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34、勇气与怯弱

　　第一百三十四章，勇气与怯弱
　　暑夏的热气透过窗户窜进来，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即使是晚上依然没感到一点的清凉。加上烦恼种种，让人愈加觉得炎热难挨。
　　下床把宿舍的吊扇打开了。风扇转动，刮起来的还是热风。脱下T恤，洗把脸，又用新买的毛巾拧湿擦了擦身子。这下清爽很多，爬床上继续睡觉。就在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门响了，敲门声很急促。
　　可能是住这屋的其他同学回来了，陈一帆赶紧下床给人开门。门刚打开，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闪进来。
　　陈一帆吓一跳，看清楚了手指着门外。
　　“出去。”
　　“还没消，好大的气性啊。别闹了媳妇，你拔我电脑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很意外陆斌服软了。
　　“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你别乱叫。我今晚在这休息，你回去吧。”
　　陆斌把这宿舍上下打量了几眼。
　　“算了吧。这破屋子又小又热，咱们那起码有空调。”
　　“我不想看见你。”
　　陆斌抓抓头发有点烦躁：“艹，老子以前谈恋爱也没人管这么宽。不就玩个游戏，碍着你什么了。”
　　“什么也没碍着我。你赶紧回吧，让人看见不好。”陈一帆走到床下要爬上去。
　　“哎呦，媳妇你还没好呢怎么睡上面。太危险下来下来。”
　　“你回去。”陈一帆突然脚丫子往后踹，差点踢到陆斌的面门。陆斌往后躲。
　　“好好，我走。不过走之前先把药吃了。我找找这里有热水没。”
　　“不用，我好差不多了。”
　　“吃药，吃了药我保证走。不然我就在耗着，反正这床多得很过夜没问题。”
　　陆斌找到热水又把药拿出来。
　　病人把药含嘴里，就着水一仰脖吞了下去。
　　“好了，走吧。”
　　“我错了，我道歉。媳妇咱回去，难得我休假多陪陪我。”
　　“走。”
　　“好，好。你先休息，我歇一会就离开。”
　　陈一帆重新躺床上刚要合眼，没想到陆斌一蹬脚架子窜上来，把他死死抱住。
　　“老子都认错了，你还犟什么犟。”
　　陈一帆挣扎，可越挣扎被抱得越紧。陆斌泄愤似得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脸上啃了几下。
　　突然这时候听到外面钥匙的响动。床上的俩人吓一跳，陆斌还没来得及跳下来人已经走进宿舍。
　　陈一帆吓懵了抬身子往外看，万幸是舍长不是别人。
　　杜毅开门进来，见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张床上楞了下。他看陆斌的脸有几分熟识但叫不上名字。
　　陆斌跳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杜毅打招呼。
　　“哥们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饭饭那个工业大的朋友。”
　　“对，是我。抽烟。”
　　杜毅把烟接过来：“刚明明电话里问饭饭的行踪，是不是给你帮忙？”
　　陆斌笑笑：“是嘞，谢哥们啊。”
　　“哈哈，不用客气。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这绕的太见外了。”
　　陈一帆红着脸也从床上下来。
　　“舍长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晚上回来睡觉。那我走。”
　　“别，别，我就是回来拿个东西。”杜毅拦住。
　　“有点资料拉宿舍了，你的电话关机，也不知道在不在。我就跟其他人联系要了一把钥匙。”
　　“额，不好意思。刚我太困不小心手机按关机了。”陈一帆道歉。
　　“没事。我拿了就走。”
　　说着杜毅走到铝皮柜子那，从其中一个里面掏出来几本书和一个文件夹。
　　临走杜毅又想起什么。
　　“对了一帆，还有哥们，你们俩今晚都在这睡没问题。不用挤一张，大热天再捂出痱子。哈哈。住这屋的其他人今晚有活动，好几个晚上都不回来睡觉。”
　　“好好，谢谢。不过我朋友他一会就走，不在这过夜。”陈一帆的脸颊火烧火烧，慌乱地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那行，你们随便。我走了，改天咱们一起聚聚，吃个饭。”
　　“好嘞，哥们。慢走。”陆斌笑嘻嘻把人送了出去然后插上门。
　　“别给我惹事了，你走吧。”陈一帆生气地吼了一句，
　　“艹，跟你室友说话客客气气，跟老子说话就这么不耐烦啊。”
　　陆斌的玻璃心受刺激了，但还是走过来一把将人抱住。陈一帆后退一直退到后背顶着硬邦邦的床架子。
　　“媳妇别闹了。你看你，在人家这又打扰又惹事。咱们有地方，走啦走啦。”
　　陈一帆犹豫了。
　　陆斌见人有点活泛赶紧加把火。
　　“我保证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再不惹你生气！”
　　“你给我打电话的手机哪来的？”
　　“是姚安的旧手机，我说缺手机用他下午就给我送了过来。放心，没乱花钱。”
　　“没乱花钱，那家里的电脑也是人送的？”
　　“猜对了。电脑也是姚安的，我跟他说了借过来耍两天。我媳妇为了挣钱都弄得贫血，我咋能还混蛋地乱花钱。”
　　“知道就好。”人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忧心重重。
