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湘北球部的末路（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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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4：30。
湘北队开始照常训练。体育馆敞开的大门内传出了响亮朝气的口号声：“湘北——！！”
敞开的大门外传出一阵纷杂的脚步，由远而近，直到一双皮鞋猛地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咚咚———
“让我们也来玩玩吧，宫城。”
故意拖长声调的沙哑嗓音。三井轻颠着篮球，率领着一群面色不善的人逆光而入。
体育馆内的队员不安地注视着挤进球场的那群人，观看训练的晴子等人更是瑟缩在一角。“喂，别穿皮鞋进来，把鞋脱了。”木暮皱眉，去到三井面前却被宫城劝住：“木暮前辈！”
三井瞥了眼木暮，随后无视地挑眉重复，“宫城，让我们也来玩玩吧。”
“那个人…就是三井吗？”
“难道他就是上次和宫城打架的人？”
队员们不安的低喃声让气氛焦灼起来。铁男抽了口烟，呛人的烟雾从鼻尖喷出，掸掸指尖，烟灰便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喂！别把辛苦打扫的地板弄脏了！”樱木花道立刻发作吼道，却再次被宫城按住。
“呵，樱木？”铁男的笑容玩味，红头发的，三井说的就是这家伙么？
面对着铁男挑衅的眼神，樱木怒了：“我们在训练呢，你想怎样？”
“不要这样花道！”宫城伸臂阻拦樱木，回头急切地迎上三井，“我们正在训练，而且别的队员也在，三井。拜托了……”
“别的队员？”德男叹了声摊手，“你的意思是打你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不碰篮球队就行了…对吧，宫城？你想逞英雄么？”
“不是，请放过我吧，我不能再住院了。”宫城忍气吞声地讨饶，沉下头鞠躬，“求求你了，请高抬贵手吧，三井。这里，对我们很重要。”
你也害怕了吧，宫城。少在这里用侥幸的态度哀求我了，你以为软弱的求饶就能让我罢休么？
这种理由，绝对不能哽塞我…
“你是白痴吗？”三井轻轻冷笑，将手中的篮球撇向铁男。滋滋——烟蒂挤压在篮球的皮面上，一股刺鼻的胶皮味污浊了空气。
“我今天就是要毁了篮球队。”他一字一句，声若寒刃，“我们就是来搞破坏的，宫城。我要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嗖——话音未落，空气掠起，一只篮球横空飞来，迎面砸向三井。
三井下意识地避开了那颗球，而堀田则被那颗榴弹击中面部，摔倒在地。
啧，不错的精准度和力度……
三井冷眼望向发球的地方。流川枫转了转黑色护腕，“哼，没打中。”
三井哼笑一声，松开手中的篮球，“你的队友好像比你的火气还要大啊，宫城？”篮球横空而落，他随之飞起一脚，将球正踢向宫城的腹部！
“宫城！”在队员们的急切声中，宫城痛苦地捂着肚子。三井阴笑着转头，“喂阿龙，你对付那小子。”
阿龙轻蔑地对着流川勾勾手指。
“这和他们没有关系！住手！”宫城大声阻止道，却被德男一把抓住了头发。面部被拎起，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下。三井咧开嘴角，现出黑洞洞的牙缝，宫城震愕，紧接着一记头槌飞来，正中宫城面部。
“额啊啊——！”宫城低头捂着鼻子，血从指缝流出，沿着手臂向下。还不够，三井又是一拳抡上宫城的口鼻。
多么似曾相识，那时的他也是这般落魄地捂着下颚，尝着血液蔓延的滋味。这种感觉，是时候还给别人了。
“喂，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樱木愤怒逼近，却被宫城的吼声定在原地，“不要动手！花道，绝对不能动手！”
“说得好啊，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球队被禁赛吧？”三井噙着邪恶的微笑，指向宫城挑衅道，“对吧，宫城？”
三井的话一出，他的阴谋图穷匕见。人们面面相觑，木暮更是失了神：解散？他看着眼前人，三井已完全是陌生的样子。原以为三井寻找宫城挑衅，可他怎样也想不到，三井竟藏着这样的心思……
三井，难道你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打不下来呀，宫城，你的牙齿还挺硬。哎哎，搞得我的手都有点痛了。”三井戏剧性地转转手肘，满不在乎地嬉笑着，眼底更深的则是一层滚烫的恶意。
