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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乌龙婚礼上的诅咒 ...

  •   五殿下的到来,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因此我改变了原计划。遣八卫回庄,我决定隐藏身份,乔装打扮一番,“啪”打开折扇,好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这副皮囊长得倒是真不赖,物尽其用,我自然不会浪费,不远的前面,我看到新的舞台在等待着我。
      我跨上马背,不想客栈里却突然跌跌撞撞冲出一人,他飞快地冲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却不开口说话。“你这是干什么?”我皱皱眉,努力耐下性子。“为什么,我,我哪里错了?”齐少动了半天嘴方颤抖着道。
      夏虫不可语冰,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可笑的纠缠上,勉强按捺住,用最后的耐心道:“你没错,我本就是无情无心之人。”我扬鞭催动马,却被更用力的抱紧了腰,“不,不是这样的,那时你分明不是这样,一定有原因”,他死死抱着我的腰,睁大的眼睛中有微弱的希望在闪烁。呵,这算什么,我讨厌死缠烂打,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气:“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我不再理会他,平生最见不得没骨气的人,这人简直无药可救。
      我催动马,向前奔驰而去,腰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举起鞭子,一鞭一鞭,毫不留情地落下,但是,没有用,他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我怒了,一把抓住散乱的长发,将死死埋在我身上的头颅扯开。黑色的眼眸,迷迷茫茫仿佛蒙着一层忧伤的雾,那里面满是悲伤,却依然单纯清澈。被那无辜而痛苦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心中突生恨意,还来不及思考,右手真气凝聚,一掌印在了齐少胸口。“嘭”,我的腰终于解脱了,齐少飞了起来,高高的,像一只鸟一样。迎面的风呼呼吹在脸上,有点凉,我快马加鞭,再也没有回头,后面的一切渐渐地离我远去,远去……
      我没有想到,这一去遭遇了我重生后的第一次挫折,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三个月的时间,我如愿获得了燕家兄妹的信任,和燕歌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这个果敢明丽,如同火一般的女子,是我欣赏的类型。拿到燕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倒是让我意外了一番,那是燕翎空写给夏国宰相欧阳祈一的信。从燕歌那里,我知道了现任燕家家主和夏国宰相的故事。欧阳祈一在成为夏国宰相前曾经四处游学,期间拜前燕相为师,与少年时期的燕翎空一同成长,日久天长,两人的友谊变为情愫,并约定相守终生。
      可惜睿智的前燕相却仿佛未卜先知般洞察了夏国的崛起,作为同意两人相守的条件,欧阳祈一必须前往夏国卧底十年。十年时光流转,昔日的少年成为了今日的夏国宰相,在一切即将结束的今时,燕家却被皇家盯上了。信中,燕翎空毫不避讳地以探讨的口吻说起两国的军事机密,不论他的动机如何,只凭这一点,燕家通敌的罪名已经成立,至于是否叛国,那是由五殿下说了算。
      我把信给了五殿下,约定在我和燕歌婚礼当天将燕家一网打尽。作为我出色完成任务的报酬,我放弃了燕家的财富以此换取燕家兄妹的性命。我并不是个高尚的人,甚至不是个好人,可是,我知道燕家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也欣赏燕家兄妹的为人,最重要的是我喜欢,我高兴,那么即使用富可敌国的财富来换又有何不可。然而我也知道,五殿下,不,其实是当今圣上是多么忌惮燕家,前燕相的门生远远压过了天子门生,这股力量,使君权不得不受制于相权,加上现任燕家家主在经商上的天赋和武林中的威望,皇家绝不会轻易放过燕家。
      五殿下静静地看我,沉吟良久。直到我保证会用药物消除燕家诸人记忆,他才点了头。末了,他低头喝一口茶,告诉我齐少失踪了。我不语,转身离开,那人早已和我无关。
      那一日的红色铺天盖地,浓艳热烈却也悲怆凄厉。我在燕家兄妹酒里下了药,药名“尽欢”,欢乐尽,离别苦,此药可迷人心智,抹去记忆。我暗中写信给欧阳祈一,请他务必在第二日赶来燕家。一切原本计划得很好,欧阳祈一正好可以将燕家诸人带走,我也可以卖个顺手人情,然后将我的势力伸到夏国去。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日紧随着五殿下之后,身体一向不硬朗的皇帝陛下居然亲临,带来了斩立决的圣旨。无数将士手持弩箭,包围了燕家。果敢明丽,如同火一般的燕歌,穿着火红的嫁衣,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睿智旷达,十年等待即将迎来至爱的燕翎空为了保护弟弟,葬身在熊熊大火之中,而燕家素来柔弱多病,看到血就晕的燕折空,则留着泪,在血光中将刀架在我脖子上。早在天子突然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大势已去,燕家是无法保存了,因此,我眼睁睁地看着喜堂变成了血和火的修罗殿,只是冷眼旁观。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那么爱你,张秉,我诅咒你!你会有报应的!”燕折空向来温和淡漠的脸上全是泪,通红的眼睛,扭曲的五官,仿若疯狂般叫嚣。我伸出两指,夹住了脖子上的刀,长长叹息一声:“我只能说,很抱歉。”他晃了晃,终于没有抵住“尽欢”的药性,倒了下去。我抱起燕折空,向门外走去,心里很恼火,那是一种尊严被挑衅,被玩弄的愤怒。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运起护体真气,毫不犹豫地将所有障碍撞飞,维持着直线的路径。“住手!他是我的谋士,让他走”,五殿下的话让眼前不知死活的挡路石退开,但是那些蓄势待发的弓箭并没有垂下。我终于回头,目光紧紧盯着中央的王者。
      “放下手中人,你可以走”,高高在上的天子直直回视我,淡淡说道。我看着那苍老却不失锐利的眼睛,看到了不容忤逆的绝对威严,是的,纵然再好的武功,在军队面前也只是匹夫之勇,今日之耻,我绝对会铭记,总有一日,加倍奉还,但愿你身体健康活得足够长才好。我放下燕折空,正要转身,外面忽然一阵骚乱。“护驾护驾,有刺客!”有人大声呼喝,火光中,无数黑影突然出现,阵阵烟雾弥漫开来,我一把抓起燕折空,脚踩“烟虚步”,趁乱往外突围。匆忙间,背上仿佛有一道视线在灼烧,我回头,看到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盛满憎恨的眼睛,阴寒得仿佛最深的噩梦,耳边响起一个压抑僵寒的声音:“我欧阳祈一发誓,不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让我下辈子,下下辈子,天上地下永不见翎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乌龙婚礼上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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