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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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刮胡子的第一步是要有齐全的工具，沈翊那支电池耗尽的电动剃须刀显然不符合裴俞的心意。
于是，超市走起。
“须后水是干嘛的？”
“唔……这上面写着收敛、镇静，是爽肤水吧。”
“买一个试试？”
“好。”
裴俞推着购物车走在沈翊前面，忽然看见一件她耳闻许久的好东西，眼睛放光一般指给沈翊看。
“剃须泡沫！”
沈翊动了动眉毛，劝阻之心越来越强烈。
“这是刮胡子用的，我这点胡茬没必要。”他伸手握住裴俞的手指，迫使她移开注意力，头颅微不可察地摆动，退缩之意呼之欲出。
裴俞抬手，指节钻到他口罩下面蹭了蹭下巴，确实很短，不近看基本发现不了冒了胡子，可是……
她抓住沈翊的袖子，嘴一撇：“可是人家想用这个泡沫给你剃胡子嘛。”
沈翊捂住嘴。
裴俞问：“你干嘛？”
沈翊答：“我怕我笑出来。”
裴俞挑眉，拿起泡沫就放进购物车。
“你失去了拒绝被我刮脸的权利。”
沈翊不跟她计较，接过推车，边走边说：“可以，我就说下巴被晓玄挠了。”
无辜小猫咪惨遭甩锅。裴俞挽着他，气不顺且倔强：“不可能，我手特别稳。”
她是打定主意要嚯嚯沈翊的下巴了。
恋爱不易，沈翊叹气。
“好好好。”他弃权，“刮吧刮吧。”
付钱的时候裴俞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沈翊一样一样往收银台上递东西，眼睛也瞥过来。
裴俞迅速拿了盒薄荷糖，放到付款区。
“新口味。”她强装镇定。
她拿了一盒原味。沈翊哼了一声，没忍住笑。
“新口味哦……”他小声念，货架上新口味的明明是另一样东西。
裴俞掐他胳膊：“闭嘴，求你。”
恋爱使人智商滑坡应当是有科学依据的，沈翊垂头，肩膀抖动，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收银员不明所以，扫码器举在手里，四顾茫然。裴俞红着脸掏手机，小声骂他：“笑个屁，笑点掉到马里亚纳去了……”
沈翊捞了一盒新口味，推给收银，手机亮出来，扫码付款，裴俞的手机还卡在包里没掏出来。
超市空调风口正在头顶，吹不凉裴俞滚热的脸。
买的东西不多，大号购物袋装了三分之一，两人肩并肩往家里走，裴俞拿个蛋筒冰激凌有一口没一口的舔着。
天气彻底热了，北江一年四季很少有冷的时候，但真正的热天到了，季节的区分开始显著，比如裴俞今天穿的就是t恤热裤，沈翊出来前也换下了卫衣，穿了白t工装裤，十分显嫩。
“我明天要去做防溺水宣传，志愿社的活动。”她突然交代行程。
沈翊：“明天没课？”
说到这个裴俞叹气：“有两门大课结课了，趁没放假把该办的活动都弄掉。”
她咬了一口奶油冰激凌，说：“我让李满也一块去，志愿社缺人，小叶出院有一阵了，我问她去不去，她说暂时不想出门，下回我怎么也得把她拉上，她再闷在家里迟早闷出毛病……”
说着冰激凌化开的奶油顺着蛋筒滑下来，滴到她手背上，沈翊攥着她手腕，从边上嘬了一口，舔掉几近滑落的奶油，又拿了张纸给她手背上的擦掉。
裴俞整个人被按下了静音键。
话痨的主场交到了沈翊这边，他说：“局里的食堂不太好吃，油太重了，加班只能在那吃，点外卖时间太久，附近的馆子实在吃腻了……”
他累的时候话会变多，无意识地说些有的没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转移别人对他的注意力。
“警校那边的课没剩几节，下半年就没那么忙了。”沈翊说到警校，他不怎么提代课的事，编制从学校转到警局这几个月他很少有闲的时候，案子又层出不穷地来，那么巧，他谈了个出乎意料的恋爱，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裴俞灵机一动：“我能去听你的课吗？”
沈翊笑：“能啊，当然能，巴不得你去呢。”
“真的？”
“真，这学期没几节了，抓紧。”
裴俞懊恼道：“我还以为警校没有公开课呢，原来可以旁听啊。”
沈翊眨了眨眼，解释：“确实不是公开课，但是我可以找人带你进来。”
讲师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她一高兴，瞬间把之前的窘迫忘得一干二净，立刻拿出手机让沈翊给她发课表。
走到小巷口，路灯滋滋了两声，灭了。
