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哥谭不给摆烂》小憩一辰

5、恶人之子

　　仓库的顶光十分刺眼，它撒下的光束像是直筒裙的裙摆，这个垃圾堆成的卧室一点儿也不好，缝隙里钻出的光线直直打在莉莉丝的脸上，把本就睡眠浅的她惊醒。
　　她无奈地别过头，却发现睡意抛弃了她，她只好站起身推开门，看见电脑的面前还有个瘦高的身影，他的身边放着一盏暖光台灯，对着专业书籍，在桌面上的纸张进行手工绘图。
　　本来准备回去接着睡的她，走到了洗头池边洗漱了一番，再上前给工作中的爱德华递了一杯热牛奶。
　　谁知他却说：“你有什么目的？”
　　莉莉丝摇摇头。
　　“小丑派你来监工的？”爱德华的眉头皱在了一块。
　　“真的没有。”莉莉丝低下头，却在转身之前瞥到了爱德华图纸，精细巧妙的标注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你真不可思议。”
　　“什么？”
　　“你是怎么想到把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做的这么全面的？”莉莉丝挪不开眼睛。
　　“嗯……每个人都有Plan A，有些人还会有Plan B，但我要做的更完美，我永远有Plan C到Z。”
　　莉莉丝指着图中唯一的缺口：“这一块你有什么点子？”
　　“呃，功能基本上都俱全了，紧急开关、广播、侵入蝙蝠的系统、自爆、小屏幕、甚至是放屁恶作剧，我想不到还有什么？”
　　莉莉丝看得入迷，根本没有听爱德华说话，她突然一下转头，给爱德华吓得一惊：“我知道！”
　　爱德华疑惑地望着这个女孩，他看着她跑进了房间，回来后手里攥着一个翻盖手机手机电池大小的零件。
　　“我当时没有技术把它做的更轻便一点，但放在这个空档刚刚好。”
　　爱德华将信将疑，他把站位让给了莉莉丝，莉莉丝接过铅笔在图上勾勒出了她的零件形状，接着，她把图纸卷起来放在一边，搬来工具箱，开始组装。
　　在此之间，爱德华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动作，试图从中挑出错误，可这个女孩的手比机械还要精细，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小巧的遥控装置，仿佛那是她的战场。
　　结束后，爱德华今天第二次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于是我萌发了这个灵感，它可以保证自身范围内不受任何干扰，就比如，我把它放在电视机前，你无论在哪个角度都换不了台。”
　　爱德华在电脑前操纵着杰瑞米的监控装置，在扫到两人的身影时无论是落下光标还是右击都没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在多次尝试后，画面清晰度骤降。
　　莉莉丝看起来很开心，她继续说：“加上遥控器总的增频效果，只要打开它，即便是卫星也找不到那个男孩的装置。”
　　爱德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跟着小丑工作，简直太屈才了。”
　　莉莉丝愣住了。
　　“你愿意当我的助手吗？我保证会带你做出更大的成就。”
　　莉莉丝垂下眸子，爱德华当她是犹豫了，于是继续游说到：“混乱不属于咱们这种精益求精的人。”
　　莉莉丝躲避着爱德华的眼神，放下遥控器跑回了房间，爱德华望着她的背影，脑海里竟然闪过了小莱，不知道她和戈登那个混蛋过得怎么样？
　　在炸弹全部部署完成后，疯帽子出动拖住了蝙蝠侠，电脑前的杰瑞米和他的团队将装置信号调到最大，待蝙蝠侠打破催眠从中走出时，他发现自己的电子装备都失灵了。
　　团队里正在打字交流，有人说：“我们要不要对他进行深度扫描分析，看看他到底是谁？”
　　“我都好奇得不行了，来，我们打赌。”
　　“杰瑞，你觉得蝙蝠侠会是谁？”
　　杰瑞米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于父亲和谜语人先生的动向，他告诉他俩根本没必要出去，但他们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莉莉丝很想知道杰罗麦的动向，所以她坐在离杰瑞米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用手机拍照放大观察杰瑞米的屏幕，模糊的像素下，少年人的侧颜精致地像是一副彩铅画，她的镜头不自觉地朝他偏移，尽情欣赏着他那微蹙的眉心，和时不时因为紧张而抿起的嘴唇。
　　好像说，杰瑞米和他的父亲很像，他的父亲又是杰罗麦的孪生兄弟，是不是代表，这张脸，也是杰罗麦年轻时的样子，她尽情幻想着他毁容之前的面容，不自觉地红了脸，可惜时过境迁，沾上血的画作，再也看不清它原本面貌了。
　　她按下快门键，记录了少年在电脑前的样子。
　　“杰瑞，抱歉我在看你，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旁边那个姑娘刚才偷拍了你的丑照。”团队中的某个人说。
　　杰瑞米绷紧的面部肌肉一下子疏散开来，他尴尬地扣下字：“什么鬼？”
　　“嘿嘿，开个玩笑，她应该是暗恋你。”
　　杰瑞米愤怒地敲击着键盘：“别胡说，还有，你敢偷看我？后果自负。”
