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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秋夜 ...

  •   chapter6

      秋夜

      背后的脚步声声碎碎,直达心脏,扑通扑通。这刻她终于明白:不想遇见的人终会遇见,即使你再想努力回避,也是无济于事。
      “凌溪姐!是你么?真的啊?我还想着怎么会有和你同名的人呢,没想到啊。。。。。。”
      脸上已经饱满不少,光洁的额头上,依稀可见三个大小不等的青春痘,颧骨也圆润了很多,他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而生动。眼睛在看见我的刹那,红红的,凌溪分明看见了雾气在眼的一角泛起,她却选择故意忽视。努力抓着她衣服一角的白皙的手臂上,隐约可见几条细细的血迹。
      “沈。。。。。晓晨啊,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如果可以,凌溪想要从没见过这个孩子。
      他的意思,她能够懂,因为她已经经历过那种过程,酸甜苦涩的初恋记忆。
      只是,孩子,我不能,也不许。因为你终究是走不进我的世界。只怪,我们相遇太晚而已,
      郝思嘉的眼睛在那刻瞪得溜圆。“你是。。。。。。你是。。。。。凌溪,他是。。。。。。”
      “干嘛?下巴都掉了?舌头打结了?他是我说的那个沈晓晨。。。。。。”
      打趣思嘉,只是我此刻想到的唯一方式。
      “你给她寄过信?也给她送过花?还给她织过围巾?”
      “你能不能不这么八卦,那都是老早的事了,再说,这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那还会干这种孩子气的事?对吧?沈晓晨?”
      “我做过的事,从不孩子气!如果你想这么想,那么,随便!我从不后悔!”
      低沉的声音,还有紧锁的眉,哪有一点像那个曾经惊慌失措的孩子?
      回身之时,她故意望着甬道里的盆栽,不再言语。
      才洒过水的万年青,在灯光下,油绿生动,,缓缓滴下的水滴,真像他转身抹过的那滴泪,一直凉到了凌溪的心底,顺便在那里在凿出坑,不见痕迹,却不容忽视。望着已经不见的背影,她自嘲地笑笑:“瞧,孩子长大了,我这冒牌姐姐也该退位了,思嘉,我们走吧,瞧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要不要我给你一盆子接着?”
      “哎,凌溪,这孩子长得。。。。。。我想骂人了,真他妈的是男人!”
      “你那白瑞德就不是男人了?色女一枚!走吧。”
      对面的包房里,传出来歌声:“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
      现在的流行歌曲,已经这么直白和庸俗了么?
      凌溪边走边想。

      干嘛要躲避?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相反,应该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彼此救过对方一回,已经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何况,她已经将感谢在很久就还给他了,干嘛要躲一个与我毫不相欠,并无更多关系的人?
      如果说信件,鲜花,甚至还残留着血迹的围巾,那也只是他感谢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尽管直白,尽管幼稚。却不得不让人感动,仅此而已

      如果有些事,真的能够淡忘,是不是当再次面对的时候,可以坦然面对?显然,对于沈晓晨,凌溪觉得自己明显还不够火候。
      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刻意不去想,她是不会想起生活中还曾有一个孩子的参与,可是,一旦出现,某些记忆却在瞬间苏醒;脑海里是他夏天那瘦瘦的身影,鸡窝的头发,灰色的T恤,就连后背的那圈汗渍,脖子上的两个小痣,流血的赤脚,甚至豆浆和葱油饼。。。。。。冬天的囚袄,还有囚袄上抠出的棉花洞,留下的冷汗,紧蹙的眉眼,捂紧的肚子,还有抓着她的那只手,
      只属于他的那股劣质烟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那么鲜活,仿佛只在昨天。。。。。。

