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歌》雪脂蜂蜜

26、第 26 章

　　南歌红色的衣服有几百件，她试了几十件都觉得不好看，后来在宫人的建议下套了件暗红色的袍子，连肚兜和长裤都没穿，半遮半露着胸和修长的腿，得意洋洋地举着伞遮羞，去勾引楚离“打架”。

　　刚走到偏殿门口，忽然几只弩箭呼啸着朝她射来。身边的两名亲卫眼疾手快，拔剑斩断了弩箭，挡在她面前，大声喊：“有刺客，护驾！”

　　片刻，十几名亲卫卫蜂拥而至将她团团围住，还有人飞上屋顶去追刺客。

　　南歌来了精神，拉着濒临走光的衣襟，踮起脚看热闹，给亲卫们加油：“快快快，要跑了，往西边去了，快追啊！抓住他！”

　　正起哄呢，忽然被一个人猛地搂进怀抱。她抬头一看，是满脸怒容的楚离。

　　只见楚离朝亲卫怒喝道：“刺客竟能进内门，叫穆临昭来！”

　　被楚离抱得很紧，快要喘不过气，南歌急忙喊：“哥，轻点，勒得快喘不过气了。”

　　“你穿的是什么？”看到她衣不蔽体的，挤在一群亲卫中间，居然还开开心心。楚离刚才胸口翻滚着的那团火此刻全变成了怒火，他用自己的袖子将南歌挡得严严实实，看着南歌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咬着后槽牙冷笑，“别动。”

　　哥哥对自己如此主动，南歌心里美滋滋的，她闻着楚离身上诱人的香气，仰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俊秀郎君，眉目好似画中人，气质清冷矜贵，遗世而独立。

　　真好看，真想扑倒他，撕碎他清冷的外表，再和他玩“妖精打架”呦……

　　趁没人看见，南歌将爪子伸向楚离的敏感地带，使劲那么一捏。

　　这个厚颜无耻的……不知廉耻的……不顾场合的……小坏蛋……

　　楚离咬牙切齿，反手就拍了她的手背一下。南歌“嘶”了声，吃痛地将爪子缩了回去。

　　穆临昭匆匆赶来，抓刺客，审刺客，折腾到半夜。南歌藏在楚离的衣袖下，搂着楚离的腰，闭着眼睛跟着楚离到处走，寸步不离，像只躲在老母鸡翅膀下的小鸡仔。

　　事情总算完结，楚离坐在卧榻上冷冷一笑：“好大胆子，我正愁没借口收拾他呢。穆临昭，今晚王妃受惊，你护主不力，去领一百杖军棍。”

　　穆临昭半跪在地：“是。”

　　就在这时，楚离的袖子下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楚离抬起袖子一看，只见“受惊”的王妃南歌正枕着他的腿呼呼大睡，脸蛋睡红红的，唇边还带着丝甜甜的笑意。

　　真好，自己的妻子乖乖地呆在自己身边，被自己保护得好好的。没有眉宇间的沧桑，也没有委屈的眼泪。

　　真好……

　　楚离盯着南歌的脸，满眼宠溺，柔声道：“胆子倒大。”

　　见状，穆临昭识趣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穆临昭鼓起勇气道：“殿下，内子先前替娘娘把了一次脉，娘娘有些情况。”

　　楚离立马脑补：“她怀孕了？”

　　虽然没怎么“耕耘”，但是楚离对自己的身体挺自信的。

　　穆临昭愣了片刻，昧着良心应道：“不确定，殿下请再找人查查。”

　　楚离对宁朵儿的医术有信心，眉开眼笑：“多谢，军杖免了吧。”

　　“谢殿下。”道完谢，穆临昭立刻逃之夭夭。

　　南歌睡得很熟，楚离不想弄醒她，干脆叫人取来一床被子，和南歌一起挤在卧榻上入睡。

　　被人移动，南歌又往他怀里扎了扎，闭着眼睛咂了咂嘴：“哥，明天早上我要吃鸡汤面。”

　　楚离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除了吃你还在乎什么？”

　　南歌嗯了声，说了一串不知所谓的梦话：“串子串子给钱……”

　　自己年纪一大把了，有个孩子也好。楚离忍不住想笑，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亲完，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摸上了南歌的手腕。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是他会摸脉搏。摸着摸着，他表情渐渐凝固。

　　等南歌睡熟，楚离将她抱到床上，拉好床帐，点燃犀角香。自己赤着足，散着头发，走到离床两米开外的距离，恭恭敬敬跪地磕头：“恭迎上神长生天。”

　　床帐中没有动静。

　　楚离继续磕头：“恭迎上神长生天。”

　　“恭迎上神长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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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个头磕下去，床帐中的人缓缓坐起身：“终于肯求本尊了，当年南君屹也一样，刚开始嘴硬得很，后来也来求本尊，本尊就喜欢看你们这些无能凡人后悔的样子。”

　　楚离伏地道：“我愿与神尊签订契约，求神尊离开我的妻子。”

　　长生天答应了：“好啊，签约。”可马上他话风一转，“本尊同意才怪呢。这么好的皮囊，本尊喜欢得紧，要一直住着。再者，本尊早告诉过你，这皮囊早已夭折，有本尊相助，她才能跳出轮回，起死回生，本尊是她的再生父母。待她十八岁，便可完全炼化为妖，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她将成为最完美的妖尸，我的女儿大妖南歌，这是她的福气。”

　　楚离抬头看着床帐中的影子：“她怕孤单，长生不老于她而言是诅咒，这份福气她要不起。”

　　长生天笑出了声：“人世间最残酷的事便是美人迟暮，她如此爱美，你怎么确定她不要这份福气？况且，本尊若离开她，她将顷刻之间化为枯骨，你敢赌吗？”

　　楚离不愧是南歌的启蒙师傅，厚脸皮与南歌一脉相承，胡话张口就来：“神尊既是她的再生父母，便是我的岳丈。岳丈，请也赐我长生不老，让我陪您的女儿，为她鞍前马后，照顾她，也供养您。”

　　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不要脸时还真不要脸，怪不得把自家好好的南歌也教坏了。长生天冷笑一声：“本尊法力尚未恢复，暂时不能赐你长生，但蓬莱之境或许有答案，你替本尊建一座庙供奉香火，本尊便为你指路。”

　　楚离连哄带骗：“岳丈，半年内，我定为岳丈建一座庙。”

　　被封印已久的神到底有些急躁，长生天龇牙咧嘴，差点没忍住跌份地掀开帐子：“本尊要大庙，金丝楠木为柱，金漆屋顶，雕梁画栋的大庙，香火旺盛的大庙。”

　　据记载，长生天是上古神邸，天河中的一朵莲花。因为私自舀了天河人送给凡人驱病，改了一些凡人的命数，被剔去神骨，神魂罚下界依附六界身体为生。漂泊无依的神魂，自然想要一份能长久滋养自己的奉养之处。

　　楚离不答应：“等大庙建成时小婿已经老了，长生不老又有何意义？”

　　“进入蓬莱之境的道，须在黄泉路开之时才能见到。”难得遇到肯帮自己建庙的人，长生天的语气难得地诚恳，“小女婿，别急，当这世走到尽头，你方能进入蓬莱之境。若是于仙境得了因缘，你自可用你如今的相貌重生。如何，这契约签吗？”

　　楚离直起身，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我替岳丈建庙，岳丈助我长生不老，与永远妻子相守，这签约，我签。”

　　长生天大笑出声：“南君屹的灵魂如此美味，你做事如此痛快，本尊喜欢和你们一家交易。”他兀地收起了笑，“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