　　“好好好，关了关了，但是你指甲得剪了。”
　　团队某个爱用皮卡丘变声器的人突然紧张起来，他提醒杰瑞米：“你们仓库外来了好多人，个顶个的大块头，我们处理数据，你们快点跑！”
　　杰瑞米把视角切换到仓库外的位置，那群人全副武装，身上没有警局的标志，手里拿着的枪械各有不同，恐怕是除小丑以外的另一伙坏人。
　　杰瑞米将电脑关机，拿走桌面上的遥控器设计图，朝莉莉丝喊：“快跑，有人要来抓我们！”
　　莉莉丝立刻授意，她把手机揣进口袋：“跟我来，我知道小门在哪儿！”
　　杰瑞米跟上莉莉丝，两个人跑向仓库的暗门。
　　“有点小，但是你瘦，应该不会卡住吧。”莉莉丝嘱咐杰瑞米，“少呼吸。”
　　两人趴了下来，钻进藏在废弃品堆里的暗门，莉莉丝上前，杰瑞米紧随其后。
　　莉莉丝在接近门口时停下来张望了一番，可出去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身后的杰瑞米听不见声音，愣在原地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回头，不敢发声也怕憋死在这个狭小怪味的空间里，于是他鼓起勇气爬出了暗门，但映入眼帘的，却是坏人们锁着莉莉丝的喉咙，用手枪抵着她的脑袋，身边还站了一大堆举着机枪的壮汉。
　　“钻狗洞的老鼠。”其中有人调侃。
　　“老鼠才不钻狗洞。”又有人反驳。
　　为首的那个对杰瑞米说：“跟我们走，不然你小女朋友的脑袋就要爆浆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杰瑞米脱口而出，坏人歪着脑袋，把抵着莉莉丝太阳穴的手枪又按紧了些，“不不不，我不是说你可以杀她，我只是澄清一下，我跟你们走。”
　　“有病，跟他爸一样。”上来个壮汉扣住了杰瑞米。
　　两人被绑住手腕扔进了面包车，坏人给他俩套上了黑头套，不知是朝哪个方向驶去。
　　两人被连拖带拽进了一个地方，坏人们把他俩绑在了椅子上后就走了。
　　“怎么了？他们是把我们关在什么地方了吗？”莉莉丝开始跺脚，“这感觉，我猜……是玻璃。”
　　两人像两只快变异的丧尸，不停地诡异扭动着，杰瑞米的椅子先倒，头罩也掉了下来。
　　他脸先着地，好不容易恢复光明，见到的却是深夜滚滚的江水。
　　只有枪焰的火光照明，小丑的手下和警方正在激烈作战，房间的另一面紧贴着青黑的金属，杰瑞米终于确定，两人正被关在一个玻璃房内，而这个玻璃正挂在哥谭大桥一侧。
　　杰瑞米像虫子一样蠕动，终于挣脱了椅子的束缚，他去为莉莉丝松了绑。
　　“J先生，我们被袭击了，现在被挂在哥谭大桥上！”莉莉丝立刻掏出手机给小丑拨了过去。
　　“哦，不，亲爱的，我为此感到惋惜，我也非常抱歉瞒了你，但是毕竟我养育了你，你不会怪我的吧。”莉莉丝仿佛能隔着网线看见小丑，看见小丑说这句话的嘴脸，“我们需要牺牲，但也不一定是牺牲，那得看看蝙蝠侠怎么说了。”
　　杰瑞米和莉莉丝面面相觑。
　　在蝙蝠侠根据着路人的线索终于赶到小丑所在的高塔时，小丑悄悄关掉了装置的屏蔽能力，让蝙蝠侠再次连上了阿尔弗的电话，电话的那头阿尔弗解释：“有什么东西屏蔽了你的信号，我已经联系了福克斯，他正在抓紧探索中。”
　　“尽快，我已经看到小丑了。”
　　蝙蝠侠绕道从小丑的身后袭击，他掐住小丑的喉咙，把他按在地上。
　　“别急，听我说。”
　　蝙蝠侠顺着小丑的眼神看向哥谭大桥。
　　“我可怜的儿子被人绑架挂在上面了，你可以去救他吗？”小丑一脸忧愁，“虽然是我把他们挂上去的，但是，像你这样善良的人，一定不会计较这些。”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蝙蝠侠揪着小丑的衣领把它提到了半空中。
　　“我们都有毛病。”另一个声音从蝙蝠侠的身后响起，爱德华尼格玛举着枪对准蝙蝠侠，“你的问题最大。”
　　小丑咯咯笑着：“那个房间里，不止杰瑞米一个人，还有另一位顶级罪犯的孩子，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的都是罪恶的基因。”小丑轻佻地抚摸着蝙蝠侠的拳头，“她的父亲就是——谜语人。”
　　“什么？”爱德华讶异地歪头看向小丑，“你说莉莉丝是我的孩子？”
　　“嗯……但不是什么风流债，是雨果·斯特兰奇。”小丑同样歪过脑袋和蝙蝠侠身后的爱德华交流，但他又很快将炽热的目光投掷在了蝙蝠侠身上，“你会救他们吗？救两个很有可能在未来给哥谭带来灾难的孩子。”
　　“我会去的，但我得先把你们抓起来。”
　　“世上安得两全法，小蝙蝠，只要我被抓了，我的手下就会放下那个笼子，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除掉罪恶的种子。”小丑紧紧握住蝙蝠侠的拳头，“把我和爱德华抓走吧，不需要你动手，就能抹除掉未来搅乱哥谭的两个隐患。”
　　“你知道我会拒绝的。”
　　“是的，但也有一丝可能，当你为了养活一个家庭忙碌了一整天，回家发现妻子和孩子都被歹徒谋害了，没有原因，只因为有人想要杀人取乐。”
　　蝙蝠侠反手夺过谜语人的枪，一掌将他击退，他转头想跑，蝙蝠侠跳过去抓住了他的头发。
　　小丑正整理着衣冠：“抓走他也一样，杰瑞米和莉莉丝会立刻被丢进江里，为了确保他们死掉，我还在里面准备了毒气。”小丑对着蝙蝠侠张开手臂，“你会怎么选？我和疯狂，还是放我走，虽然两个都代表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