“三井。” 旁观时间已到，铁男向来不喜嘴上功夫，他捡起拖把递给三井。
三井天然地举起手把。“不对，拿反了，”铁男点了点拖把的侧面的尖头，“用这里。”
“我明白了。”三井嘴角不由拧起：这画面，有点似曾相识。无力多想，他直接抡圆了拖把，向着宫城的头顶而去，拖把却被一只大手截在空中，“不要欺人太甚了！
电光火石之间，樱木和流川同时冲出，一人拉住了德男控制宫城的手，一人单手接住三井的拖布。
“干什么…”三井挑眉道，“你们不怕事情闹大吗，小心篮球队别被解散了。”
“闭嘴！那算什么，我自有办法——瞒天过海！”樱木狠狠撅断手把，将断裂的拖把扔在地上。
“毁尸灭迹。”流川也侧过身，沉下重心准备攻击。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是豁出去了呀！”两位高一少年彻底点燃了三井的怒气，他狂笑出声，“今天就是你们篮球队的末日！”
“擦干净。”流川视若无睹，而是托着篮球，将它递到三井面前。那篮球的表面早已被烟头烫出一片焦黑的印记，刺眼无比。三井心间徒然刺痛，可随之就被嘲讽和愤恨填满。
……让我擦干净么？别做梦了小鬼，你懂什么？
已经刺入骨髓中的污点，就算再怎么努力擦去，也无法根除啊。
既然已经染黑了，不如就销毁，然后彻底结束吧。
他对着那篮球，轻呸出一口唾沫。
“我要宰了你！”樱木怒火冲天地挥出拳头，却被安田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安田？”
安田靖春走到三井的面前，勇敢地迎上了前方的威压，他双手放在腿侧，抿紧嘴角昂头看三井。
面对着眼前体型瘦小的人，三井寿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求…求求你们回去吧……拜托了！”安田结巴道，目光仍是诚恳地盯着三井，“比赛就快到了，今年队里加入了不少优秀的新人选手，良田也归队了。说不定我们真的有希望进军……全国大赛……要是被禁赛的话……拜托，请你们回去吧……求求你们了。”
安田深深的鞠躬，虔诚的态度引得全场寂静。三井寿不落一句地听完了他的话。他静静凝视着前方弱不禁风的人，慢慢地笑了。
全国大赛，遥远的名字。好像他都想不起来了。
希望么？他也曾经天真地这样期望过，甚至还一度以为自己就是希望……
哎，好难看啊。
一脸天真地说着这种话的人，真的好傻。
“你这个家伙，看不出来还挺有勇气的啊。”三井敛起嘴角，随之忽而换上令一副奚落的狞笑，向着安田挥出巴掌，“——不过却是个傻瓜！! "
安田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他痛叫着仰倒在队友身上。
嗖!
又是一声篮球掠起的声音，一颗篮球正正射向了三井——三井来不及错身，可上万次的传球训练让元运动少年的身体迅速反应，伸掌截住这球。
啪！
球体精确入掌，发出清脆之声。三井顿觉掌心处一片冰冷粘腻，是他刚才的那口清痰，还有混合着黏液的烟灰。
“……啊？”他悻悻抬眸，看见了冷冷俯视着他的流川，而他的眼里正冒着幽蓝色的火焰。在流川的身后，阿龙捡起了拖把，向着流川的头顶竖劈而去。一声巨响，流川被袭来的拖把尖头击中，鲜血从发缝间溢出。阿龙又是一记横劈，直击流川的背部，随后他扔下拖把，向着流川的挥拳猛攻。
见二人缠斗，三井哼了声，不屑地甩甩手上的黏液。
流川挨了阿龙的几拳，随后眼疾手快地沉下身，发出一记上勾拳于阿龙的胃部！阿龙目次欲裂，生理性的唾液涌入口腔，干呕几声后倒地。
“哈哈哈，动手了，你们终于动手了！这回你们可完了！”见宫城和队员们慌乱地劝架，三井嚣张笑出声，可还未得意够，就被流川突如其来的重拳打得鼻血绽开，失去平衡。
“这是你们自找的。”流川拽着三井的长发，缓缓上提。其中一不良刚想要搭救三井，就被流川的铁腕握住手臂，痛得发出呻吟。彩子上前制止流川，却惨遭失去理智混混的巴掌，引得宫城怒火冲头，扑上那伤人的混混一顿挥拳。
这下，体育馆内彻底乱了套。更多的混混见势加入战局，流川也揭竿而起地进行反抗。
“这下真的闹大了…糟糕了！”木暮呆然看着一切，局势已然偏离走向。
铁男木然地注视着两拨打斗的人，竟是无聊地啧了声，“真是慢死了。”
他大步逼向流川，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脖拐，流川摔落在地，瞬间失去反击的能力。
“下一个。”他阴着眉眼四周巡视了下，未等篮球部的人反应过来，直接扬脚踢飞了其中一人。“下一个。”不停歇地寻找目标，铁男再度转身，飞出一脚正蹬在另一个队员的肚子上。
“石井，快去把窗户关上！把所有的门都关上，拉上窗帘，快！”事态已无可挽回，木暮飞速下令，支开其余的队员们。他冷汗涔涔，头脑一片空白——
