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风月之琳琅永定(原名：如果没有遇见你）》风幻颜

68、小四重伤

　　“猫儿这是想去哪里？”随着一阵马蹄声，萧凛挞的低笑也传入耳中。
　　“随便走走，这就回去吃饭！”佯装没有看到他手上血迹斑斑的金头银枪，我看了他一眼道。
　　“嗯，这杆枪的主人似乎也用不着它了，猫儿，送给你，如何？”
　　“要送我也该洗干净了再拿来吧！你不觉得脏我还怕污了我的衣服呢！”也许我真的对小四不是非常紧张，现在竟还能冷静地记着不要激怒眼前的人。
　　“看来真是我的疏忽！”大笑一声，他忽然将我抱上马背，“这上面沾满了我大辽勇士的鲜血，猫儿不喜欢是正常，算了，它也不适合你，今天我们就要去城前叫阵，这杆枪还有用！敢来烧我粮草——我们明天便要进城！”
　　“你们粮草被烧光了？”既担心小四，更担心即将来临的大战，我蓦然抬头道。
　　“真烧光了连猫儿你也要饿肚子了！”低笑声中马儿已经跑向大帐方向。
　　吃完饭没多时集合的号角就在营地呜呜响起，接着大军主帅耶律斜轸便点将派兵下达了作战任务，刚遭到偷袭，辽兵心里都憋着一股火，士气甚高。不过他们此去，宋军以逸待劳，又有坚固的城防固守，他们未必就能讨得了便宜。杨家父子可不是潘仁美手下的那些逃将。
　　“呀——”趁着腹中的胎动我故意惊惶跌坐在地，看到身边那人的紧张，我继续苦着脸道：“她在踢我！”
　　“你——活该！”定定看着我片刻，他突然嗔笑道，随即低叹着将我抱回榻上，“罢了，你好生在这里呆着，等我的好消息！”
　　“那你小心！”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眼前的人也不给我后悔的时间，覆上我的唇便是一翻啃咬掠夺，就在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时才重新得以自由呼吸，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眼前的人这才消失在我眼前。李琳琅——你真当自己已经死了么？
　　大军出发后我便拉着珠儿转到了营地大后方，从伙房班到后勤部，最后终于磨到了关押俘虏的营帐，好在守备的辽兵有人听得懂汉语，见我说想进去看看，迟疑片刻便放行了。里面重伤昏迷的人果然是小四，看到他胸背，腿上的多处刀伤，我终于什么伪装也忘记了，身上早就带好了伤药，与珠儿一起包扎完伤口，又让她去伙房拿粥，不想她却带回来一碗黑呼呼的汤汁，还报怨说伙房的小卒太可恨，说宋兵敢来烧粮，就不给他们的俘虏吃饭。闻到汤中的药味，我便打发她再去伙房，果然，这次送给“我”的粥有米有菜，还有剁得非常碎的肉末，粥也煮得特烂，会这么细心，看来必是婆婆安排的人了，很心疼自家少将军呢！
　　期间小四醒过来一次，不过只隐约听他唤了一声“二嫂”便又昏过去了。怔忡半天，直到听到珠儿的惊唤我才回过神来。“小姐——他真的醒过来了！”
　　“别吵了——出去再拿些粥来！”见地上的小四只是望着我们，一双眼中也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我终于提起勇气找回自己的声间。“你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刚动了下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小四疑惑的脸上满是痛苦，“这是在哪里？夫人是——”
　　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不像是发烧，深思中只听他又突然一脸茫然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是谁？”
　　“小四，你——”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我心里竟然有些放松，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怕面对真正清醒的他。
　　“你认识我？夫人——”想要急切地抓住我的手，却因扯动伤口又呻吟出声。
　　“你别急，先养好伤，慢慢听我说！”安抚着握住他的手，我低道。
　　“小姐，粥来了！”珠儿适时进来为我解了围。
　　“真难听，你还不如直说说珠儿来了呢！”一边想着怎么回答小四的疑惑，我一边随口笑道，希望先能放松放松。“好了，先喂他吃下去！”
　　“夫人——”地上的人明显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份问题。
　　“你先吃完粥，喝了药，我自会告诉你！”安抚了他一句，我便来到帐外。不多时便听到珠儿的低唤，打发德才进去将人带出营帐，不多时，整个俘虏营都听到了那个重伤昏迷宋俘的死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能救小四就先救下，既没有阻止我去那里，萧凛挞心中定也猜到了。早上拿着枪到我面前，他就是想等我开口求他吧。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他认定重伤的小四是必死无疑了，所以才放心任由我去折腾，还不让德才他们阻止我。不过不管他的算计是什么，我都已别无选择。反正自己也早已没了未来，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能救就先救了！
