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黎昔枝

14、第十四章

　　高三四班。
　　林语踏进教室之前，她看了眼江珩的位置，正打算走到他旁边。
　　没料到，一个身影抢在她之前，坐在了江珩同桌的位置。
　　林语仔细看了一眼，是司艺。
　　林语没什么好说，她坐在江珩前面，给两人打了招呼。
　　虽然林语把司艺看作情敌，却没有故意作对或冷落。
　　可以说是，司艺问，她就愿意答；司艺找她玩她也愿意陪她玩，偶尔她也找司艺玩。
　　时间流逝着，高三时间紧迫，想好好学习的人都努力抓着时间。
　　十一月份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期中考试了。
　　下午考完，林语难得没和陈羡惜一起回家。
　　江珩的生日要到了。
　　她下午要给江珩买礼物。
　　江珩都给她生日礼物了。
　　林语进入商场的时候，莫名其妙进了一家珠宝店。
　　她本来想给江珩买钢笔的。
　　可是已经进来了，林语就开始往展示的柜台里看。
　　她仔仔细细地一个个瞧。
　　视线到移到一条项链的时候停了下来。
　　“太阳？”
　　店员见她是个学生，却没多说什么。
　　“是的，就是太阳，你想拿出来看看吗？”
　　林语点点头：“嗯，麻烦了。”
　　店员从里面拿了出来，给林语拿近了瞧。
　　林语手摸了一下，质感不错，又很精致。
　　“太阳项链是男生戴的还是女生戴的？”
　　店员回答：“太阳项链……这种啊，男女都可以，另一种是情侣款的另一半，由男士佩戴。”
　　林语问了价格，店员没想到她会买，回答了她。
　　林语点点头，把手机里拿了出来，她没把手机拿进考场，只是托人带来。
　　她没犹豫，扫了钱过去。
　　店员给她打包起来，顺便给她拿了个袋子装回去。
　　她拎着袋子出了珠宝店，看了看左右，还是打算去买钢笔。
　　找到一家买钢笔的，她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林语：“……”
　　她立刻转身要走，那人却把她的后衣领拽了回来。
　　“听你爸爸说，你今天不是考试？”
　　祝盼问。
　　林语：“……”
　　倒霉死了啊，怎么碰见他了！
　　林语回过头：“嗯，舅舅。”
　　“所以？”
　　林语：“考完了才来的。”
　　祝盼笑：“来这里干什么？”
　　“……你这怎么跟审问犯人一样？”林语不满，试图转移话题。
　　祝盼：“哪个人审问犯人带笑的？”
　　“……你管我。”
　　“行啊，我这不是在管你？”祝盼说。
　　林语：“哪有你那样的？”
　　“来这里干什么不好好复习？”
　　林语把袋子举起来给祝盼看，坦诚：“去给人买生日礼物了。”
　　“哦？给谁的？我前天生日，怎么没见某人对我这么好？”
　　林语：“？我不是给你寄去生日礼物了？”
　　“哦！你突然回来礼物没拿到？”
　　祝盼：“……”
　　这么倒霉？
　　林语没忍住嘲笑他两声：“行了行了，放开我，我还要买个钢笔。”
　　祝盼放开她，问：“什么礼物？”
　　“项链。”林语闻言，要把袋子里的礼物拿出来。
　　祝盼阻止她，问道：“我的礼物？”
　　林语恍然大悟：“哦哦，这个意思呢，给你寄了两本追人神器书和一个玩偶。”
　　“追人神器？”祝盼没忍住轻笑。
　　林语：“啊，对啊。对你这种人最适合了。”
　　祝盼笑，没注意林语后句话：“我不需要了。”
　　“追上了？”林语惊问。
　　“嗯。”祝盼笑，“今天我高兴，你去挑根，我付钱。”
　　林语笑：“行啊！我不会客气的哦。”
　　林语那里挑了根白蓝的钢笔，祝盼付了款，两人拿着东西回了家。
　　上次林父母出差回来，到现在两人都无所事事。
　　林语把手中的袋子拎进了房间。
　　她有些累，却还是坐在椅子上，开始拿起自己买的试卷刷题。
　　——
　　期中考最后一天的周五就是江珩的生日。
　　林语难得让祝盼帮忙，让他帮忙把礼物带来，她不便带入学校。
　　考完试，她从考场出来，收拾好东西，开始找寻江珩的身影。
　　她今天特地没有与陈羡惜回家。
　　她四处张望，却看见几个男生揽着江珩走，还有说有笑，江珩的袋子里鼓鼓当当的。
　　林语没有直接找他，毕竟江珩有可能，会想和他的好兄弟过。
　　她没办法，看着他，先下楼拿礼物。
　　校门口。
　　林语看见一辆黑色车，她不知道是什么品牌，她对此也没兴趣。
　　她打开车门，进了后座，最里面是一个白色袋子。
　　林语把它拎了出来，笑着朝祝盼道谢。
　　“就你一个人？”
　　“对啊，怎么啦？对了，昨天忘记问你，舅妈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舅妈在这儿吗？你们不约会吗？”
　　祝盼不耐，摆摆手：“不约会，他妈的，没空。”
　　林语也不知道“没空”是指谁。
　　她倒也没什么，撇撇嘴，跟祝盼道别。
　　她站在校门口，吹着风等江珩。
　　林语觉得在一群男生堆里直接给一个男生送礼物，是件很难又让容易人误会的事。
