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季末(二)》北川

8、谁抢走了我的初恋（二）008

　　每天早上很早起来跑步，这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在空旷寂静的公路上，偶尔会有一辆小车飞驰而过，没带走地上细小的灰尘，只有空气在车轮下飞速的旋转，呼拉拉```

　　以前的我老是体弱多病，因为小时候的我特懒惰，不喜欢运动。后来读初中的时候在面对那些比我强大的同学欺负的时候，我就决定我一定要练好身体，目的就是让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所以后来我就找了一个教武术的老师，学武术散打什么的。

　　那个时候我们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跑步，腿上还得绑上重达十几斤的沙袋。在那段日子里，虽然我累得头晕目眩，腰酸背痛，但我的身体明显的变得强壮了起来。

　　师父有三个徒弟，另外两个都是女孩子，比我都小那么一丁点儿。我觉得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么幸运，很有女人缘。

　　我就喜欢和女生在一起，说着漫无边际的闲话，这我已经说过了。大师姐比我小一岁，可没办法我还得叫她大师姐。我想起她那红红的脸蛋，像红富市苹果，我还真想啃一口，不过这只是那时的遐想而已。她可厉害了，已经在师父那里学了一年多，说实话我还真的蛮佩服她的，因为我和她每次拳脚相加的时候，她两三招就把拳头放在了我鼻子上，我每次躲却每次被她打。师父在旁边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形象，有些时候他也会提点我一些接招，拆招的方法，不过倒是真的很管用。师姐的名字很好听，不过我觉得听起来总有一点忧伤的感觉，叫梨落。我第一次叫她师姐的时候还真的有些不服气，因为师父说师姐还比我小一岁，可当着师父的面我又不好不叫，所以就暂时的委屈一下嘴巴了。

　　师姐是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那带有雨滴纯白色的梨花，很是娇嫩。在没有师父在的时候，她叫我直接叫她名字，因为她跟我一样觉得无论是谁叫她的名字，她都会觉得亲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跑步，练剑，练散打，在她的指导下我也精进不少，很快就可以和她对上好几招，现在想想那时或许她是让着我的原故。她每次看见我跑得延口残喘的时候就笑我，说我真不配做男子汉，肯定以后会丢尽男人的脸面。而我总是笑着和她贫嘴，没完没了的喘着粗起和她贫，肺也就自然而然的痛得难受，所以在很多的时候，我就会因为这个原因讲话都换不过气来，还老是被噎得慌，脸顿时变得卡白色，眼泪也在眼珠子的周围凝聚而成一道道透明的雾气。师姐看见我这样，忙又跑了回来，像是关爱自己的小弟弟一样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心，然后又说我没出息的话。

　　我时常会记得师姐对我说没出息的时候那张可爱的脸，真的如同梨花般美丽。我们一起在公园里跑步，一起在附近的体育场里练剑，极像了以前武侠剧里的那些情侣。后来梨落走了，她爸来接她回到本属于她的那个城市，正如我去年离开齐县一样，她也离开了齐县。我清楚的记得，她爸来接她的那一天，我们还流着汗水认真的练剑呢，兵绒相见，发出很好听很清脆的铁器的声音。我记得我把她的行李搬到车上的时候，我看见她眼角有流过泪水的痕迹，但我望着她却没有说话，只是下意思的举起我曾经反应迟钝的手，在空中坚硬的挥舞。车启动，梨落把头伸出车窗外，看着我仍旧在公路上看着她，车停了下来，她打开车门用很快的速度跑过来，然后找我要了我家的电话号码。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是把能够找到我的电话都写给了她，有齐县家里的，有我现在家里的，还有学校，还有那些我玩得好的同学家里的，反正一页纸抄了好多个电话号码，让我自己都难区分，到底能有哪一个才能真正的找到自己。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我就那么舍不得师姐，我看着她的车在我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孤独，我哭了，但没有像现在一样动不动就掉那并不值钱的眼泪。那个时候我感觉是心在抽泣，酸酸的很难受。

　　梨落师姐走了，我就一个人坐在体育场的台阶上，回想我们以前的那些快乐日子。可现在，没人陪我跑步和练剑，没有人和我聊天安抚我内心的孤独，没有人陪我看落日和星星，更没有人跟我讲大海的宽广，大海的沉静。

　　师姐走后没多久我也拜别了师父，算起来日子也有一年多。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在那里。师父说只要我勤加练习，就会有很好的成绩。临走的时候师父很认真的告诉我，我们学武之人，一者是为强身健体，二则是为了传承中国的文化，发扬中华的武术精神，千万不要持强凌弱。我知道我那个时候，就跟弹簧一样跟着师父的教诲头不停的上上下下，把脑袋都差一点没搞回去。我想就那个时候我最无助了。

　　其实我离开师父，不是因为他做的饭菜不好吃，也不是因为他对我不够严格，而是因为他经常的不在家，小师妹总是欺负我。小师妹是师父十几年来的掌上明珠，整天撒娇得比芷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今生遇见她肯定是我前生积德不够，或者是踩死了只蚂蚁，或者是瞎着眼睛吃了根虫，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的倒霉。小师妹总是像唤狗一样的使唤我，要我为她做这做那的。她就这样经常的把我踩在脚底下，目的是让我陪着她看电影去逛商场，而我向来都不喜欢这种女孩子的节目，所以我平常都和梨落在一起练剑，可就因为是这样我得罪了小师妹，所以她才这样尽量的不让我好过。小师妹除了刁蛮任性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缺点，就是话太多，比我还多，反正跟我们讲的也是我那些女同学看得滥得不能再滥的爱情小说，她就像我的那些同学一样，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兜里揣着一本书假装文人，其实也只有我们才知道，那些所谓的经典爱情早被人家给踩在了脚下。

　　梨落走后我就不想练剑，曾经倒是有一段时间小师妹一个劲的要和我练，可我却真不能答应她，要知道她可是在师父的胳膊窝里长大的，搞不好，她一任性起来，就把剑刺进了我的心窝，那我不完蛋也得完蛋。

　　很多个夜晚，我曾在梨落和我经常去的那块草地上看落日，看星星。然后再站起来，把手揣在兜里，仰望着天，哼着歌，消失在夜幕之中，久久的就忘记了一切。

　　梨落走后没有给我打电话，因为我一直也没有接到她跟我打来的电话，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还真的蛮傻的，为什么我当时不找她要她的电话呢？

　　我坐在椅子上，跑累了。头靠在椅子上望着那灰白色的天空，我知道天将很快大亮，于是我起身短暂的告别我曾经一度青睐的长条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