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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食色性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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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越娘告知今日杨穆已经回来,正在书房。
她平日很少去他书房,怕耽误他军务。今日这说书荡气回肠、令人心潮澎湃,忍不住想去找他。
进入书房,看到杨穆身着军服,案几上放着他的佩剑,正站在大昭舆图前,有时迫近细细查看,有时又后退几步从远处端详。
他的书房还藏有一张河西舆图,城镇关隘、山脉河流、土地矿藏、人口信息都一一详尽。之前河西地图非常简略,只有简单的大城大山大河,而这张地图连小溪、重要动植物、矿藏都标注得极为详细,耗费无数人心血才得来的。
他还有几卷书是关于各地的土地物产、风俗人情。
杨穆看书极为庞杂,诗书礼乐自然不必提,可山河志怪,地理游记、杂谈野史、戏本说书甚至姑娘们看的话本他也会看。
他博闻强识,融会贯通,经常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被他连起来一解释,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
她不欲打扰他沉思,在门口看着他。
长身玉立,遒劲有力,只看背影,就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其实他说得对,自己当然不是因为他好看而选择他,事实上当时担心的是他太过好看。
可当两人真正成婚,看到自己夫君如此好看,内心怎不欢喜!
她正偷偷看他,不猝防杨穆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睛。
“进来怎么也不说话。”杨穆笑道。
“我看你正在入神,怕打扰你。”
“哦,不是在偷看我。”杨穆打趣道。
谭若见被他撞破,老老实实道:“是在看你,可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地看。”
杨穆挑了挑眉,她渐渐褪去新婚时的羞涩,慢慢打开自己接纳包容他,可如此坦白大胆还是第一次。
“怎么,我还不能正大光明地看自己夫君吗?再说你又这么好看。”见杨穆似乎有点意外她的回答,谭若脸颊霞飞嗔道。
杨穆被噎了一下,平常自己没脸没皮的调戏她,被她经常翻白眼,没想到今天反被她给调戏了。
“能能能,你要怎么看就怎么看,你想让我怎样就怎样,只要你欢喜。”杨穆勾起嘴角。
“你是喜欢我穿军服?还是喜欢像个贵公子,抑或是个隐士,或者农夫也行......”
谭若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有啥差别,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话本里.......
谭若立即脸红了,“你......你从哪儿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难怪说自己要老死在哪个青楼瓦肆。”
杨穆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说道:“这也是闺房情趣。”
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耳朵,说道:“你今日这样说,我很喜欢。”
又轻声呢喃几句,谭若羞红了脸,抡起拳头捶他,引得他大笑不止。
天气已经慢慢暖和起来,两人坐到榻上,透过支起的窗户,外面庭院一角几株野蔷薇开得极盛。
花朵像十七八大女孩儿握起的拳头一般大,艳红、粉红、梨花白、樱粉、朱红。一簇簇一落落,将这这古朴的院落映衬得姹紫嫣红,充满生机。
野蔷薇可不是什么珍贵的花儿,富贵人家喜爱的是牡丹、芍药、茶花,读书人员喜欢的是梅菊水仙,只有那普通人家图打理方便,压根不用管,种些鸡冠花、喇叭花、野蔷薇等。
“你怎么在院子里种起野蔷薇来了。”谭若诧异问道。
“我喜欢。”杨穆裂开嘴笑了。
谭若腹诽道,这人爱好也真奇怪。
夕阳照在两人身上,她盘坐在榻上,两肘撑着榻上的小方几,手背托腮,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兴致隆隆地看着他。
“怎么,真的看上瘾啦!”杨穆拿起茶壶,给她到了一杯茶。
“我在看你是不是天神下凡。”谭若促狭道。
“哦,那你觉得是不是?”