　　她有些犹豫，但她敢肯定，这个礼物无论如何，一定是要送出去的。
　　林语等了会，看着熟悉的人走出来，身边还是他的兄弟。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对女生们得心应手，交了很多朋友，却唯独在交男性朋友的时候，就有所不同了。
　　林语默默走着，在心理预设着，脑海里开始想象自己多么直球，当着他兄弟的面前，尴尬送给江珩礼物，之后仓皇而逃。
　　没想到，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抬头却看见江珩独自一人看着她。
　　林语：“……？”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了？
　　“江珩。”林语喊他的名字，“今天考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呢？”
　　林语：“我也是，还好还好。”
　　“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事吗？”
　　林语：“是有事来着……”
　　“江珩，我有东西要给你。”林语把手中的白色袋子递给他。
　　江珩接过：“里面是什么？”
　　林语：“生日礼物啊。”
　　“生日？”江珩愣了一下，开始回忆生日日期。
　　林语看他傻傻的，笑道：“忘记生日了？”
　　“嗯。”
　　林语问：“没人跟你说‘生日快乐’吗？”
　　“没有。”江珩回忆刚刚几个朋友的举动：往自己袋子里塞东西，什么也没说。他那时还莫名其妙的，原来是生日啊。
　　“行了，没有，那就我来跟你说吧。”林语看他，说：“江珩，生日快乐。”
　　江珩看着少女真诚的眼睛，顿了顿。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林语问。
　　江珩回神：“没有，谢谢。”
　　“嗯，你拆礼物吧，两个。”林语往前走，“不知道你的喜好，买了两个，你拆完就回家过生日吧。”
　　江珩：“……嗯。”
　　“怎么不走啊？”林语回头问，“不打算早点回家陪家人过生日？”
　　江珩不知道说什么，良久，只是说：“晚点回吧。”
　　林语又原路返回，走到江珩面前。
　　“江珩？”
　　江珩：“我在。”
　　林语：“你忘了生日，所以没有买生日蛋糕？”
　　江珩颔首。
　　“你带钱了吗？”
　　江珩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他摇摇头。
　　林语：“啊……我带钱带的不多。”
　　“我给你买个小一点的蛋糕可以吗？”
　　江珩摇摇头：“……不用了。”
　　林语不强求，生日也不一定非要吃蛋糕，转而说：“那你先拆礼物。”
　　江珩点点头，把袋子里的两个小盒子拿出来。
　　林语顿了一下，把他手中的一个蓝色压了下去，说：“这个回家再看。”
　　江珩疑惑，但还是把手中的蓝色礼物盒放了下去。
　　江珩拆开另外一个黑色盒子。
　　他看见一条金色太阳项链，他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
　　“小太阳？”
　　林语笑：“是太阳，漂亮吧？你送我白桔梗，我送你太阳。”
　　“这就叫礼尚往来。”
　　江珩：“嗯，谢谢小太阳。”
　　林语含笑：“行了，说这么久，你袋子里还有别人的礼物吧，赶紧回家，我相信店长会给你礼物的。”
　　“江珩，你知道吗？”林语自己对江珩笑了那么多次，江珩难得才笑一次，她撇撇嘴，“多笑会会长寿。我对你笑那么多次，你笑不会啊？”
　　江珩：“……”
　　江珩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然的笑。
　　林语却说：“你太不真诚了。”
　　江珩这次是真笑，他闻言笑了。
　　林语满意点点头：“行了，你带上项链，我要回家了。”
　　“也不知道这么晚回会不会死……”林语小声嘟囔。
　　林语起身朝江珩摆摆手道别。
　　……
　　回了家，他发现门口摆了一束花，上面放了一张卡。
　　“生日快乐。”
　　——祈年安·flowers
　　他拿起花，说实话，离开一个陪伴他长大的哥哥，难过是肯定的。
　　江珩开了家门，母亲游晚坐在沙发上，瞥了眼江珩手中的花，很快移开了眼。
　　“厨房有饭，自己热。”
　　江珩点点头，先上了楼。
　　他最先打开了和林语刚刚说好的回家再看的礼物。
　　是一根钢笔，钢笔上面贴了一张便签。
　　——江珩，生日快乐！
　　——祝你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祝你考上你想上的大学！
　　——小太阳。
　　江珩看着便签，把它贴在桌子上。
　　他勾唇笑起，现在陪着他的人，多了一人，是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