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赫兹》生菜队长

11、第11章

　　人小鬼大，现在的孩子惹不起啊惹不起。

　　郁闷过后，段一白站了起来去找那家‘申江老裁缝’，门脸儿很小，并不醒目，但是往里头扎的人多，就还比较好找。

　　挤了两分钟才挤进去，段一白一眼就看到刚才那个小屁孩儿背的同款包了，挂在铁网墙的最上面一排，原来不是卖魔术贴的，是连背包一起卖。
　　仗着身高优势，拿出手机，越过重重障碍，拉近镜头，拍到了一张照片。

　　马上给小何老师发过去。

　　【小何老师，你看这个包上贴的小女孩像不像你？跟你新发型一样一样的，这个裙子跟你鞋还是一个颜色的[图片]】

　　顺便，一白还把刚才背小屁孩儿怼了的事情，一并讲给了何温柔，感叹着，现在的小屁孩儿都这么嚣张了啊，长不高难道能怪我？？

　　短信发出，才几秒钟而已，身边人就已经不耐烦了。一个大妈扇着扇子挤过来说：“小伙子，挺大人的别在这里挡路啊，你买不买？”

　　“……买。”段一白最烦这种，所以他不爱逛街，倒不是说烦这个人，只是人一多吧要注意的就得多，碍手碍脚的。

　　包上这个魔术贴女孩，确实跟何温柔挺像的，越看越像，小何老师一如既往没回消息，那就先买了吧。

　　他和陆飞走散了，约定直接酒店见面，然后再和队友一起出来吃晚饭。

　　拎着毛绒兔子包回去的时候，一群大老爷们儿要笑翻了。

　　“卧槽！你他妈什么品味啊？”
　　“骚啊，妙啊，呱呱叫啊！”
　　“你是不是路上打劫小孩儿了？”

　　诸如此类……

　　说来话长，段一白懒得解释了，把背包放回房间，喷了几下驱蚊水就下楼了。

　　“去哪……”刚想问去哪儿吃，发现还少一人，就问：“徐凯谦呢？怎么没下来？”

　　“不用等他，咱们先走。”
　　“啊？”不是很明白。

　　“这不是还没哄好呢么，一直哭，一直哭，哎哟喂真的是……”

　　“哦。”原来是早上那姑娘。
　　段一白暗戳戳脑补了一下小何老师哭起来是什么样子，还没模拟出个所以然来，就放弃了，摇摇头，嗯，不行。

　　他们来的是一家在网络上评价很高的本帮菜餐厅，本来以为这种年头不短的餐厅会有些古朴韵味，但是到了跟前才发现，和想象的不太一样，算不上金碧辉煌，但也有一种皇室装修的奢华感觉了。

　　难得撇下教练，今天大家都决定放开了吃，真吃出个好歹来，也有几天整顿休息的时间。

　　现在校队队长由一个大三男生接任了，但是由于面临留级风险，这一次强制他留在学校复习了，现在段一白这个老队长在场，自然是他说了算。

　　“你们……”难得好兴致，平时都规规矩矩的，也不想扫了兴，“算了，吃吧，自己注意点儿，但是一人最多一瓶啤酒知道吗？”
　　“好！！！”

　　这会儿答应的痛快，谁知道这帮孙子吃起饭来会不会就翻脸不认账，欢呼过后，又威胁他们，谁敢多喝，哪怕一滴，他随时会报告教练和队医，对其实施‘软|禁|政|策’。

　　徐凯谦姗姗来迟，进门落座的时候，桌上已经上了两道凉菜了。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问他私事解决好没，徐凯谦已经两筷子下肚了。
　　“这什么？还挺好吃？皮冻沾芥末？”

　　“碧绿牛筋。”段一白杵着一边腮帮子看着徐凯谦。
　　陆飞给他纠正了一个小小错误：“碧玉。”
　　“哦，碧玉牛筋。”

　　‘嗯’、‘好吃好吃’、‘这可以啊’，徐凯谦嘴里不停冒着这些词，脸上表情极其丰富，五官每一官都在亲力证明菜是真的好吃，可是越这样，大家越觉得奇怪。

　　“你……没事儿吧？”

　　“我？我没事儿啊。”

　　“那你要是没事儿，能不能不吃了？给兄弟留点儿呗？”

　　“艹…… ”
　　这倒不是骂人，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呢，哄祖宗哄了几个小时不说，接下来还特么24小时受监控，心情郁闷得很，刚好借着‘不让吃’这一茬，至少爆个脏字图个痛快。