裴俞一惊，往他身上缩，沈翊搂着她的肩，说：“没事，灯坏了，回头找人来修。”
裴俞想说让刘柯叫个师傅，转念想起孙鹏海一家子，说：“坏就坏吧，不影响什么。”
沈翊：“也可以，那每次路过就有借口抱着你走路了。”
裴俞不可思议地看他：“你最近怎么回事？！”
她语气太过震惊，沈翊被问的脖子都红了。
沈老师小脸通红，半天解释不出来为何突然发骚。
想来也是，谈恋爱的人脑子能有几个正常的。
而且他人菜瘾大，每次说骚话都羞不到别人，他自己先赧得没话说。
裴俞怕他憋出毛病，主动认错：“我对浪漫过敏。我错了。”
恋爱不易，小鱼叹气。
到家之后裴俞把瓶瓶罐罐装到他卫生间架子里，装到最后，袋里还剩一盒新口味计生用品，一盒原味薄荷糖，几袋小零食，和一张付款小票。
这么点东西竟然花了一千多，沈翊一声不吭就付了，他工资这个花法，平时都吃什么过活？
她搓巴搓巴把塑料袋揉到一起，计生用品裹在里头不见踪影，可谓是掩耳盗铃。
准备就绪，裴俞把沈翊拉进卫生间，拉了个椅子让他坐下，捧了块干毛巾，跟塞口水兜似的嵌进他衣领子。
沈翊按住她手：“这有必要吗？”
裴俞指着手机上的教学视频道：“这上面这么弄的，跟剪头发一个原理，可以接一下碎发……”
她看着沈翊下巴上几乎不存在的胡茬，说不下去了。
沈翊眼神清明地盯着她，似乎在说“差不多得了”。
裴俞吸了吸鼻子，意思是“好吧”，抽走了毛巾。
第一步是清水沾湿下巴，她手放在龙头下，冲湿掌心，积了一小窝水，捧到沈翊的下巴边上，掌心轻轻合上去，让水浸染打湿他的皮肤。
胡茬看着很短，但在掌心颇有存在感，裴俞掌骨抵着他下颌，轻轻地揉搓软化，细细的冒头胡茬半软不硬搔着她手心。
第二步是打上剃须泡沫，沈翊拿着泡沫瓶，挤了一小坨到她手心。
裴俞回头看一眼视频，又看看手心没有鸡蛋大小的泡沫，眼神转回沈翊脸上。
沈翊底线很飘忽，她一盯，他就扣扣搜搜地挤了第二坨，裴俞才满意地拿手指往他脸上抹。
从下巴最低点，到上嘴唇以上的人中，裴俞无比认真地给他抹了个……钢铁侠同款小胡子。
“哈哈哈哈哈……”她垂倒在他肩头，笑得花枝乱颤，沈翊不语，被她压得歪倒，眼神无奈地看着镜子。
他手指朝脸上一抹，蹭下来一块，转手还到裴俞脸上。
裴俞瞬间噤声。她眯起眼，脸色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沈翊知道她又在打坏主意，举手投降：“刮吧，不玩了。”
裴俞鼓了鼓嘴，失落地“哦”了一声，捏着刮胡刀凑到他脸边。
沈翊闭眼，抬着下巴任她摆布。
女孩靠的很近，说话间气息都扑到他眉头，痒痒的。
“沈老师，你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很诱人哎。”她调戏道。
沈翊喉咙低声“嗯”道：“任你宰割。”
说着他眼睛睁开一条缝：“诱人不好吗？”
裴俞手确实很稳，实验室的仪器她都稳得住，习惯了一心二用的人，没道理一把剃须刀能难住她，可特殊情况下再被撩拨，手竟然抖了。
她不禁道：“如果晓玄背了这个黑锅，也是你害的。”
“就当它报恩了。”
外头晓玄十分应景地“喵”了一嗓子。
裴俞嗤地一下笑出来，刮刀险些从沈翊脸上划过去，她缩了缩手。
沈老师还闭着眼，毫无察觉。
她稍稍走了神，沈翊其实活得很精致，头发定期打理，永远保持在固定的长度，蓬松，柔软。
他衣品也很好，搭配简洁，多是宽松的休闲文艺风，只有上课的日子会加一件西装外套，不爱戴饰品，有几支表，牌子看着眼熟。
上车好睡觉，所以出门通常骑自行车，最近骑得少了，大概是比较忙，上下班都打车——玄关的架子上放了好几张计程车□□。
空气是安静的，只有水流和刮刀和泡沫相碰的声音，相顾无言里似乎产生了某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刮好了，湿毛巾盖住他半张脸，沈翊声音被盖得闷闷的：“不能呼吸了……”
他眼睛圆溜溜地盯着裴俞，自下而上，湿气氤氲，她直接招架不住，掀开毛巾亲了上去。
沈翊边笑边回吻。
“你就打的这个主意。”他笃定地说。
裴俞咬了咬他的嘴唇，留了一点面子给自己：“顺水推舟这叫。”
沈翊抱着她的腰，她头发披散下来，落在他肩头。
“今晚…别回去了。”他声音断续急促，气音几乎要从喉咙里喷薄出来。
裴俞含糊地点头，转念想到他那张单人床，临到阵前还想更换战场。
“去我那边？”
沈翊咬了她一口，当作回答。
后来裴俞迷迷糊糊地想，沈翊究竟什么时候换的双人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