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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寻找官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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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天了,两天了,阿泽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话,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愣是在他眼前跟个傻子似的晃,甚至拿手的胸口碎大石都搬出来了,也惊不起他半分波澜。
玄毅彻底没了生气儿,也学着他冷漠淡然的神情,阿泽吃饭,他端碗,阿泽写字,他研磨,阿泽走路,他打伞,生怕一点不周到,像个影子一样形影不离。
连这个大人府里的丫鬟都说他细心体贴,不适合做护卫,倒像适合做个小厮,心中不禁泪流满面,这话得让阿泽听听,给了她十五个铜钱。
让在阿泽面前时不时的夸他一句,一句一铜钱,阿泽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毫无反应倒是让丫鬟古怪眼神的看着他…
玄毅内心泪流满面给自己改了行,立下誓言从此是一位阿泽贴身小厮,是主公贴心的大棉袄,主公肚子里的蛔虫,还要是主公的暖床人,人定必胜天。
自信回来的玄毅一手数着铜钱,一手研磨,阿泽在写东西,密密麻麻的,看的他眼疼,至于钱嘛,是跟着阿泽去吃酒,那里的小二都会有人赏辛苦费,这是阿泽给他的小费,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给了辛苦费就让出去,他们好聊事。
玄毅叹了一口气,小二和小厮差不多嘛,小二还有钱拿,数了下这次共有二十多枚,再次叹气真是比他当乞丐的时候还寒酸,随后收在了兜里,想着下次能用在什么地方。
撑着脑袋,看着眉眼姣好的阿泽,另只手还在轻轻的研磨,从上打量到下,从下打量到上,大概可能就是他今天的活了。
“不好了,不好了,督主,我们大人现在请您过去一趟。”
门口传来丫鬟着急的声音。
“带路。”
玄毅立马跟了上去,眼看这朱大人火急火燎的带着阿泽,“边走边说,宁督主,这事儿弄不好可是要人命关天啊。”
玄毅自觉跟上,随其来到了放官银的地方,这里围着两层兵队言情肃穆,脑中隐约想到了什么。
宁宸泽听朱大人说:“这些官银全部都好好的放在这里,从未拆封过,宁督主和两位大人来的时候这官银就入的库的,可如今临用之时,全部都是假银,没一分是真的啊。”
“这可如何是好,臣真的是愿用项上人头担保,真的从未动过。”
宁宸泽:“话还是留着和皇上说吧,先禀明情况,如实上告,本督会求皇上宽限时间寻找官银的。”
朱大人见此,也没了话,一脸愁苦。
随后又问:“可是百姓怎么办,本就等着这笔银子救火,这下可好,银子全没了,百姓没米填肚,怕是要抢进城啊。”
宁宸泽不多做停留,只说了句:“抚慰下去让百姓等两日吧,本督会尽快接手这案子,给百姓一个交代的。”
朱大人连忙点头:“有劳宁督主了,事情解决后定会好好答谢督主。”
“无碍,举手之劳。”
相比朱大人的火烧眉毛,宁宸泽冷静的可怕,又像是胸有成竹一样,事事不放在心里。
玄毅跟着也走了,寸步不离的站在他身后,及时的打开小花纸伞挡住了头顶的阳光。
丫鬟小环看了看今日的阳光并不热烈,玄大人还给督主举着花伞,只是这未免有些小了,玄大人长的又高,宁督主走的又快,这伞多少有些无用,心里叹气到底是男人粗心。
