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凡*

5、第四站 佛罗伦斯

　　第四站：佛罗伦斯。
　　叶，谢谢你把我这条肮脏的无家可归的小狗牵回了家。
　　我记得，是六十五天。

　　中国，S市。
　　“爸爸，我不会跟小蓝结婚，我不爱她。”
　　“你很干脆嘛！”
　　“我爱若愚，我跟你说过。”
　　“你爱一个男人？一个男人！”
　　“是。”
　　“你魔障了吧！啊？去德国六年，回来就给我谈论这些个东西？”叶天气不打一处来，咳嗽起来。
　　海蓝就在一边，她心里早已明白，十一年前就明白了，没人能介入那两个人之间。

　　法国，巴黎，美术学院。
　　“对不起，裘若愚先生，由于你在校期间严重违反校规，只能做退学处理。”
　　退学？为什么不退学费？裘若愚走出学校大门，苦笑一下，拿出烟，嘿，叶子，你在那儿呢？每次你走了，我就开始倒霉。
　　裘若愚来到巴黎某剧院，找到了那个提琴手。
　　“嗨，我知道是你，甩了你我不对，现在我也退学了，我只要求你帮我去佛罗伦斯，并支援我一点费用。不然，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同性恋，在哪里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事情。
　　叶子，sorry，我又没有等你。

　　叶飞扬算是正式出柜了，他头也没回的，踏上飞机，到了巴黎。
　　可是，再一次，哪里都没有裘若愚的影子。学校告诉他，那个中国学生在校期间屡次□□，已被退学。他去了哪里？
　　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叶飞扬痛心疾首。
　　走在巴黎街头，叶飞扬在每一处他们曾经留下过回忆的地方驻足，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那个提琴手。

　　意大利，佛罗伦斯。
　　叶飞扬在每一栋像城堡的建筑物前寻找，一等就是一天，他叶飞扬发誓，找到裘若愚，他一定会把他打得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哪里也别想去。
　　“嗨……这位年轻人，需要画肖像么？鄙人曾在巴黎学过绘画，跟着世界知名画家学习。作为鄙人的第一位客人，我只收你一半的钱。”他就站在那里，明晃晃的阳光下，背着画架，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就像六年前那样，笑得无忧无虑。
　　“滚！臭小子！”嘴里这么说，却抱着他没有放。叶飞扬将头埋在裘若愚的颈窝，“你是傻瓜啊？为什么不在巴黎等我。”
　　“嘿嘿，我叫若愚啊，你不会在自己二十六岁的时候都不知道，愚就是傻瓜的意思？”灵动的大眼淘气地闪着。
　　“你！”
　　“叶子……我爱你。”
　　“我也爱你。”

　　佛罗伦斯有太多的雄伟的建筑，看都看不完，别说画了。两人住着便宜的旅馆，吃着最便宜的简餐，一站又一站地走着。或许，就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
　　可是，现实说，光有爱还不够。再过几天，他们将身无分文。
　　叶飞扬联系了海蓝。
　　“海蓝？”裘若愚没有明白。
　　“她知道我们的事，很早就知道了，她是来帮我们的。”
　　6月24日是佛罗伦斯的圣约翰施洗节，圣约翰他是本市的守护神。市民们穿著16世纪的服装到市政广场庆祝，结束时会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上放烟花。
　　裘若愚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绚丽的礼花，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在叶家的时候，有一年春节也放这么好看的烟花。
　　“叶子。”
　　“嗯？”
　　“海蓝告诉我，你为我放弃了一切。”自己的任性，让他放弃了一切。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叶子。”
　　“嗯？”
　　“这烟花不环保啊，我被熏得眼泪直流。”
　　“小子，我帮你擦啊。”
　　“叶子。”
　　“嗯？”
　　“快，帮帮我，头抬得太久，没法子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哈哈，傻小子！”
　　“叶子。”
　　“嗯？”
　　“我居然看烟花也能激动成这样，我流鼻血了！”
　　“裘若愚，就你事最多！”
　　海蓝就站在他们的身边，她笑着祝福他们，心里说，就让这漫天花火，祭奠我的爱情吧。

　　叶飞扬抬头看了看米开朗基罗广场的上空，没有烟花，只有灰蒙蒙的天色和淅沥沥的雨。
　　这小子，偏偏挑了佛罗伦斯的雨季让我走这第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