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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凉不凉 ...

  •   chapter5
      秋凉不凉
      秋天来临的时候,夏思远被凌溪的欲擒故纵搞得心力交瘁,每次:他说到定婚的时候,她都以工作很忙,实在没有时间来应付着。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居然会拿感情作为把柄,
      只是,在每天看着工厂门口进出的工人打饭,下班,来往的车辆,运货出货,甚至守门的大爷悠闲地晃来晃去,这么多的人,依仗着锦绣的生存过活,她唯有苦涩地压下这份负罪感。
      她将之归为责任:她对工人们的责任,她对自己企业的责任。
      道德,从来就没个标准,对于将现实浸润至灵魂的她来说,道德就是一张脸而已。
      没了这张脸,一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对于感情,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反应太多麻木,还是根本就没用心,每次,和他的见面,她都会心绪飘飞,但是又不得不周旋其间。她把这种尴尬交往,只是归于交际应酬一类。往昔那种甜蜜温馨的感觉,却感觉再也不会有了,她已经把它丢弃在记忆的深渊,想要去抓,它还在那,可是,却也不会再找到。
      错过的,终究错过,努力再多,也只是于事无补。
      每次,夏思远依然是和最初认识她一样,吃饭,说话,看电影,甚至送花,一样不落,甚至比以往更用心,更努力。
      凌溪有时候还是很感动的,有一次她就说:“你这样,如果再以前,我一定立刻跑来缠着你,可惜,年纪大了,经不起那些折腾了,只想好好混生活而已。”
      夏思远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说的永远都只是同一句:“你没结婚,我就有机会,只是,请你不要吝啬给我折腾的机会。”
      这样的执迷不悟,让凌溪饱胀的优越感,无形中又达到另一个高度。虚荣心,再次让她默认了夏思远的追缠。

      夏思远自己搞了一个年华装饰广告公司,主要承接一些企业的宣传画册,和小广告什么的,一个月下来,刨去所有费用,也没赚到多少。他行事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嚣张,更多了内敛和忍耐,他知道,凭着他家的关系,赚钱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在行业内成为翘楚,也不是没有机会。
      他在等待,他在等待机会的来临。
      终于,机会来了。
      外资企业沃特尔化工制品集团,要来开辟疆土,夏雪茵只是旁敲侧击地提到了侄子的那间广告公司。在外交际之人,谁听不出某些弦外之音?
      夏思远的年华广告公司,成功地招标成功沃特尔的三年专属广告合同,就这一项,年华彻底在同行之中打开名气。而沃特尔得到的却是高于十倍的市财政局专属贷款,还是最低利息的。

      有了夏雪茵的明的,暗的扶助,许多企业也乐得给夏局长面子,甚至已经交给其他广告公司的策划和宣传,也全部转托给名不见经传的年华全权打理。这样的机遇,让夏思远不想发财都困难。谁会不去想着照顾夏局长的侄子?照顾他的生意,不就是照顾自己的口袋么?不到半年,他已经混得有声有色。车,房俱有。
      亲眼见证夏思远发达过程的凌溪,明显是心理失衡的。
      自己辛苦奋斗四年,左右逢迎,到头来企业还岌岌可危,而他,仅仅凭借一个夏雪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的盆满钵满。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并不是追赶着,努力着,就能成功。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而她,却样样都缺。
      这就是所谓的阶级,所谓的同人不同命。
      自那以后,每次约会,凌溪都会故意去最贵的地方,点最贵的菜式,买最贵的东西。
      而夏思远,从来不会皱皱眉头。

      有时,心情高兴时,她也曾经开玩笑地问过他当初犯罪的动机,他只给我留下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她至此不敢再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也总是小心地绕开围绕此问题的边边角角。
      她知道有词语叫做:潜规则和暗箱操作。