赤木，究竟该怎么办？篮球部，终是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适可而止吧！你们想干什么！”彩子站出来平息事端。
铁男淡淡瞥了眼彩子：“下一个是女的吗？”
彩子被吓得怔在原地，脸色惨白。
“长得不错呀……我喜欢。”铁男顺口调戏道。
“我也喜欢啊。”三井看了眼紧绷的宫城，也是坏笑着道。阿龙捂着流血的嘴也含糊道：“我也是…”
“你们不必绕那么大的圈子，我奉陪到底就是了！想打我的话尽管冲着我来！三井，你不敢过来吗！”宫城愤愤吼道。
“你说什么？”三井已经彻底被恨意吞噬，他绷紧肌肉想出手，却被铁男抢了先。
铁男不作一声地挥拳，攻击却被宫城闪过。宫城回身补上一拳，可被铁男架起的手臂轻松挡下。他又跳起来发出两记连环飞踢，分散落在铁男的上半身，击穿了他的平衡。
铁男和宫城一齐倒地，引起了不良们的震惊呼声。
“铁男！”
“厉害，这家伙，太厉害了！”
“笨蛋，这点我当然知道……”见铁男难得处于下风，三井弯腰拎起拖把头，逼近宫城背后阴森道，“不过那又怎么样？”
“不过那又怎样？！”更高一头的人出现在三井背后，一把按住三井的头顶。“樱木？”发觉到背后滚滚突起的怒气，三井紧张地回身，抡起的拖把拍在樱木的左脸上。与此同时，铁男的头锥也正中宫城面部。
惨叫声响起。鲜血横流。
樱木愣了愣，“混蛋！”
被抡圆的铁掌从侧面突入。三井的脸颊刺烫，双目一黑，整个身子便飞了出去。
彭！身躯落进木质地面，发出一阵剧烈的闷响。
紧闭的眼皮之上，是深深浅浅的橙白灯光。那是球场天花板的镁光灯馆。
他之前也是这样仰躺在方木横铺的地板上，双手抱在脑后，平静地去看顶棚的光。那时的平静是运动劳累之后的放空，或是激烈比赛后他能独享的一人时光。只不过，那个宁静却被他身躯入地的巨响所彻底打破——
撞击让三井的脑部空了下，随后涌入的则是紊乱缠绕着的几股电流。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很多声。
“三井寿！”夹杂着鼓点的欢呼声。
“三井。”队友们的鼓励声。
“三井前辈。”后辈们的敬重声。
“三井君。”粉丝们的喜爱声。
“阿三！”朋友们的玩笑声。
“三井同学。”
啊啊，好耳熟，这是什么东西？
“三井同学…”
烦死了，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你应该叫我别的才对吧……不，不对。这该是他已经忘记的声音，过去的声音吧？
现在的声音，应该是他所破坏的东西发出的才对。
三井寿睁开眼，现实的环境声逐渐回拢，皮肉击打声，惨叫声，叫嚣声……
“三井，你没事吧？能起来吗？”堀田担忧道。
三井木然地起身，甩了甩昏胀的头，看见铁男揪着樱木的头发，将他猛然甩在门板上。
人群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随之就被门板的余震盖过。
"还真是痒痒啊 ——”面对这样的攻击，樱木竟挺了下来。他抬起伤口纵横的脸，望向墙壁上的时钟，“已经这么晚了，赶紧把你们收拾掉，我们还要训练呢。”
“喂，你别太狂了。”三井起身，同德男，铁男，和阿龙慢慢向他聚拢，“樱木，你一个人不是我们的对手，你死定了。”
樱木看了一圈逼近的人，低声道，“真是卑鄙的家伙……”
三井伸指抹过下颚的伤口，冷笑：卑鄙？
的确，这才是他所习得的技能，也是他所习惯的生活。所以，就这样卑鄙地破坏，然后卑鄙地忘掉一切，没有任何歉意轻松地离开吧。
“嘿呀—————！！”
忽然，一道石破天惊的喊声在众人头上响起。三井抬头，只见一个胖乎乎的黑影吊在天花板上，从天而落，绳子在空中划过半圆，那人如一个加强版沙袋，向着他和铁男的位置砸来。
小胖子飞跃过三井和铁男之间的空隙，成功着落在樱木的身上。二人呱呱坠地。
“哈哈哈，你在干什么，笨蛋！！浪费了难得的出场画面！”
二层的露台上站着四个人。其中帅气的三人握着拴在梁顶处的绳子，笑着俯瞰着楼下的人。“是你们？”樱木惊喜出声。
平台上还有一个人。只不过这最后一人缩在里侧，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似地劳累，面颊绯红，双手扶在栏杆上大喘气——不打自招，此人战力为零，属于电影中绝对的炮灰。
这难得的出场画面是不太行，可是她的存在还是吸引了现场几个人的注意力。
“花井？”德男率先惊叫，三井的神色却越加暗沉，他垂首，像是忽然被卷入了真空中，微驼的肩膀紧绷起来。外校的不良中，阿龙眯了眯眼，铁男则幽幽地盯着她，发出一个玩味般的短暂叹息。
局势即将逆转。
水户洋平微微一笑，“正义的伙伴登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湘北球部的末路（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