　　因为小四，对于寰州的战事我也没了多少时间担心，其实我自是知道，再惶恐无措也是白着急，自己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就是去了那个战场也只是个看客，而且会把自己陷入危险，说不定还会给天波府带来难堪——只是这么久没了小二的消息，我要怎么才能知道他的平安呢？
　　“小姐——大军回来了，将军回营了——”珠儿话音未落，远远黑压压的一队人马已经涌入营地。
　　“珠儿，那位四公子这几天就麻烦你先照顾好，等他伤势稳定了便送他去军医那边！”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夕阳，我轻道。若是清醒的，小四定要骂我了，明明是大宋天波府的少将军，现在愣是被我说成了辽国的小卒子。不过我也没其他办法了，他伤势那么重，现在只能留在这里，自然要改改身份，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他重伤时就带出来的原因，若还是宋俘的身份，只怕就是养好了伤，也难逃一死。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他不是要去辽国招驸马的吗？
　　“小姐放心，四公子既是小姐的恩公便也是珠儿的恩公，珠儿定尽心照顾好公子！”点了点头，小丫头便推着我回帐，“小姐快过去吧，回来看不到小姐将军定要生气了！”
　　还真让珠儿说对了，一进去果然见有人一脸冷意，里面军医侍卫也都一脸惶恐，看到我出现似乎又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年纪略长些的军医望着我急切道：“小姐，将军受伤了，您劝劝，让属下先替他看看！”
　　不用他说我也看到了，低叹一声我已上前检查他的伤口，其实不算很重，但也不轻，左肩下约一寸处被箭矢射中，穿透整个身体。小二也受过这样的箭伤，而且位置比眼前的人凶险多了，只可惜当时我不在他身边。咬着唇我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了，不过心虽乱，我手上却没闲着，见军医拨了箭头我连忙帮着洒了药又包扎好伤口，听他交待一些注意事项，我也连忙点头，表示记下了。终于这里唯一的老大发话了，不过也只是挥了挥手，其他人便知趣地退下。我也站在一旁听候发落，小四的事他必定是知道了。
　　“过来——”半晌，斜靠在榻上的人终于淡淡开口。看了他一眼，我也忐忑上前两步，眼见他眸中的怒气有重新积聚的可能，我只得继续上前。
　　“嘶——”手掌突然被他放到嘴边，接着便是钻心的剧痛。
　　“终于哭了！”我的痛苦明显取悦了他，将我揽到怀里他又开始啃咬我的唇。好在这一次比较仁慈，只是单纯的吮吻，没有用上刚才的狠劲。“你包扎伤口的动作很熟练！”许久，耳边又传来他的低叹。
　　“以前有过一点点经验！”知道沉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也轻道。“寰州不好打？”无论结果如何，装聋作哑总不是办法。
　　“你的希望？”圈在我身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我只是想知道结果！”定定望着眼前的人，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论何时，它总不会顺着你的希望去发展，所以——不要有任何希望最好！”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小猫儿是想告诉本将这个道理吗？”低头望进我的眼中，眼前的人又道：“本将却觉得只有懦弱的人才不敢有期望，小猫儿，你说是吗？”
　　“没错，我就是将军眼中的弱者！”冷冷望着他，我低道。我知道自己逃不掉的，无论如何自己是无法逃出去了——
　　“你知道就好！”许久，耳边才传来他魔魅的声音，人也被他推倒在榻上。我知道他想要什么，绝望中我反过来扑到他身上，扯开他的衣服就如发疯般又撕又咬，身下的人竟也不怎么反抗，任我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红痕，一排排齿印，直到我累到虚脱无力，他这才开始反击，只是临到最后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直到感觉出脸上源源不绝的濡湿，我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天波杨府二少夫人李氏于本月十五日在五台山遭遇大火，仓惶出逃途中不慎坠崖身亡！”明明是极为低沉的声音，听在耳中每一个字却都如千斤重鼎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剧痛，我两眼一黑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