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懂什么了？！》袖底澜沧

5、第005章

　　十星城。

　　宁溪起了个大早。

　　客栈房费一天一结，昨天交过灵石之后，宁溪如今身无分文，为了避免被小二抓住结账，他趁着天还没亮偷溜出门。

　　当然他不是偷跑，临出门前，他留了一张字条在房间里，说明自己出门一趟就回来。

　　在系统的领路下，宁溪来到禄存楼。

　　虽然系统一再强调不要把它当做百科使用，但是根据它提供的资料，禄存楼背后站着的正是统管十星城的神秘势力，在这股势力的保护下，禄存楼十年一度的三界拍卖会，是修仙界最强大的交易市场，只要有人想要，什么都能在这里买到，同理，什么货品它都敢收。

　　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保护客人隐私，不论买方还是卖方。

　　禄存楼昼夜经营，宁溪走进一楼大堂。

　　他走到柜台前，掌柜的立刻迎上来，满脸堆笑问道：“这位仙长，需要些什么？”

　　宁溪问：“我想出一块地皮，你这里能收吗？”

　　系统迷惑，弱弱抗议：“宿主，什么地皮？这边不建议宿主用诈骗的方式赚钱呢。”

　　掌柜的问：“收是当然能收，就不知道仙长卖的是什么样的地方？地界多大，所处何地，物产如何？哎，看我，怎么让客人傻站在这里说话。仙长，请随小的到里间稍坐。”

　　掌柜的说着，就将宁溪往后堂让。

　　宁溪正往后堂走，还没到门口，身后正门外大街上，突然响起一阵吵闹。

　　吵闹声直奔禄存楼而来，一个人在街上大喊：“等一等！等一等！杜掌柜！”

　　杜掌柜正是宁溪面前这位，他疑惑地站住。

　　宁溪回过头，看见一名文士模样，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

　　这人骑一匹快马从街道另一头直奔禄存楼而来，到了楼前，他翻身下马，修为不高身手也不利落，踉跄几下险些摔倒。

　　他不知是有什么急事，马也来不及栓，嘴里咕哝着什么“好在出城前算了一卦”“差点没赶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进店里。

　　他冲掌柜直招手：“杜掌柜，是我呀，我！”

　　杜掌柜先是满脸疑惑，与那名中年男子对视片刻，他忽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哦哦！这不是少东家嘛！看我，真是忙昏头了，少东家您好些时候没来，我差点没认出来。”

　　中年文士笑着与杜掌柜寒暄片刻，转头面对宁溪，斯斯文文作揖：“仙长有礼，在下李冬，是这禄存楼的少东家，未请教仙长尊姓？”

　　宁溪张口就来：“奚。”

　　李冬脸上笑容加深——他的身份是禄存楼的少东不假，名字却并非李冬，现在这张脸也非他的真实容貌。

　　天机阁主穆星晓，今天有事正要出城。快到城门时，忽地心血来潮卜了一卦，看清卦象之后，即刻变换样貌身份，紧赶慢赶赶到这里。

　　宁界宗宗主宁溪，可算让他见到真人了！

　　穆星晓转头对杜掌柜笑道：“杜掌柜，我匆匆忙忙过来，是父亲那边有急事找你。你先去一趟吧，这位……奚仙长由我来接待。”

　　杜掌柜看向宁溪，询问他的意思。

　　谁招待都一样，宁溪无可无不可，随意地点头同意，杜掌柜告罪赔笑退下。

　　穆星晓走在前面领路，宁溪跟随其后，两人先后进入后堂。

　　后堂茶室，伙计布置好茶水点心。

　　宁溪和李东分别落座，入座前已经简单聊过，穆星晓取出一张地图，递给宁溪边问道：“我就开门见山了，奚仙长要卖的那块地，不知具体位于何处？”

　　焦虑系统在线秃头：“宿主，咱们真的没有地，骗人是不好的呢。”

　　宁溪无视掉系统，接过地图展开铺平，指着一块地方道：“就是这里，桃源城以东至陇秋山西北。”

　　他用指尖在地图上轻快地画了一个圈。

　　看清圈出来的位置，穆星晓没有绷住，真实愣住。

　　系统同时惊呆。

　　系统终于知道自家宿主为什么没钱也不担心，这么有底气地说要卖地了。

　　系统爆发出尖叫：“宿主，你要卖宁界山？！你肿么可以这样！宁界山不能卖！不能卖不能卖！宗门山头都卖掉了名门任务怎么办，宿主还要做任务啊！”

　　宁溪熟练地给系统暂时静音。

　　他看向沉默不语的穆星晓：“如何，这一整块地方价值多少？”

　　穆星晓看向宁溪，他的表情仿佛在探究什么，忽地一笑，开口道：“奚仙长，这块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卖的。”