      赌气的,凌溪最后还是没有离开,相反,她们还包下了足以开舞会的一间房,将声音调到了震穿鼓膜的地步。
      点歌器里唱着的痴男怨女,演译着形色不同的爱恋,郝思嘉的兴致高涨,吼完“青藏高原”又转向“黄土高坡”,和王菲和声完毕,又招出了后街男孩。
      凌溪的思绪,飘在了某一个夏天的角落,停在冬日的午夜。
      “凌溪,我今天破费了哦,听说他们这里卖酒可以提成的,我给好看的沈弟弟增加一点提成,我要了最贵的酒呢,咱俩好好喝喝。。。。。。日子,还真他妈的无聊透顶!今天不醉不归!”
      “看吧,你还没喝就开始醉了,连脏话都出来了。”
      菊花茶的味道,沁人心脾,我用我敏感的鼻子细细吸允着这份让心沉静的清香,掩饰住内心的起伏跌宕。
      “你又拿你那狗鼻子闻什么?人家在这里工作一个月了,你怎么就没有闻出来呢?他到底是哪位同学的弟弟啊?还能为你做那些感动死人的事情,你真幸运。”
      “收起你的职业习惯吧,是你并不认识的同学。。。。。。喝茶吧,唱了半天怎么就不口渴?”
      “你还不知道我麦霸的名号么?这还才开始呢,你就细细品你的茶吧。。。。。今天,你好奇怪。。。。。。咦,我的芝华士怎么还不来?没有芝华士,青岛啤酒也要来啊,这里的孩子还真不够圆滑。。。。。”

      话音还没落,职业性的敲门声响起,托盘里,一溜排的芝华士黄色魅泽引诱着身体所有细胞的即将宣泄。
      沈晓晨终于没有出现,这让她慢慢的松了一口气,同时隐隐失望的情绪,在心里渐渐放大,在五脏六腑盘旋回荡,四肢仿似没了力气。思嘉的声音,刺激着我开始烦躁的情绪。
      “怎么不是沈晓晨进来?这层楼不应该是他负责的么?他。。。。。。”
      “小姐,你认识小沈啊,他还总和我们吹牛,说他有个很能干的姐姐,难道就是漂亮的你?”
      “哪是我,是她!”指指凌溪,在递给那侍应生一个鼓励的微笑,说说看,他怎么吹牛的?”
      “也没怎么说,也就说他有一个姐姐什么的。。。。。。”
      “切,我还以为吹什么呢,原来只是这样啊,那么现在他人呢?”思嘉拿起话筒,继续她的五音不全式情歌。
      “小沈么?刚才他说他胃疼。。。。。。”
      “他没什么事吧?”想起他曾说过的的囊尾炎,她终于还是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担心和忧虑,不得不承认,对于他,她还真的不能做到心与止水。
      “应该没有,您是他熟人么?要不,等下我去看看?”
      善解人意的孩子就是招人疼,她思忖着离开时是不是给他一些小费。

      那孩子走后,思嘉用眼光将她从头望向脚,企图解开一大堆积存在脑海里的问号。
      “看什么看?没看过?还是觉得我今晚很美?”
      拿起启瓶器,酒的芳香瞬间弥散在每一个角落。泡沫顺着玻璃杯的边缘,大大小小,一串一串,发着噼噼啪啪的声响,最后倾泻在玻璃桌面上,细细的泡沫,渐渐熄灭,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滩水,滑到四面八方,弯弯曲曲,遇到阻力时,又换个方向,继续流淌。

      思嘉在那里边唱边喝,凌溪在沙发上慢慢细饮,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喝完了三瓶,她本就不算一个会喝酒的人,平时的应酬,她都十分注意酒量和酒速。今天不知道是放松还是紧张,只是一杯杯地细细品味着,再多再好的酒,喝过了也都是一股尿骚味,这话以前是谁说过的?
      对,夏思远说过的,浑浑噩噩中,凌溪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句话粗理不粗的话。
      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脸色绯红,眼睛直冒金花,房间的灯光在眼里,迷离而摇晃,思嘉的声音,仿佛在远方喊叫着,歇斯底里,遥远且梦幻。

      她站了起来,脚步晃晃悠悠地,打开门,一股冷风直扑而来,她不由得裹紧身上的那件长黑色毛衣。
      你不应该穿黑色的,红色和白色更适合。是谁说过的?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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