      郝思嘉在律师事务所的表现,让她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顺利地从普通律师上升为事务所的主任。升职简直堪比火箭速度。
      吃过汉堡包,喝过洋奶的就是比吃油条喝豆浆的更容易得到青睐。这也是一种起步平台的差异。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资历的本科生,需要多久才能达到主任的位置?
      答案为:至少五年,而且是兢兢业业不犯任何错误的五年,打点好所有上下级关系的五年。
      郝思嘉升职的那天,她的”白瑞德“最终暂时回到他的捷克共和国去了。
      郝思嘉恢复了短时间的单身生活。而凌溪成为她遥寄相思的唯一发泄口。
      凌溪故意问道:“走了?没去送机?没一步三回头?”
      “现代速食爱情,用得着那个?不是浪费么?”郝思嘉自然地摸摸自己还没长起的头发:“这头发阵讨厌,横在后颈窝子难受的很。”
      “要哭就哭,别扯东扯西!不是头发难受,是心里难受吧?”
      “你这丫头片子,心理学学的还挺到位,我就是想他了,我就是害怕离别才没去,你满意的吧?”
      “我早就知道了,丫头,你道行还得跟我学学。”得意地,一辆的士立刻停在跟前。
      一抹余晖,将凌溪的笔直长发,映上金色。笑意犹存的脸上,有着特有的纯真。
      郝思嘉有一会子回不过神。
      “凌溪,我说,你这老妖级别的,长相怎么看着就这么清纯呢?”
      “那是因为我有一颗清纯的心灵。”
      :就你这市侩小人,还清纯?做梦吧。”
      她无语,难道市侩的就不能有着纯真,一定要装得曾经沧海?
      倒退的绿化带,下班的自行车人流,还有高声叫卖的吆喝声,市井生活自有市井生活之乐趣。
      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的。

      脚上的高跟鞋,在水晶般的地面上咔咔作响,她挺直的腰杆,得体的着装,整个人看起来仪态万方,素养到位,惹得几个在前台候位的男人,忍不住瞧了她好几眼。

      女人就是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哪怕花掉再多的票子,该享受时就要好好享受。
      凌溪的生活原则。郝思嘉的赚钱动机。
      思嘉抓着她还算结实的手臂,在上楼时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主顾的种种不是:“凌溪,你说你要是碰上一个你已经写好辩护分析计划,而突然发现雇主很挑剔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会先忍下来,然后寻思着怎么歪他一道,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让他心服口服的同时,还乖乖地奉上优厚的律师费。”
      “要是我,直接咔嚓了事。今天我就炒了一个雇主的鱿鱼。哈哈,我有种吧?”
      “有种,只是缺乏策略。我不赞同。就凭你这不太沉稳的性格,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主任的?估计也是老板看走眼,我看。。。。。你不会是作弊吧?”

      转过楼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转角处低声对着一个同伴哭诉:“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呢?说分手就分手。”
      同伴冷淡地答道:“到了火候就分手,这是速食爱情时代,别太执迷不悟。”
      凌溪和郝思嘉相互会意地微笑着。
      是啊,速食爱情,什么都是快速度的,恋爱,上床,甚至分手,细细品味的海誓山盟,早已不在,物欲横流的现实,一切都是真实而残酷。
      哪怕伤心,也是一阵风,吹走烦忧,了无踪迹。只是当回忆起来时,就会发现心里多了一道伤痕,触碰就会痛。

      两个人一阵子都没说话,只是到了三楼的出口,郝思嘉接着凌溪的话头继续反驳着:“去你的,我可是正宗海归派,托福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可是拿命拼出来的,不是像你那样走歪门邪道得来的。”
      “我只认结果,哪会去注重过程?你说比尔盖茨成为首富,谁会去理会他白手起家时,到底有没有当小工?有没有搞过投机倒把你能肯定他的每一分钱都是正儿八经来的?如果都是正经商人,干嘛微软也要搞行业垄断?”
      “你这是谬论,我一直都希望你走正道,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放心,我走的就是正道,即使偶尔偏差,也是打打法律的擦边球,不会让你这个法律顾问为我写辩护计划的。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有坐牢,我一生绝不想要。”
      “你想要什么?无非就是更多的钱罢了,和没有边际的虚容。

      手臂因为她的激动,已经有了痛感:“死丫头,你当我的手臂是白瑞德的啊,泄愤也不带你这样的,我都疼死了。”
      “不许提他!我讨厌!。。。。。”
      上楼的转角,一面大大的镜子映在她的脸上,那里隐约可现悲悯许许,泪光涟涟。
      “干嘛?有矛盾了?死丫头。。。。。。”
      我摸摸她那已经微长的头发,顺势捏捏她的下巴,柔声地问道。
      “你说,爱情究竟是有条件的么?还是,只要有爱,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个嘛,看你怎么看了,就是说你的侧重点在哪里?。。。。。。”
      “你呢?凌溪?你怎么看自己的感情?”
      “我嘛,谁对我更有利,我就选择哪边,对我而言,感情只有利益,才是我的侧重点。”
      “势利小人!”