　　指尖在地图上点一点，穆星晓道：“这块地方，只属于一位主人，你要卖掉它，就得证明自己真的有这个资格才行。不然，万一有什么差错，我们禄存楼亏了灵石事小，平白无故得罪一位大能，今后的日子可就真难过了。”

　　宁溪前头都听得明白，只有最后一句不懂，他卖自家宗门的地，能得罪什么大能，谁家大佬管这么宽？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对穆星晓道：“凭证我自然有，只是……”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穆星晓立刻道：“奚仙长请放心，关于客人的任何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外传，禄存楼虽然消息灵通，但从来不做买卖情报的生意，几千年的好名声，可不能在我手上毁了。”

　　得到保证，宁溪一笑：“自然，禄存楼的名声我是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选择这里。”

　　说着，宁溪探手入袖，取出宁界令。

　　穆星晓眼中骤然绽放出神采，刹那间的神态宛如饿了十年的老饕看见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几乎要留着口水扑上来。

　　宁溪条件反射手一抖，将宁界令塞回袖袋中。

　　穆星晓离开座位，弓着腰上身前倾，还保持着凑过来的姿势。他回过神，坐回座位上，端起茶杯掩饰尴尬：“仙长勿怪，我就那个……好奇……哈哈哈……好奇。”

　　对方性格再怎么奇怪也和自己无关，宁溪道：“凭证李少东家也亲自过目了，现在，我们是否能来详细谈谈这桩买卖？”

　　穆星晓笑道：“对对，谈生意。”

　　宁溪真的要卖掉宁界山？

　　这话穆星晓半个字都不信。

　　从宁溪说出这句话开始，穆星晓便在心中揣测宁溪的真实目的。

　　他留神观察宁溪脸上最细微的神色。

　　宁溪显得很真诚，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来谈生意的卖家。

　　但是，这怎么可能。宁溪要是来卖别的东西，穆星晓还会信，但是现在，对方要卖的是宁界宗。

　　那个新任宁溪宗主万分重视，高调警告，放话说要仇敌血债血偿的宁界宗，现在要亲手卖掉他如此看中的宗门所属的一整片山脉。

　　这怎么可能！

　　所以，宁溪一定别有目的。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换成其他人，穆星晓也就懒得跟对方兜圈子，直接开口问了。

　　可是现在，他面前的人是宁溪，给他出难题的，是现任宁界令主，是无人知晓其来历，第一次现身便震动三界，破瀚海阁阁主死劫，几句话点拨其突破境界的宁宗主。

　　这题答不上来，穆星晓以后都没脸再出现在宁宗主面前。

　　他绝不能让大能看扁！

　　穆星晓思前想后，把宁溪话里每一个字都在心里嚼三遍，从各个角度解读其含义。

　　终于，他想到一个可能性，也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他擅长易容伪装，并以此为傲，曾经立下誓言，三界之中如果有人能一眼识破他的伪装，他会答应对方任何一个条件。

　　宁溪这些反常的举动，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宁溪早知道禄存楼与天机阁有关，知道他最近都在十星城，宁溪正是来寻他的！

　　什么卖地谈生意，种种不合理之处，不过是向他暗示，宁溪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穆星晓精神一振，越想越是。

　　如果这真的是正确答案，宁溪不愧是宁溪，难怪隋晏青与之相识不过三天，就对这位推崇备至！

　　穆星晓几乎要击节赞叹。

　　宁溪正在思考一会儿和禄存楼讨价还价的策略，突然之间，听见系统冒头：“恭喜宿主，天机阁阁主穆星晓好感度已达标，解锁人物资料一，请问是否立即查阅？”

　　只认识禄存楼少东家李冬，宁溪头上冒出问号：这个穆星晓是谁啊？从哪冒出来的？对他加的哪门子好感啊？

　　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宁溪让系统立刻调出人物资料。

　　系统念道：“天机阁主穆星晓，年龄不详、身世不详、性别不详、取向不详，精通天衍之术，擅断生死知祸福，极为喜爱算卦和八卦，喜易容，包括其至交好友在内，无人见过气真实面貌。曾立下誓言，三界之中如有能一眼窥破其伪装者，可向他提出任意一个要求，即便是要他的性命，他也定会满足。”

　　宁溪：“……”

　　这人物资料从头到尾流露出一股离谱的气息。

　　不过，宁溪听完，倒是对穆星晓是谁，心里有了些猜测。

　　九成九就是面前这位禄存楼的李少东家了，他既然是天机阁主，十星城背后的神秘势力，八成正是天机阁。

　　成功识破穆星晓的身份，但是，宁溪还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就算李冬是穆星晓，天机阁主披着马甲出门游玩正好被他撞上，无缘无故穆星晓对他加什么好感度？这位的取向真的是不详而不是单一个男字吗？