摇了摇头,便下去做事去了,想着下次见面得提醒下乔大人。
玄毅发现阿泽想事情的时候就会走的特别快,大步流星稳稳当当,不想的话又会一脸深沉看不懂的表情慢慢的走宫步,只是无论走快慢都能跟上就是了,至于这怎么发现的……
宁宸泽心里的火难消,但事分轻重缓急,寻找官银要紧,索性不理他,想着这案子的细枝末节,但是走个路都能撞上他几回,还踩了他的脚,存心和他,和他的衣服过不去。
玄毅敏锐的感觉一阵怒气,心中惊喜,这是肯理他了?随后目呆呆的看着阿泽抢过自己手中的纸伞咔的一声一折两半被甩在了脸上……
玄毅反应过来笑腔立马跟上前方急步的媳妇:“阿泽,你等等我,别生气啊,有事好说,我错了给你道歉还不行啊。”
宁宸泽懒得跟他嬉皮笑脸的,在进门的前一刻就有人在里面反锁了起来,玄毅听到锁的声音,下意识想挤进去,却还是被锁在了门外。
想转到窗户那里进去,还是碰的一鼻子灰无奈的朝里面大喊:“有事和我说啊,我就在门口,随叫随到,不用客气啊媳妇。”
玄毅又喊了声媳妇,趴在窗户仔细听了下,一点动静都没有,皆连叹气,感觉自己真是苦碎了心,随即坐在台阶上守在门口等着阿泽出来,愁的都想一醉解千愁了。
脑袋里现在全是阿泽的样子,都是面无表情的,想着情绪都怪吓人,不过这是第二次阿泽对他有反应了,想想第一次还是昨个吃饭的时候,导致夜里想的全是他滴油未沾的两瓣红唇。
跟在阿泽身边跟久了,发现会不自觉的和他行为一致。
就像用膳,阿泽吃饭的时候规矩正坐的样子,细嚼慢咽,一举一动都无声文雅,看着赏心悦目,就模学着,学着他怎么拂袖提筷,跟着他一起嚼,不过阿泽吞东西太慢了。
不像他几次囫囵吞枣的跟不上,随后放弃,直直的盯着他唇,无意识撞了好几次筷,直到阿泽掷筷摔碗的才反应过来,撞筷的菜阿泽不会在夹,这样一来桌上基本没几口能吃的了。
连忙给荤菜全都夹放他碗里,让他继续,这不吃饭哪行啊,小心翼翼的将碗推到他面前,静置片刻仿佛也知道不吃饭不行,重新用了起来。
玄毅头枕手后靠在桌面上,剩下的素菜也没了兴致,索性看着阿泽吃,想着下次还是偷偷让府里多做些荤菜吧,阿泽对外一直都是朴素节俭,只吃素,所以朱大人准备的基本都是素菜,估计为了好看还选那么两道肉菜。
盯了得有两刻钟了,阿泽没在有啥反应,倒是看的他口干舌燥,唇因饭菜变成深红了,轻张口隐隐能看到舌尖,贝齿,玄毅忍不住喝点茶水压压。
“乔大人,怎么坐在这里,今日不跟主子了?”一声调笑打断了走神,玄毅眼神定焦看清了身前之人。
是小环,那个帮他找衣服的府中丫鬟。
阿泽之前说不想见他,所以偷偷跟着进府被她发现了,好说歹说才同意给他找身衣服放他进来。
还是穿全衣有些安全,透一身腱子肉总觉的衣服会掉,这下倒是舒坦了。
“主子忙着生气呢,哪有空理我。”
哀怨的声音惹得丫鬟小环逗笑:“主子不赶人便是好的,近日来督主要务缠身,迫在眉睫,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做好本分了,你瞧瞧,这是我给你在府中找的男子纸伞。”
“白天瞧你拿把女子伞给督主遮阳,遮来遮去还是将督主晒个通透,得亏督主仁慈,没说什么,这真要怪罪也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拿着吧,以后伺候主子可得细心点才好。”
“……”
玄毅心中叹道,要是伞的问题或许就不用这么头疼了,手上是顺其给接了过来,大手握拳单掌江湖手势,“有劳小环姑娘了,到底是姑娘家心思细腻。”
随后凑近些小声说:”小环姑娘经验丰富,可否在帮个忙。”
看着近在眼前的乔大人认真的神情不由得羞红了脸,稍稍后退些,散散热气,也回应着点点头。
玄毅查觉小环姑娘的不适连忙退回些距离,思索片刻:“小环姑娘是这样,我的一个朋友做了让他媳妇生气的事儿,为此好几天都不理我朋友,这可该怎么办?能让他们和好吗?”
“可是出轨,打人,偷银子会青楼?”