　　“如果暑假结束咱们靠自己的力量真的没办法继续完成学业，你想过要怎么办么？”
　　陆斌眨眨眼睛。
　　“我想了。只有两条路，要么跟你分手听家里人话老实上学，要么跟你一起退学打工去。你想让我选择哪一个？你还玩游戏，还倒腾电脑倒腾手机。你到底有没有长心眼！”
　　某人站直了身子举起右手：“我陆斌发誓，如果让刚才其中任何一种情况发生，我他妈的就不是人是畜生。我他妈的立刻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粉身碎骨。”
　　“行了。”陈一帆用手堵住他的嘴。哪有发誓还满嘴脏话的，小心把老天爷惹急了真给他应誓。
　　“这些唬小孩的用不着。我也有手有脚，咱们一起努力。”
　　“不用你努力也不用你挣钱。”陆斌打断他：“我说了靠我一人就行。走之前给你留的钱呢，不够花我再给你点。暑假想打工找个轻巧点的活，不行就辞了歇着。听到没有。”
　　好像又绕回到了原点，陈一帆同学无语了。
　　陆斌连劝带哄，俩人还是连夜回去了。第二天他们早早起来买了好多东西一起提着去了四合院。一路上有人忐忑不安，公交车每报一站就慌张地往外面瞧瞧。
　　“不想去就别去了，没事找那晦气干嘛。”
　　“胡说什么，那可是你家。”陈一帆瞪了这说话不着调的家伙一眼。攥着袋子的手心不知不觉出了很多汗，湿湿黏黏的。
　　俩人走到巷子口又停下来。
　　陆斌看着陈一帆发白的脸色有点于心不忍。
　　“你别进去了，我一个人把东西拿过去。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骂也不怕打。”
　　“可是我想看看嘟嘟，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陈一帆犹豫着小声说出来。
　　“那就一起进去，放心有我。他一向都喜欢你，顶多训斥几句就拉到。”陆斌拍拍媳妇的肩膀不停安慰。
　　进了小巷，俩人越走越慢。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四合院风貌依旧，而人的心境却早已大变。陈一帆努力搜索记忆，还想找回往日的温馨和欢乐。但物是人非，那让一次次温暖他的幸福感荡然无存，他失败了。
　　铁门紧闭着，不知有没有人在。正这时候突然有孩子嬉笑的声音从高墙里面传出来，是钟叶和嘟嘟。
　　陆斌正要推门陈一帆拉住了他的手。
　　“我，我不进去了。”
　　“说了别怕，有我呢。”
　　“真不进去了。你也不用太早出来。千万别吵架，心平气和地钟叔好好谈。难得回家一趟中午就一起吃个团圆饭吧。我就在附近随便吃点。我等着你。”
　　“不要，你不在我也没心情跟他们吃。”听的人有些不爽。本来今天没打算走这一遭但媳妇硬逼着非要来一趟不可。他知道媳妇的心思，但天下事哪能都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钟叔的固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想，只有从小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自己才了解。不过为了媳妇好过，他还是答应了。只盼着一旦到了局面不可收拾的境地能立马抽身走人。俩人在一起已经够波折，陆斌不想让陈一帆再为其他他认为是无谓的事受伤害。
　　“听话，快进去。你这次谈得好了，等你一走我也能心安地待着。如果你闹僵了，我会很难过。”
　　“明白了！”陆斌点点头推门而入。
　　陈一帆慢慢后退，看大门又被关上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紧接着是孩子兴奋地呼喊哥哥的声音。他放宽了心转过身往外面走。到了巷子口看到沈姨的小卖部。正当他要过去跟沈姨打招呼时突然听得背后的铁门被打开。接着一个小身影推门而出，伸着肉肉的双手朝他跑过来。
　　是陈二舟，是小嘟嘟跑了出来。
　　“一帆哥，哥哥，哥哥。”小家伙瞪着大眼睛一边跑一边哭。
　　陈一帆的泪水瞬间也迸出眼眶，他红着眼弯下腰。等一颗炸弹飞投入他怀里，俩人紧紧搂在一起。陈一帆把嘟嘟抱起来，像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不停地亲，不停地哄，不停地安慰。
　　“哥哥你坏，你是大坏蛋。你说来看我可你老不出现。你把我扔着就不管了，你跟爷爷一样，你们都嫌弃我。哥哥，我想爷爷，我想你。”
　　“哥哥是大坏蛋，哥哥也想你，想死你了。”陈一帆轻轻抹去幼稚的脸庞上哗哗的泪水。
　　“嘟嘟长胖也长高了。哥哥都有点抱不动了。”
　　“不行，不许把我放下来。”嘟嘟紧紧搂着陈一帆的脖子，紧得快让他喘不过气。
　　“嘟嘟在幼儿园乖么，学习好不好，什么时候上小学啊？”
　　陈二舟把哭花的小脸扭过去。
　　“我不乖，我还打人。老师说我是坏孩子，老师也是坏老师。只有姐姐对我好，我不要再上学。”
　　陈一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千辛万苦找到个好人家，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你不来看我，爷爷也不来看我。你们都不要我了，我才不要学习。”
　　“傻孩子，其实爷爷一直看着你呢。就是因为你不乖他才不出来。”
　　“哥哥，爷爷是不是已经死掉了。老师跟我说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老师说我是坏孩子不会有人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