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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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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这般过了几日,我终于捱不住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几日,我打喷嚏的次数,比我过去一个月加起来都多。
也不知道茶馆的各位背地里到底是如何骂我,怎么每次都能传到我这儿来。
俞寄尘光是把我给禁足,也没有别的动静。我估摸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就是生命,按原著的走向,我只剩一年不到,他耗得起,我可耗不起。
该怎么办?
我走在院中,一边看着这些新种下去的苗木,一边思索。
……等等。
依照他的性子,若是真查到了茶馆那,断不会只是把我禁足那么简单。
现下这样,多半还是因为面具摊那事。他大概觉得我出去玩没知会府里的人,有些生气。
对,我是出去玩的。
挣钱什么,开店什么,不存在的。
如果在他眼里,我只是出去玩,而且也没逛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事情应该就还有转机。
我原以为这世间之人,要么吃软不吃硬,要么吃硬不吃软,总归怎样都有那么些可以商量的余地的。
然而经过前几天祭拜一事,我发现俞寄尘这人是软硬都不吃,委实难搞。
再想想,这其中问题,大概出在性别上。
如果在他对面的是个貌美温婉的姑娘,那么不论如何,都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然而我非但不貌美温婉,我连姑娘都不是。
之前是怎么办的来着?
我蹲下去,看到草丛之间,卷曲着,尚待舒展的新叶。
——送汤。
虽然老套,但是有效。
事不宜迟,想明白之后,我立刻让林暄跟厨房知会一声,再送份汤去。
过了半个时辰,林暄把托盘端来了。
我以为是还没送过去,上次厨房就还特地端来给我看了眼,便随口道:“装饰什么的就不必再……”
林暄道:“这个……老爷不收,让送回来。”
不收?
我微微蹙眉。
那个汤,之前不是挺管用的?
唔,兴许是喝汤喝腻了?
毕竟受伤的话,好像是会喝很多补汤来着。
那换粥试试?我看厨房煮粥的手艺也不错,起码侧门的守卫喝得挺满足的。
我让林暄把汤放下,又重新吩咐了他。
林暄都没来得及坐下,又匆匆往厨房去了。
汤依旧盛在精致的白瓷盅里,盖子盖得严密,此刻,就在与我不到咫尺的地方。
不喝?
不喝我喝,我上回就馋着了。后来没好意思开口让厨房再做,再后来给事情一多,给忘了。
林暄喘着气回来:“公子,已经,已经让他们去做了。”
“好,”我朝他挥挥手,“再拿一副碗筷来。”
汤盅的盖子被我们虔诚地揭开来。
酥烂的鸡肉。
艳红的枸杞。
切片的党参。
金黄色,飘了一层淡淡油花的汤。
我们不约而同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汤分量不大,本是要送给俞寄尘,分量也就是一人份。我和林暄分着喝,很快便喝完了。
我们咂摸咂摸嘴。
此刻的形容就是,寂寞。
快乐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
这时,有个下人端着一个我很眼熟的托盘过来。
他小心翼翼道:“夫人……”
他低着头不去看我,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这个,粥,老爷……没收。”
我道:“这样。”
“那,端过来吧。”
我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就见他飞快地将那托盘放下,行了礼,赶紧走了。
我和林暄,我们的目光,从那个空到已经完全看不出装过什么的白瓷盅,落在了这个还散发热气的小陶罐上。
厨房的手艺,当真是不错。
我和林暄一人坐在餐桌一边,满足地瘫在椅子里。
不过这俞寄尘,这也不收那也不要,那我该怎么向他示好?
思索之后,我决定下血本。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好像也不太确切。我幽幽地问林暄:“我们院子里,水果的量,分的有多少……?”