玄毅看她严肃赶忙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就是两个人因为媳妇一些行为有矛盾了,在下朋友生气就打了他,闹的不行。”
稍缓解了神色,“那倒是大人的错,打人总是不对的,有理啊都让没理了,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夫人多生气也是大人的问题,平日里多让这些,在买些首饰红花哄着些,保准夫人和颜悦色。”
小环姑娘娓娓而谈的样子打动了玄毅,恨不得现在就去试试,不过还是平静的解释下,“我回去就告诉我朋友一声…不是我…莫要误会。”
莞尔一笑,了然于心。
玄毅看她笑容就知道她不相信,正想说些什么,下意识抬眼就瞄到阿泽出现在走廊中,身边跟着朱大人一脸笑意对阿泽说着什么。
“啧,又去吃酒,闹心,忘了有后门。”
心里再次叹气,谢别小环姑娘后就快速的跟了上去,没几步路就被黑衣人光明正大的捂嘴拖进了房间打晕。
“……迷药,下三烂!!!”
可惜黑衣人听不到,依旧按照吩咐控制住这人,不让其跟督主。
宁宸泽随朱大人前去当地有名的第一楼雅间说是有要事相商。
“宁督主对于官银一案可否有眉目。”
刚落坐朱大人就忙慌的问一句,随行的还有一道同来的刘,傅钦差大臣,探寻的目光挥之不去,“像是三堂会审一样。”
宁宸泽不着急,随行小二立于桌前帮倒了一杯醇香肆溢的酒,便拿起轻酌一口,给了赏钱离去。
刘大人颇有些富态,眼底带着见狡猾精明,知道这是有些冒犯,不想场面僵持,打着岔说:“朱大人您心系百姓,心急如焚,我和傅大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也只得跟着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有愧百姓,可如今也只能全靠宁督主能力挽狂澜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您不如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宁督主既以答应,又何必着急呢,如若督主不能信任,那这朝廷还有谁能相信呢。”
“你说是吧朱大人。”
烫手的山芋又抛回朱大人手里,这里地势偏远,但也听说这督主雷厉风行,聪慧过人,倒是没想过架子能摆的这么大,让两位大人也给三分薄面。
随之一笑。
“宁督主,莫见怪,本府是相信您的能力的,只盼这百姓能早日温饱蔽体,度过蝗灾大旱,若如有不意,话不多说,全在这酒里,我全干了,您随意。”
说完就拿起一壶酒,掀开壶盖,豪气般往胃里灌,算是给他赔不是。
宁宸泽悠悠然:“承蒙各位大人抬举,不必太过拘谨,此事容本督在勘察勘察,不出一日定会诸位大人和百姓一个交代。”
说完就将一盅小酒敬完,没有在单独回敬朱大人颇有些嚣张忽视的意思。
其他两位大人见状随即敬酒干完,缓解了朱大人面上尴尬,宁宸泽动了筷,没夹菜,“此行可还有其它事情要告知?”
几位大人也跟着动了筷。
傅大人较为严肃:“宁督主,我们得到消息说是这一带有贼寇乔装百姓跟着难民进了城,多次烧伤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而现在的情况是百姓有苦难言,忍气吞声,衙门强龙又压不过这般地头蛇,常被这狡兔三窟扑了空,所以才请来督主和各位大人一同商量此事该如何是好。”
其余大人沉默寡言,皆看着宁宸泽。
“熟悉当地情况的没有毛遂自荐的吗?”
“这帮流寇团结一心只为财,派人前去多次无果,且抢到一定财物就会杀人助兴,若空手无归就杀了当地人泄恨,这举动让当地百姓都不敢在说话,也让衙门信誉受损…唉”
傅大人说的自己都愁苦着脸,敬了杯督杯酒仰头干下,仿佛要喝掉所有苦痛。
刘大人也跟着敬杯酒,“这流寇狡猾多端,擅长隐匿,得想个办法一举歼灭,否则后患无穷啊。”
朱大人也跟着附和,“对的两位大人,督主,这些日子简直就是给百姓雪上加霜,火烧眉毛啊,督主,这皇上可有口谕下来?”