　　话又说回来，这位取向到底如何也不关他的事，倒是这好感度涨的……一会儿是不是可以把卖地皮的价格谈高一点？

　　宁溪的思路很快拐向实用层面。

　　毕竟，陆雁还一个人待在客栈房间等他回去。宁界山要是卖不出去换不到灵石，难道真把那只崽抵押在客栈刷碗吗？

　　宁溪开口：“李少东，关于这桩生意……”

　　他话刚起头便被截断，穆星晓笑道：“宁宗主不必再用虚词掩饰，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说话间他忽然起身，站在宁溪面前，向他躬身一揖。

　　宁溪：“？”明白什么了？把话说清楚！他不明白啊！！

　　宁溪开口道：“李少东……”

　　穆星晓笑道：“宁宗主既已知晓在下的身份，又何必还以伪名相称。”

　　宁溪只得道：“……穆阁主。”

　　听见这个称呼，穆星晓脸上笑容加深。果然，他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宁溪当真是特意为他而来！

　　叫伙计进来换上最上等茶和点心，穆星晓再度作揖赔罪，坐回座椅里。

　　他对宁溪道：“宁宗主知道我的规矩，人既到此，当面叫破我的身份，不知道宁宗主有什么吩咐要我去办？”

　　知道什么规矩，什么叫破身份？他就是来卖地谈生意的，要不是莫名其妙蹦出来个好感度，他鬼能识破什么身份！

　　话题以奇怪的姿态向宁溪看不懂的方向狂奔，不知道还能不能挽救一下，宁溪道：“关于贵楼收购宁界山……”

　　啪一合掌，穆星晓脸上笑着，眼里的笑意却逐渐减少，道：“宁宗主，即便是您，这样三番两次耍弄我，我也是会生气的。”

　　马德滚出克，他要和正常人讲话，麻烦把杜掌柜请回来！

　　顺着穆星晓的思路，宁溪思考一会儿，开口道：“……穆阁主，识破你身份的，向你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

　　穆星晓脸上笑意加深，显出期待之色，用力点头：“自然，宁宗主尽管吩咐。”

　　宁溪沉吟：“那……”

　　穆星晓倾身靠近，迫不及待：“上天入地，只要宁宗主开口，幽冥鬼蜮我也去得。”

　　穆星晓顶着易容，宁溪只感到来自陌生中年男人的压迫。

　　他不适地向后靠靠，道：“既然如此，那你给我灵石吧。”

　　穆星晓一口答应：“没有问题！……诶？”

　　穆星晓答应过后，才反应过来宁溪提了什么要求。

　　他有些呆滞，咦了几声，道：“啊……宁宗主是说……要……灵石？”

　　宁溪一面通过系统面板查看十星城的物价，一面在心里扣除十天里住客栈吃喝玩乐需要花费，最后确定一个数目。

　　他向穆星晓竖起右手食指：“一万上品灵石，你有吗？”

　　穆星晓依旧愣愣，反应慢了半拍，点头道：“……有。”

　　宁溪离开茶室，随禄存楼的伙计去领取灵石，之后便离开。

　　穆星晓在茶室中独坐。

　　他向后往椅背里一靠，举起右臂，小臂横过脸上遮住眼睛。

　　他忽然放声大笑，道：“有趣！”

　　他穿一件淡青文士袍，右手小臂与脸之间的缝隙，有血液渐渐渗出，沿着脸颊滑落到下颌，浅色衣袖上也染上醒目的血色。

　　进来伺候的伙计吓了一跳，慌张道：“阁主！”

　　穆星晓毫不在意弄脏衣服，扯着袖子在脸上随意擦了两把，道：“无事，想要看看那位的过去将来，没想到什么都没看到，反而弄得这么狼狈。”

　　伙计匆忙端了清水和手巾来，问：“阁主，真的没事？”

　　穆星晓擦干净脸：“能有什么事，我这双眼睛暂时还瞎不了。要说别的，我当着宁阁主的面光明正大窥探他的来历，你真当堂堂宁界令主，表面上若无其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伙计道：“这……阁主您的意思，是那一位发现了，但他没有阻止您，也没有对您动怒？”

　　穆星晓道：“不愧是宁界令主，他敢放任我窥看，正是料定我什么也看不出来。至于动怒……我也挺意外，倒是和隋晏青说得一样，脾气当真不错。”

　　说完这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穆星晓低头陷入沉思。

　　他的神色忽然冷淡，但很快又笑起来，从随身携带的乾坤囊中取出一个系在腰上的珍珠挂坠。

　　穆星晓把挂坠交给身边的伙计，道：“把这个给宁宗主送去，我堂堂天机阁主，送礼只送区区一万上品灵石，说出去简直丢脸。再说好人不长命，这个就算是我送给宁宗主的护身符。”

