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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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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依旧不是很安宁。
也不知道哪儿的窗户开了条缝儿,一时间走廊妖风阵阵。
隐约间,明晰清脆的脚步声一点点密集起来。像是冬日冰晶穿过云层时摩擦出的细碎窸窣,在半空中染了一层风霜,急速地往地上撒,颗颗饱满粒粒分明,硬是把浅眠的林某人给砸起来了。
“……”林近昏慢慢坐起来,路过桌前顺手抄了本《五三》。
同样没睡好的胖子风一般飞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腿。像是千斤坠一样搁他腿上挂着,林近昏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仿佛没感觉到重量,拖着胖子往前走。
屋外狂风骤起,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抽风,手电的光忽明忽暗,映在寝室门最上端的窗户上,惨白惨白的光像是张没有生气的脸。
胖子压着颤动的声线小声地说:“近爷,别冲动。”
他仿佛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窗户上暗下去的光亮猛然再次浮现,死死定在一个位置,像是盯上了什么似的。
林近昏觉浅起床气可不浅。胖子眼看着他祖宗半磕着的眼睛满满当当装着“知识镇压邪祟”的不屑昏光,慢慢吞了口唾沫:“不行啊,目测挺猛,一本五三根本压不住!”
“……”林近昏转过头凝视他,似乎在思考要不然先把他镇压了再说。在胖子一脸惶恐的神情中,他放下了搭在门把儿上的手。
“呼——”胖子拍拍屁股从地上起来,“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等……哎!”
只见随时都可能360°无死角旋转奔突放射性爆炸的危险物种转回去又抽了几本《黄岗真题》,接着降妖除魔。
“你,回去睡觉。”林近昏尽了最大的努力把声音压沉静,“我,去灭了丫的。”
窗户上的光在那刹那恍然抽离,消失在少年戾气尽出的声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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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邪风四起,呼啸着擦过他的颈侧。
林近昏面无表情地关上旁边的簌簌漏风的窗户,还顺手给上了个栓。呜咽着吞噬黑夜的风被隔绝在外,周遭兀然寂静。
南北楼之间隔着条长廊。这边这会儿正浸在黑暗中,没了动静,那邪乎的玩意儿很有可能飘到对面去了。
林近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询问自己的置顶:“睡了没?”
他往前走,手机屏幕悄无声息地亮起来:“现在几点?”
—北京时间23:46
—哦,睡了
他轻轻笑了声,心情突然好了点。
凌晨十一点五十
林近昏在三楼转了一圈儿,再没撞见傻叉闪灯。他抱着一堆学习资料,锋芒毕露的眼睛半睁,非但没卸火,突然更想揍人了。
他背对着冷风,身上的衬衫灌入了点凉意,被掀起了些边角。他面无表情地把数学习题随便扔到了个寝室前,在夜的浓墨中轻轻挑眉。
林近昏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离开,随着抬头的动作自下而上,最终落在长廊那边透着唯一一抹昏黄灯光的寝室上。
于是他问自己媳妇:
—你门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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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做卷子有个说不上好坏的习惯。
单说刷题,他从不会跳过任何一道大题,也不会回顾重温任何一道做过的题,所以对于秦腔来说,从来就没有“复习”这一说,所谓考试,无非就是比平常多做一套卷子。他对难易程度感觉比较浅,刷练习向来是做完了就扔,所以秦大佬本人比较钟爱做卷子,好扔。
林近昏花了三分钟玩扫雷游戏,硬是在满地是雷的乱麻中找到了落脚地,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旁抻着脑袋查岗 。
正研究着三角函数的小兔子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门把狼放进来了,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只胳膊随意搭在椅子边上,没拿笔的那只手撑着脸,目光停在题目上。
林近昏舔了舔牙尖。
环视四周,洋洋洒洒的笔芯卷子习题册摆阵似的围了一圈儿,他盯着秦腔还没停笔的手看了会儿,开始思考还有哪儿能坐。
好好的椅子他不稀罕,非要往摊着卷子的桌子上蹭,能点着地的长腿颇有存在感地晃来晃去,大大咧咧地展示自己鸠占鹊巢的嚣张。
这会儿兔子不去看他也不行了,秦腔低声笑了下,还是任他好奇心炸了似的戳戳这摸摸那。
直到狼先生撕开了包辣条,明目张胆地深夜放毒,兔子才闷笑着甩过去一套化学卷:“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拎条虫子呢。”
“怎么了?哪阵邪风把你吹我这儿来了?”秦腔左右看了看,没找着纸,搁地上随手捡了张卷子递给他擦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