宁宸泽:“快马加鞭也得三日到,如今不过才半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各位大人还是少安毋躁的好,本督会全力以赴督查此事,不辜负皇上的圣恩及各位大人的嘱托。”
刘大人连忙附和:“宁督主莫要言重了,您的能力有目共睹,相信在座大人都清楚,有事只要能帮的上忙的您只管吩咐,本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随即朝督主敬了杯酒,其余两位大人也纷纷表示赞同,跟着敬酒。
宁宸泽讨厌酒味,也不怎么喜欢喝酒,但酒是个好东西,能解愁,能看清一些人和事,丑态百出,更甚至能套出背后的诡计多端。
一一回敬,但并未喝太多,微醺就停下看着几位大人也就傅大人尚在清醒之中。
酒过半晌,醉的人都由下人送回府中,朱大人大哭大喊的:“银子啊,银子,快出来,本府一定要抓住你给百姓,给百姓。”
“呕……”
府中路上朱大人喝的胃中难受,东倒西歪的趴在假山处吐在了府中草丛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臭残渣味。
随后醉倒在地上,给身上的玉佩摔得粉碎脆响。
下人急忙上前小心的扶着他舒缓,宁宸泽眉头半皱,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三大步,远离臭味散发的范围,可见心中的极度嫌弃。
朱大人头脑发昏,浑身发热,眼中模糊的热泪盈眶,看着宁督主正想说些什么。
却被忙慌前来的下人打断道:“大人,督主,快去看看吧,衙门报上消息说假官银里还有真银子,不少,特唤两位大人前去核查。”
朱大人听闻惊喜过半,清醒了不少,被两位下人搀扶的朝前走去。
宁宸泽没动,盯着前方,眼中晦暗,浓重的黑夜隐藏了他的神色,片刻后随行前去查看。
……
房间里玄毅心中有牵挂,暮得惊醒,躺在地上瞪着大眼睛视线在房顶木板不动,喘着虚气,渐渐回神。
额头满是虚汗,迷药过后全身发麻,挣扎的起了身,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光亮,这里本就是阿泽的房间,怎么到现在还没回?这酒也喝的太晚了些…
一天没看到了他,出门寻找,晚上凉风习习,吹的舒服,看到小环只身在门口端着托盘,好奇,“小环姑娘这是去哪?”
微微倾身,小环回答道,“乔大人,老爷喝醉了,厨房里烧着醒酒汤呢,准备给老爷送去。”
玄毅点头,笑之,“朱大人回来,那你看到督主了吗?我给他也带份去,可是他好像不在府中?”
小环微笑,指向走廊的一处,“好像是随下人去朝那边走了,说是头疼的厉害,应该是去往偏房了。”
玄毅抱手道谢,不过没信半字,阿泽喝酒有分寸,从不会喝的头疼,更不会委屈自己睡偏房,小环姑娘骗他作甚?”
满腹疑惑,还是做样子朝那边走了,躲在暗处察看小环并没有去厨房,屏息轻声爬上房顶观察着寻找阿泽身影。
——
宁宸泽听着衙门禀报情况,仔细盯着手中两锭官银观摩了起来,旁边朱大人还在掀其余箱子,准备亲自观看一番。
确认了是有真银子,重量和皇印皆对的上,那日分明一锭没有,如今又多出来,衙门谎报还是另有目的?
朱大人让衙门的人去寻找踪迹,附近的可疑之人都让抓起来一一审问,向之行礼,“督主,时日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此事明日再告知其他二位大人,夜里疲劳过度是会分心的。”
宁宸泽站在原地,盯着他,见无人,唇角微勾,微泛着冷意,“有劳费心,朱大人平步青云许多事不明白还是小心走的好。”
朱大人顺势低头拂袖,转过身去,“劳督主费心,路宽敞,本府走的顺意,督主还是早些休息吧,在晚,潮水也该退了……”
后面的话语声渐小,朱大人不等督主反应,随手关下一个银箱,“嘭”,地下开始发出古怪的声音,而宁宸泽想走出已是来不及,瞬间掉入事先准备好的陷阱,脚底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黑洞。
朱大人很是享受这种能让宁宸泽栽在手里的感觉,是时候也让他尝尝生命垂危的滋味,到要看看那时还能否这么嚣张,定要灭了他的气焰。
想起那人,心中稳操胜券,期待朝廷命官的奢侈日子,他想离开这种破地想的都快疯了,以至于忽略了一道黑影随之进去。
地板合上,毫无缝隙,只留朱大人一人转身匆匆离去。
也忽略了屋顶上正对地洞的纸伞静悄悄的放置于房梁上,暗卫要是有心就会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