　　在14个兄弟的‘逼迫’下，徐凯谦还是老实交待了。

　　女朋友名叫高珏，俩人高中的时候在一起，没甜多长时间就异地了，但是那会儿还是短期的，只是自己常常需要集训才分开，上了大学之后两个人考去了不同的学校，高珏才变得越来越‘霸道’。

　　这也难怪，大学生能参加的那些比赛不多，电视上很少会播，网络转播的也很少，像见一面哪怕隔着屏幕都很难。时间长了，总会有点儿担心，感情会不会淡了，男朋友会不会散了。

　　徐凯谦自己不知道注意，虽然也没真闹到最后一步出个轨什么的，但是酒吧聚会什么的，从来少不了他。

　　一次两次电话没接，是小事，哄哄就好，多了，那就是大事了。

　　这不？高珏和班主任谈过之后，决定提前出来适应，跑跑龙套丰富一下简历。戏，在哪儿都能拍，反正最初能有几秒镜头就不错，那她肯定愿意去一个随时能见到男朋友的地方。

　　“下周就来？？？”
　　“嗯……”徐凯谦也很无奈啊。

　　事到如今大家也没话说了……
　　本来是想劝劝他，有女朋友多少照顾照顾人家心思，少出去玩儿，可是女朋友居然追来学校了，还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大有扎根的架势，原本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兄弟，自求多福吧……

　　“哦对，老白，好像跟你在一个小区。”
　　“哪儿？”
　　“你前年贷的那个房子那儿。”
　　“……”

　　话题太过‘沉重’，都不愿意再提起来，菜一个一个上，大家就闷头吃，过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有个大二的小队员，为了活跃气氛，就主动提起了段一白今天从外边带回来一个‘娘包’的事情。

　　“对了，谦哥，今儿队长……哦不老队，还买了个包你见着了吗？”
　　“嘶……谁……”段一白现在对‘老’这个字有点儿敏感。

　　徐凯谦捂住了段一白的嘴，适应学弟慢慢说。

　　“就老队不是出去逛街了么，什么都没买，就带回来一个包，一堆毛一大兔子，就这样……”说着还用手比划着大小、形状。

　　徐凯谦的兴致被勾起来了，松开手问：“诶，什么样啊，给我看看？”

　　段一白无奈掏出了手机，给他看了自己今天扎在人海里拍的那张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哈哈哈哈——”徐凯谦笑得很不给面子，那大兔子真是笑死他了，兔子屁股上还趴了个小女孩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

　　“你这也太不走心了吧，送小孩还是送老师啊，傻|逼。”
　　“谁说是送老师的了？我自己买的不行吗？”

　　桌子底下开始有人踩徐凯谦的脚了，但是徐凯谦不明所以，还挨个踩了回去，心想：干嘛？神经病吗？

　　“这年头女生是喜欢包，可是喜欢的GUCCI、香奈尔，谁会喜欢这么一个廉价地跟玩具似的包？”徐凯谦再补一刀，“谈恋爱要动脑子的，老白。”

　　段一白懒得再说话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决定用无声来表示自己‘真’不是为了送人的，都是你的臆测。

　　陆飞把一切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前功尽弃啊前功尽弃，徐凯谦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关键时刻连个暗示都看不懂，纯是被他女朋友给搅合地失智了。
　　段一白刚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戳穿，心里清楚地很，老白不会承认的，说多了容易适得其反。难得动了心思，得仔细维护着啊。

　　调侃两句得了，点到即止。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不过段一白嘴上不承认，却是把徐凯谦的话听进去了，难道她真的不会喜欢吗？这个兔子很幼稚吗？

　　吃晚饭回酒店的时候，他还真去万能百度上搜了一下，送女生什么礼物、送女朋友什么礼物、女生最想收到的东西……

　　偶尔也会‘乱入’一些diy产品、蛋糕甜点之类的，但是大部分还都表示，那看什么关系了，如果送女朋友那肯定是送口红啊名牌包会更开心，那个被赞了最多次的回答还说，如果是结了婚那就更简单了，直接送卡送钱。
　　反正啊，种种都指向了物品价值不能太低这一条。

　　那个兔子包被段一白放在了床头，百度一圈回来，他拿起兔子揉了两把，看着那个女孩魔术贴看了好久，然后把魔术贴撕了下来，兔子包被他塞进了行李箱。

　　之后的几天里，没人再提起兔子包的事情，训练为主，吃喝为辅，直到最后一天上午比完赛，当天下午就回了学校。

　　教练提议聚餐，说大家都辛苦这么长时间了，没好好吃过东西，今儿他做东。
　　段一白说他不去。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段一白说：“哥，不是，我有事儿啊。”

　　教练问：“什么事儿？”

　　段一白：“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