谭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如此坦诚地表露着对自己的崇拜之情,这让杨穆很不习惯。
“怎么光提好听的,没提人家说我面若女子。”
“这是嫉妒你长得好看,太史公说张良就是面若好女。”谭若想到那个泼皮无赖就生气。
杨穆表情露出几份说不出的味道,带有一丝苦意和伤痛,“我又怎么能与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留侯相比。”
谭若知道他又想起母亲了。
她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雪原,都过去了。”
他对她笑笑,拍了拍她的手道:“再过两日就是端午,我想带你一起去显圣寺,一来祭拜我娘,二来也叩谢佛祖,说起来我俩缘分与佛家真的脱不开关系。”
谭若想起去年在兰若寺见到他时的模样,一阵心疼,重重点了点头。
“今天的说书好听吗?”杨穆问道。
谭若兴奋道:“太好听了,他们说你英雄盖世,一举击溃乌图领的三万人马。”
谭若比划着杨穆带领士兵杀敌攻城的样子,最后一把抓住茶壶,往案上再重重一放,“然后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凉州。”
“都说你是战神下凡,连老天都在帮你。你一打仗,风向变了,雨也来了,草也黄了,连弓箭手射的箭也远了,还有那本来要随后率领大军的元祐太子也被吓跑了。”
谭若用手上下比划着,好像正站在现场,亲眼看到那风突然转向,火烧着干枯的草,沿着西北方向,不过片刻就是满谷火光。
风的呼啸声,水的流淌声,人的哭喊声,马的嘶鸣声,充满数十里的走廊,战争的惨烈声似乎现在还能听得到。
可一想起这些经常劫掠边境的大夏铁骑曾经杀死过多少大昭兵士,让多少春闺梦里人魂断梦萦,让父母失去了骨肉,孩子失去了父亲。
想起“城外观音笑,城内咏柳俏”那般美好的女子,就那样陨落,想起陈家的满门被灭,想起连桑眼中那刻骨的仇恨。
“那你崇拜不崇拜我,有什么表示没有。”杨穆笑道。
“你先把上面衣服脱了,睡下去。”谭若笑眯眯道。
杨穆格愣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脱了上衣,躺了下来。
谭若把榻上案几移开,转过头看到杨穆正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哎,你怎么躺着,要趴着啊!”
杨穆装作颇为失望地看着她,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
谭若忽然明白了,“你整天在想些什么?”
“我想你啊!”
“你怎么整天都在想......你还是方夫子门生。”
“子曰,食色性也,我若是对你像个和尚一般,你难道喜欢?”杨穆偏过头道。
有情人做快乐事,杨穆很喜欢在无人处抱她亲她,谭若经常被他挑逗得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脸就像五月的石榴花一般红,又像熟透了的杏一般,好像捏一捏就能挤出水来,杨穆见她这样就更喜欢逗她了。
“子也曰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听爹爹说有当世大儒提出存天理灭人欲。”谭若辩解道。
“那个大儒本意并非如此,但是世人所传误解了。灭人欲指的是不正常的欲望,这种欲望让人苦痛,远离中致平和。夫子平生最为信服周公,认为他是圣人,周公之礼乃是家庭社会之本。”
“再说,儒家讲中庸之道,只要不是淫伤过度,夫妇二人关起门来的事,又与他人何干。”
“那也不能在书房......”谭若不好意思说下去。
“我们是结发夫妻,周公之礼,阴阳合谐,乾坤有序,维纲常而多子孙。闺房之事发乎情止乎礼,怎么在书房就不可以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谭若缴械投降。
“你不用说,只需要做就行了。”杨穆笑谑道。
看他又在调戏她,她狠狠扭了一下他腰上的肉,可惜他看起来虽然瘦,脱下衣服却是遒劲有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只捏到一点皮,压根没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却大声呼道:“哎呀,好疼,好疼。”说着抓起她的手来回抚摸腰侧,“你好好摸摸。”
谭若气结,恨不得踹他几脚,“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按摩了。”
他这才老老实实趴下不动。
他的背上有刀剑箭伤,谭若按摩到此处时都会格外小心,她都会轻轻抚摸很久,好像碰着还会疼似的,其实早已愈合许久。
她的手那么软,力道又恰好,他被按摩得极是舒服。
她的体温通过皮肤好像传到他的心里,呼吸声在耳朵边格外清晰。
心上人儿,新婚燕尔,食髓知味,他不禁又动了心思。
他的体温比她要高,谭若越按越觉得滚烫。精瘦有力的腰背,饱满的身体,越按越不自然,像是在抚摸他一般,不禁有些走神。
突然杨穆伸手向后一把拉住她,猝不及防她倒在榻上,他翻身而上,俯下身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