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商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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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四刻，陆郁雾如常起身。
陆家所居的二进院子，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在院子里练过八段锦后，她准备前往食肆帮忙配菜，让早起的陆薛氏得以稍作休息。
抵达食肆，她发现陆二和陆薛氏都在忙碌地整理配菜。她迅速地加入其中，与他们一起。
陆郁雾看了一眼陆薛氏，轻声说道，“娘亲，你先去休息片刻，这里就交给我和爹来打理。”她没有给陆薛氏开口的机会，继续补充道，“这些伙计我比你更熟练，你去休息一会，一会你还要去医馆帮忙，给老百姓看病可不能马虎。”
听了陆郁雾的话，陆薛氏微微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随后转身向后院的卧房走去。
陆郁雾看着陆薛氏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和陆二聊天，一边聊着天一边配菜，烛光下，父女俩的交谈声显得格外温馨。
他们食肆里的蔬菜是自己种的，鸡鸭鹅牛羊是自己养的，就连上桌的鱼虾也是自己养殖的。为了让客人品尝到最新鲜的美味，他们还将活鱼养在食肆内，供客人亲自挑选。
晨曦初露，天边泛亮，后门外便已经能听见三三两两的叫卖声。
此时，他们的早餐铺子也正式营业。
早晨的食肆里，早餐种类繁多，除了传统的包子、馒头、馄饨、水饺之外，还有更多样化的选择，如蛋炒饭、炒面等，还有方便携带的饭团、煎饼等，深受来往客人的喜爱。
陆郁雾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不少人，其中一位身影颇为熟悉，正是他们昨日打趣过的杜官人，现任府衙通判的①杜彬。
“杜官人早上好，这么早就来了？可惜的是长姐今日没来。”陆郁雾笑着打趣。
杜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连摆手，“陆小娘子莫要打趣在下。其实我是受②谢兄所托，特地来找陆小娘子商议一件事。”
陆郁雾轻轻一笑，“既然你一早就等在这里，想必还没有用过早餐？不如就按照你以往的口味来一份如何？”说着，她麻利地从旁边的桶里盛出一碗热腾腾的浓汤，又在汤里撒了些香葱，又从蒸笼里拿出两个包子放在盘子里，最后才将托盘递给他。
早餐时间，食肆里人来人往，大多数前来赶早市的人都还没有用过早餐，再加上他们的早餐价格公道，味道可口，因此客人络绎不绝。
半个时辰后，早餐全部买完，食肆内除了杜彬之外，还剩下几位尚未吃完的客人。
陆郁雾将最后一个盘子收拾好，才端着一份早餐坐到杜彬面前，“杜官人此次前来，是为了欧阳即将上任一事吧？”
杜彬有些惊讶地看着陆郁雾，“陆小娘子如何得知此事？我与谢兄也是昨日才收到消息，你却似乎早已知情。”
她喝了一口面前的浓汤，神色坦然，“我也是昨日去山上时，听智仙主持提起的。杜官人，你觉得今日这浓汤的口味如何？是否合乎你的口味？”
“滁州的早餐铺子虽然不少，但像你们家这样早餐种类如此丰富的却并不多见。”杜彬赞叹道。
听着杜彬的赞美之词，陆郁雾唇边带着些许笑意。
自打他们从摆小摊开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服务和口味、菜品等一系列的调查，他们盘下这家门面后，食肆的四个角落里都会挂着一个小册子，册子里的每一页都记载着客人对这里的评价。
他们定期整理这些意见、复盘，然后做出更加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肴。
这也是为何他们的食肆能够留住顾客的主要原因。
“客人的评价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陆郁雾看着杜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杜官人之前说找我商量欧公一事？这种人你与谢官人商量便是，何须与我商量？”
“谢兄说你的主意多，在欧公这种大人物眼中，我们滁州大概就是未曾开化的穷乡僻壤之地，我之前看地方志时，才微微对滁州有所了解。之前来过滁州的倒也出了几位大人物，比如李幼卿、韦应物，还有早期的王禹偁等等，如今欧公的到来定然也会令滁州蓬荜生辉。”
“我与谢兄自打抵滁后，日夜苦读地方志，从这里看见民风淳朴的一面，这里的人间烟火美得就像是一幅画卷，就如同五斗先生《桃花源记》所描写的世外桃源。”杜彬提起滁州语气里止不住的赞扬，“如今又与智仙禅师、陆小娘子成为至交好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杜官人谬赞。”陆郁雾低声道，她看了一眼杜彬继续开口，“你与谢官人有何安排？”
“我与谢兄得知，欧公乃是因新政失败被贬到此地，他心中定然苦闷，若是能够让他缓解一下心中烦闷也甚好。”
杜彬将手放在桌子上，“滁州不比京城、洛阳此处繁华之地，但我们也有独属于自己的人间烟火，欧公若是能因此改变一二，想来对他、对滁州的百姓也会带来更多的机遇。”
陆郁雾正欲开口，杜彬的声音再次响起，“谢兄说你能将琅琊食肆开成这滁州的独一份，定然也应当知道如何改变当下局面。”
“你们食肆里的东西不仅价格公道，每个季节也会推出不同的菜肴，这就是怀嵩楼比不上你们食肆最重要的原因。”
“你容我考虑一番。”陆郁雾将此事应承下来，“明天早上你过来我告诉你如何？”
杜彬站起来对着陆郁雾鞠躬作揖，“有劳陆小娘子费心。”
陆郁雾送走杜彬后，就起身前往后厨帮忙。
食肆内，尚未到伙计上工时间，但因着他们给得月俸比旁人家的高出许多，也会有很多人愿意早点来食肆帮助他们上货、配菜。