　　伙计看着挂坠，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可是……阁主，这个不是反向求救用的吗。这珍珠认您为主，您要是遇到了生命危险，这珍珠会拉人过来救您。一共两颗，另一颗您给了隋大人。”

　　穆星晓道：“一点小把戏，以他们两个的能耐，岂会看不破，收下便是肯认我这个朋友……哎，都是好人啊。”

　　伙计只得拿着珍珠挂坠给宁溪送去。

　　又有一人进来，道：“阁主，东城门外传来消息，栖霞秘境的出口要开了，咱们的人已经疏散了附近百姓，在那一带守着了。”

　　穆星晓点点头，换下身上的血衣再换了一副面孔，往十星城外赶去。

　　——

　　宁溪离开禄存楼，没一会儿禄存楼的一名伙计追上来，交给他一个穆星晓赠送的珍珠挂坠，宁溪随手收下。

　　街上天光已然大亮，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

　　宁溪走在大街上，心情还算欢畅。

　　虽然过程出了一些波折，没有卖掉宁界山，但他白赚了一万上品灵石。

　　可惜，穆星晓不爱听他提卖地的事，不然顺便把宁界山一起卖掉，那真的是一大笔财富。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些灵石，除了这十天里他的生活游乐费，多出来的他没打算带走，准备全部留给陆雁。

　　宁界山没有卖掉也一样，给陆雁留着吧，他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卖。

　　没有着急回客栈，宁溪先绕路，去了城里一座育幼堂。

　　从育幼堂出来，他又去了城中一户居民家。

　　离开这户人家，宁溪再去了一趟街市，买了许多男孩子的衣服鞋袜之类。

　　他回到客栈，时间将近正午。

　　还没到客栈门口，宁溪老远就看见陆雁在客栈门外，站在四通八达的借口处，向周围焦急地张望。

　　看家宁溪，陆雁立刻跑上来。

　　他在宁溪面前停下，腼腆地喊一声宗主，伸手接过宁溪手里的大包小包。

　　宁溪也不跟他客气，让陆雁都拿过去，道：“都是你的东西，给你买的。”

　　陆雁一愣，宁溪已经大步走进客栈。

　　他慌忙跟上，把布包抱到怀里死死搂紧，笑意从眼底漫延到嘴角。

　　他一整天都笑着。

　　宁溪找到店小二结清欠账，又续了一天客房，带陆雁在客栈大堂吃了午饭，下午带孩子出门上街逛了一圈，宁溪做主，又给陆雁买了许多玩具之类的小物件。

　　陆雁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么开心。

　　晚上回到客栈，他三更半夜睡不着，偷偷爬起来，打开小包袱，把宁溪买给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重新叠整齐，放回包袱里，再把包袱仔仔细细封好。

　　玩具也一样。

　　时间又过去两天，除了宁溪每天上午出去一趟之外，没有什么特别。

　　又一天早上，陆雁醒来。

　　宁溪比他起得晚，懒得下楼，叫店家把早饭送到房里，和陆雁一起吃了。

　　早饭过后，宁溪让陆雁在客栈门口等。

　　他去雇了一辆马车，再雇人去客房把陆雁的行李都搬下来。

　　宁溪自己没什么东西，连衣服都只有换洗用的两套，再就是装满灵石的储物袋。先前挑剔让客栈买的床帐褥垫那些，都和陆雁的东西一起搬进马车里。

　　陆雁莫名所以，隐隐感到不安，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宁溪进进出出，想要跟上去，又记得宗主叫自己站在这边等，怕擅自凑上去会给宗主添麻烦。

　　很快，陆雁的东西搬完，宁溪上楼确定没有什么落下，出来退了房间，下楼另外雇了一辆马车，和陆雁一同乘坐上去。

　　运行李的马车走在前面，载着宁溪这陆雁的马车随后跟上。

　　两人待在同一个车厢里，陆雁这才稍微感到安心。

　　陆雁忍不住问：“宗主，我们这是去哪？”

　　路程不长，说话间马车停了。

　　宁溪先下车，陆雁跟下去。

　　两辆马车停在一户民居门外。这户人家明显家境殷实，朱漆红门，庭院宽敞，几进深的大院落窗明几净。

　　宁溪摸摸陆雁的头，对他说道：“我一直在想该如何安置你，你一个小孩子，资质也不适合修炼，到处东奔西跑躲避追杀，或者一个人住在山上都不合适。这户人家是好人家，只有夫妻二人，成婚多年一直很恩爱，也没有烦人的亲戚。他们原本有个孩子，意外夭折了，如果长到如今，和你的岁数应该差不多大。你放心，凡人亦可立心魔誓，违背誓言自食恶果，他们答应了会好好照顾你，将你视若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