      三楼,强劲的鼓点,豪放的嘶吼迎面传来,凌溪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她讨厌热闹,讨厌粗俗,如果不是为了安慰老朋友,她绝不会来KTV的。
      她沉下的脸,让随行的服务员都有点生寒。郝思嘉丝毫不去理会她的情绪,依然在唧唧哇哇地说着。
      “你这不太合群的性子,时候能够改掉?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走动多了帅哥自然就来了,哦,不对,你不能再走动了,在走动,夏思远估计要撤我的皮,还有那个小朋友什么的,姐弟恋多时髦啊,你总算赶上潮流了。。。。。。”
      “你能不能不说了,大嘴巴?我什么时候姐弟恋了?人家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你看你看,恼了吧?不说了,不说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昏暗柔和的橘色灯光,让这里既温馨而热闹,暧昧的气息无处不在。
      照得见人的玻璃装饰,无言地注视着人们的来来往往,见证着宣泄时的放浪形骸。
      压力,现实社会,逃避,发泄,失落,振奋,她一直都认为这几个名词,用在这里,酒吧,酒廊,都是最最恰当不过。失意了,来这里逃避,再在这里整理,重新出发,奔向下一个想要的目标。或者沉迷其间,堕落至极,摔死在现实的地上,粉身碎骨。

      一抹身影穿过她身边,一群少男少女叽叽喳喳地走进了前面的包厢,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让她不得不留意起来,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一盏房内摇晃的墙灯,光线正打在秀气白嫩的脸上,凌溪看见了久违的侧脸。
      陡然停住了的脚步,让思嘉差点跟着踉跄。好久没有想起的人,好长时间没有回忆的事,多久没有想起的人,却在一个寂寥的秋夜,在一个歌舞生平的地方,就这么出其不意地再次出现在我
      她的面前。
      沈晓晨,你终于出来了么?而且还做起了正经事。很好啊,孩子!
      黑色的制服,灰色的领结,长长的裤子,服帖地贴在细细的腿上,看上去青春又精神。这身很衬你呢,孩子。
      。。。。。。。。
      “哎,思嘉,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好吵啊。”我夹紧手臂,转身就要离开。
      郝思嘉仍然还在叫嚷着:“为什么啊,已经来了,我不想走了,你我的良宵苦短啊。”
      “短你个头!我们去摩沙,走吧,我请客。”
      “不去!摩沙都是老外,我讨厌老外。”瞧见什么了?是第几任男友偷腥,给你瞧见了啊?给我也瞧瞧啊?”
      她依然不动,也不搭话。郝思嘉还算甜美的嗓音,在现在的她听来,是那么的鼓噪而无趣。
      “你怎么了?凌溪?”
      大概是听到“凌溪”这个名字,他快速地转过他的头,我赶紧将思嘉转个身:“我说换就换,你哪来的废话,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凌溪恼怒的声音,在平时的生活中,很少出现,特别在思嘉面前,她从不会去忤逆思嘉的任何要求,哪怕是上学的时候,思嘉忽然心血来潮,要穿她的内衣,她也不皱一下眉头就给她了。
      到了最后,凌溪才搞清楚,思嘉是个同学打过赌:凌溪和郝思嘉是能共穿内衣的挚友之交。
      惹得好多同学背后说凌溪是个笨蛋,居然连调侃的话也当成真的了。她也只是笑笑。
      那时候的她,淡泊许多,同学间的倾轧,利益间的战斗,一切是非名利,在她的眼里,云淡风轻,不留痕迹。
      只是,那个记忆太过久远,只剩斑斑痕迹,宛如一只猛兽,在心的一隅,暗暗蛰伏。等到某一日,猛然蹿出,挠的心痕累累。
      思嘉终于停住了嘴巴,望着凌溪,若有所思地说着:“是他回来了吗?是吗?是吗?”
      “走吧,话真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秋凉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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