“赵大哥、刘大哥你们来了。”陆郁雾眼角含笑地和他们打着招呼，“这几日辛苦了，等今儿下工到时候带点肉回去，今日我们又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陆小娘子客气。”憨厚老实的赵大哥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东家和陆小娘子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是啊！昨日我将东家给我的鸡肉块带回去，还被我家婆娘训斥一顿，说我怎么好意思带回来的。”刘大哥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东家和陆小娘子都是好人，能遇见你们这样的东家，才是我们的福气。”
“赵大哥、刘大哥，你们放心，只要你对我们忠心耿耿，我永远都会待你们如初。”
察觉到两个人脸上的神色，陆郁雾继续开口。
“之前那张庖子被怀嵩楼高价请过去，我与爹爹心中难过也却能理解并不怨恨他。
结果他做不出与我们食肆相同的味道，也没有招揽多少客人，就被怀嵩楼辞退了。
辞退也就罢了，毕竟从此两不相欠，可谁知那庖子又覥着脸来找爹爹，说要重新拜师学艺……”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赵大哥、刘大哥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小娘子，这种人万万不能原谅。若是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指不定以后会做出其他伤天害理之事。”刘大哥愤愤不平。
“陆小娘子你放心，我和大刘肯定对食肆忠心耿耿，若是那天我们犯了错，别说我们觉得过意不去，便是自家婆娘肯定也是又打又骂，指不定还要被其他人指着鼻子骂。”
“赵大哥说得有道理，陆小娘子放心，那怀嵩楼虽对你们心怀不轨，可毕竟食肆也算是人心所向，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刘大哥说着也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
陆郁雾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对着他们鞠躬作揖，“多谢二位。”
陆郁雾跟着陆老、赵大哥、刘大哥一直在厨房忙着配菜、整理餐具，除了提供的活鱼是现处理的之外，其他食材都需要提前准备好。
食肆的事情忙完后，陆郁雾又前去医馆帮忙，虽说她认识的药材极少，但偶尔忙的时候也能帮着做些抓药之类的事。
医馆的病患并不多，陆紫菀、陆瑶琴再加上陆薛氏，三个人绰绰有余，她站在门口稍微看了一会后又回到了食肆。
她先是把食肆里小册子所提出来的建议一一记录备案，事后都会一一复盘。
尚未到晌午，他们食肆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陆郁雾麻利地将菜单子递到客人的手上，“我瞧着客官眼生，是第一次来吧。”她的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她指了指菜单上的一个标记，补充道，“后面有这种标志的都是大众比较喜欢的口味。”
那人的官话说得不太标准，陆郁雾不太能听得懂，但却能抓住几个关键词。
③江宁府、亲戚。
应当是从江宁府来滁州投奔亲戚。
思考间陆郁雾就发现对方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
他将菜单递过来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一碗阳春面。”陆郁雾抬头对着窗口喊了一声，“你先坐着，一会就给你上。”
有了第一位客人，又断断续续地迎来客人，他们有的是慕名而来，有的则是为了歇脚而来。
陆郁雾有些忙不过来，就让赵大哥和刘大哥前来帮忙，他们两个人是在食肆里的长工，忙不过来时，食肆也会请短工过来帮忙。
赵大哥换上制服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显眼的第一位客人，他一脸兴奋地去和那个人打招呼，两个人一看见对方就激动地抱住对方，还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方言。
见此。
她很快就想通其中的关键，这位年轻的郎君前来投奔寻找的亲人应该就是赵大哥，或者赵大哥的妻子，程娘子。
她收回思绪，就看见赵大哥的身影向这边走来，“陆小娘子，这是内弟，才从江宁府那边回来，我能先带他回去，等一下再来帮工？”
“赵大哥，你先忙。”陆郁雾看着他露出一个笑脸，“既然是赵大哥的内弟，那这位程郎君的面钱就不收了。”
“多谢陆小娘子。”赵大哥见此赶紧拱手作揖，“我这就去把内弟送回家。”
赵大哥离开后，陆郁雾帮忙点菜、送菜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陆瑶琴的到来才稍微缓解了一下这种忙碌，但这种忙碌对他们来说是常事。
她站在后厨喝着水，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外面的情况，每每有空桌子腾出来时，她都会第一时间出来收拾。
食肆每日会有两个高峰期，一个是午高峰、一个是晚高峰，虽说滁州是未开化的穷乡僻壤之地，但偶尔也会有附近的人前来开化禅寺上香，正好也能顺便品尝一下琅琊美食。
其中口碑最好的便是他们这家琅琊食肆。
午高峰过去后，陆郁雾将打包好的食盒拿在手里，“二姐，我去给大姐和娘亲送饭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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