我坐在案前,装模作样地翻着书页,等。
这回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禀报说,夫人,这个,老爷不收……
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消息。
看样子,是收下了。
我安下心来,等着禁足解除。
等了又等。
……等了又等。
不得不说老管家是真的疼我,送些苗木种子也就罢了,怕我禁足无聊,还给我拎来一只绚丽多彩的鹦鹉。那鸟不止外表华丽,嘴里亦是十分讨喜,见了我就喊“恭喜发财”“万事如意”什么的,听得我心里美滋滋。
得找机会把这人情还了。毕竟离婚之后,我大概会远远地离开辰州,而老管家是必然会一直陪着俞寄尘的,我此生应该也不会再有和他们相见的时候。
我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儿,又出去逗这只活物玩。
鹦鹉见了我,立马欢天喜地地开嗓:“步步高升!财源滚滚!”
我拍拍手:“来,教你点儿新的。”
我:“谢青溪最帅。”
鹦鹉:“谢青溪最帅!”
“嗯,很不错嘛。”我喂了它几颗瓜子。
这鹦鹉咔咔几下就磕完了,又用期盼的目光看我。
我想了想:“谢青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下无敌。”
鹦鹉:“谢青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下无敌!”
这生活……倒挺适合管家那样的老人家的。
不过,我这到底要禁足到什么时候啊……
说起来,我一开始还并不知道俞寄尘禁足我的理由。虽然我俩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他对外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地说,是因为刚一回来就碰见我在外头帮人看摊,气我背着他出去玩,把我禁足的。
对此,林暄给我的回答是——
“老爷说因为下雨了,怕您出门会染风寒,就把您禁足了。”
我震惊了。
染你大爷啊!
我不甘心地挣扎道:“他说的,是那场,我睡着了才下,我醒来早就停了,全程压根就不知道的,润物细无声的小雨吗……”
林暄点头:“应该是了吧,最近也没下别的雨啊。”
“虽说禁足是不太好啦,”林暄嘿嘿道,“不过,公子,可见老爷心里,其实还是有您的……”
俞寄尘,你这理由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这特么也就林暄会信吧。
思及此,我抓了一小把瓜子,握在掌心。看着对面的鹦鹉盯住我的手,眼睛都亮了,微笑道:“来,说个长点的——”
“俞寄尘丧尽天良横行霸道天下第一大傻逼。”
“俞寄尘丧尽天良横行霸道天下第一大傻逼!”
“俞寄尘你大爷的无情无耻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赶紧放老子出去。”
“俞寄尘你大爷的无情无耻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赶紧放老子出去!”
“哎,真聪明。”
近来倒也算风平浪静,除了禁足,俞寄尘确乎没找过我别的麻烦。
可这么禁足着总不是个事儿。我放心不下茶馆那边,也不知道他们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心里着急,早饭都吃得潦草。我朝旁边一瞥,见林暄似乎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林暄懵懵道:“我怎么觉得,我昨天夜里去茅厕,好像看着老爷了?”
“做梦了吧。”我一听也没什么事,便道,“好了,帮我个忙。”
“是吗,我瞅着他好像就站在我们院门口……不过想仔细看又不见了,真是我做梦?”他还在自言自语,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公子,您说什么忙?”
“很简单,还记得我那茶馆吗?先前跟你说过的。我想让你帮忙去看一下。”我道。
“公子,您还在禁足呢。”他满目忧虑地望着我。
“所以托了你去啊。”我道,“你不用怎样,就进去溜一圈,看看情况就好。”
林暄:“……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他禁足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想了想,又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碎银,递给林暄。
做戏就做全套,省得被人挑出破绽。“你从侧门出去,要是守卫拦你,你就说替我买东西。”我细细嘱咐,“只要不碰上舒映,其他人都好说。你从茶馆出来后,在街上随便买点什么回来就好。”
半盏茶后,林暄回来了。
“这么快?”我都还没浇好花呢。
“……是不是遇上舒映了?”我的语气微微沉下去。
林暄哭丧着脸:“不是,侧门没人,锁死了……”
我咬牙。
俞、寄、尘!
“侧门没人……老爷呢?”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问。
林暄直愣愣道:“老爷好像出门了,没在府里。”
好啊,自己想出门就出门,把我禁足?
都收了我的水果了,还不把我放出来!
太狠了。我深吸一口气,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虽然我大学体育修的是篮球,也拿到了满分……
但是要论我最擅长的运动,其实是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