着女孩先去了酒店住上,毕竟也不能让她就这么露宿街……不,山头。
入住没多久,女孩说他带着的那个人醒了。
郁溯又惊又喜地去床边看,很快又泄了气,人醒了,但没完全醒。
那双浅色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郁溯叫了半天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会眨眼。
郁溯稍微弄了两下他的睫毛就被小女孩阻止了,“人家都生病了你还不放过他。”
“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要管。”
第二天是周一,郁溯尽职尽责地给小朋友转了学,老师问就是远方表哥接去城里读了。
找好房子,他带着一醒了的植物人、一性格跟年龄极其不符合的小女孩住了进去。
很巧,收拾好后他发现时光这下真的醒了,看来地球真的有用,这里好像会把一切不正常的事情修正。
郁溯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刚醒来的人一点不记得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他整天话也说不了几句。
“我叫郁溯啊。”
时光坐在床上抱着腿点了头,并不搭理。
郁溯虽然难过但也没什么别的方法,他甚至都不敢再去刺激时光的记忆,他查过相关轶闻,稍微一下就让人痛苦到晕厥。
本来想着先就这样,他再找找其他方法来试,结果某天,郁溯买完菜后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回到魔法大陆的方法了。
一查,因为他在这待太久了已经有了被同化的迹象,再这么下去他会忘记所有,忘记自己的过去然后彻底成为这里的人。
不过肯定不是一个会和时光有关系的人。
时光本来就因为被除名再到地球被影响,估计错误太多脑子已经重启,现在和一个小智障没有太大区别,郁溯也忘了的话他们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了。
“我过几天就得走了。”郁溯拉过时光的手,这次他没有顺着时光的意放开,“回去后我会想办法的,我们俩还没完呢,会再见的。”
云里雾里的一段话让脑子本就不清醒的人更加听不懂。
之后郁溯给他安排了身份,一看脑热收留下来的小女孩,他直接给人加上姓让她就这么成了“时晴”……
这件事过后很快时光就稍微正常了点,具体表现为有完整的认知。
于是郁溯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打包送进了某所……初中,虽然时光那明显不属于初中生的气质多次让学校拒绝了。
他原本是想着这样稳定些,万一下次再来就找不到人了呢?再利用世界修复这一功能,时光很快就能直接变成一个正常上学的人类小孩。
之后的时间里他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一眼,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偶尔制造一点和以前相关的场景试图找回时光的记忆,但就和他找知道的一样,没用,人也难受,好几次直接晕了两三天。
但郁溯没想到自己会在两百年后跳自己的坑——跟着上高中。
虽然对于郁溯来说还挺好玩就是了。
我这屎一样的笑点。。。
郁某人:亲手送老婆上初中自己再跟去上高中以后再考大学,我简直天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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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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