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镇魂衍生]》AIFU

5、第五章

　　第五章

　　赵云澜看着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的沈巍。

　　赵云澜鼻子上架着一幅眼镜，眼镜腿上牵着一根绳，挂在后颈上。

　　赵云澜在澳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看过有两个大男人在路上并肩走，还一起吃饭睡觉都不分开。赵云澜觉得他们只是关系好，等到与一同来的中国留学生没事儿说闲话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在他身后说。

　　“你不知道吗？他们是同。”

　　然后还用一个极其鄙夷的语气评论了一下他们，“知道同吗？就是他们那样的。国外遍地都是，艾滋病就是他们流传的。”

　　赵云澜后面的什么都没有听清，他只是知道。

　　原来，有些爱情也是可以跨越性别在一起的。

　　原来，那些爱情在别人眼里是畸形的不正常的。

　　之后，赵云澜经常能有意无意地在网络上看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有褒有贬。

　　有一次他好奇的点进了某个同志微博，看着上面的一条一条的他们会做的事情，脸上不自觉的泛红。但是当他点进评论，就被一条又一条谩骂的评论所浇了满头。

　　哪怕别人不知道，但是赵云澜自己心里清楚，哪怕自己没有做过哪些事情，也无法抹杀他无法被人允许的性取向。

　　所以他把自己埋在自己的世界里，唯恐被人发现窥探秘密，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的人，下意识地去回避关于这些的所有问题。

　　但是，他遇见了沈巍。

　　从第一眼，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跟沈巍靠近。

　　当沈巍猝不及防地挑起他的头发，强制于他对视，那双眼睛具有攻略性让他忍不住的退缩。

　　赵云澜往后退了一步，脚上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往后仰过去。沈巍想要去扶，被赵云澜的手甩开，赵云澜半个身子砸到后面的料理台上。

　　地上的垃圾桶散落出一瓶空了的清新剂，赵云澜连忙道歉，弯着身体把垃圾桶扶正。

　　沈巍按了按眉心，沈巍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招他，逗逗他，没想到赵云澜反应这么大。他闷声地把其他的食材都放进冰箱。

　　想跟赵云澜道歉。

　　之间赵云澜还蹲在地上，缩在柜门边上，头埋在手臂之间。

　　沈巍眼皮微颤，他单膝跪下去，伸手想拍拍赵云澜的肩膀，手伸到半空中停住了。赵云澜大概是不想让他碰的。

　　难道自己真的做过了？

　　他想出声安慰，话刚到嘴边，赵云澜就抬起头。

　　眼镜被摘掉挂在胸口，露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眼圈红红的，脸上有些懊恼。赵云澜眉头蹙着，眼神不知道在看什么方向，纠结着才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我没法。。。。。。我。”

　　沈巍明白了。

　　赵云澜没法过心里那一关。

　　他本想拿出人民教师的姿态对赵云澜长篇大论一顿安慰，想让赵云澜明白，这不是一种病态，这是正常的。

　　但是看到这样一张自我挣扎的脸，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哪怕到了这个地步，赵云澜还在跟他道歉，跟他自我反省。

　　他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让人舍不得在上面挥毫泼墨，

　　“抱歉。”

　　沈巍站起来，“是我唐突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赵云澜听着沈巍走到客厅里拿起外套窸窸窣窣地穿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彻底的沉寂了下来。

　　赵云澜觉得有点委屈，他呜咽地将自己越缩越紧。

　　回忆不断的涌上来。

　　在澳洲那会儿，赵云澜差点被一群西班牙留学生拦在教学楼后的墙角。来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浑身是毛的大高个，身上的肌肉一大坨，透着背心露出轮廓。

　　他没想过自己一个男生居然也会遇上劫色这件事，他极力反抗。委屈不甘涌上他的眼睛，一时觉得荒唐极了。

　　哪怕自己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但是对于这样的事，他害怕，又痛苦。

　　他被大高个一把推到墙角，操着浓重的西班牙语对着他说话，赵云澜听懂了，大致意思是说，“明明是个同志却不敢承认，还不如让我来帮你解决一下吧。”

　　说着就被抓住了手腕。

　　赵云澜的手腕细细的，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出门的原因，白的渗人，在大高个浓密的手毛承托之下格外的白璧无瑕。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脚提到大高个的下身上，撑着大高个哇哇乱叫的时候，凭借自己的灵活穿过跟着大高个的两个小跟班跑到学校的路上。

　　那时候，正好是学校的校庆，请了很多别校的老师来演讲，正当是刚天擦黑的时间。

　　赵云澜在路上跑着一转角扑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那个人的手正好箍着赵云澜的腰，赵云澜的脸撞上了男人的锁骨，嘴疼的厉害。

　　赵云澜那是的脑子几乎是懵的，他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手脚都是哆嗦的。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场景，想过被人追上的后果。

　　身后传来大高个独特的嗓音，骂骂咧咧的。

　　赵云澜瞳孔一缩，抬起头。

　　面前的男人，一手遮住赵云澜的眼睛，一手拉住赵云澜的手把他拉到一边。正好有树能拦住他们，借着昏暗没有路灯的优势，他们俩紧紧地靠在一起。

　　赵云澜几乎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舒服的让人安心，就是一种让人安稳的味道，自然又不浓烈，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一样。

　　大高个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掺杂着方言式的脏话，带着生殖器的咒骂和威胁。

　　赵云澜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哆嗦，但男人的怀抱太有安全感了，将他紧紧锁在怀里以做安慰。

　　等到大高个的声音越来越远，赵云澜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可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泪水忍不住地涌了出来，夹在着小动物般的呜咽，从男人的指缝间流出来。

　　男人捂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在他耳边说着：“没事了。没事的。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直到后来，赵云澜恍然地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对着他不断的鞠躬感谢，然后飞也似地跑走了，等回到了宿舍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的是中文，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听懂了吗。

　　赵云澜找了中国留学生带队的老师，找了监控，把大高个给处分了。

　　自己还专门发了一个帖子在校网上找那个帮助了他的人，可惜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消息。

　　赵云澜逐渐变得更加沉默不语，平时只跟哥哥打电话，哥哥也问过他最近怎么了，他只说没事。

　　刚才沈巍带着调戏的语气对他说话，那种感觉瞬间上来了，哪怕他知道沈巍没有任何恶意，那种回忆都让人痛苦不堪。

　　沈巍坐了电梯下楼，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的情绪有些不好，说不上来对那个赵云澜的小孩为什么这样的好，还故意去逗他。沈巍知道自己是个同，也有过固定的伴侣，但是现在他干干净净孑然一身的，想找一个能发展的下一个也不过分，只是赵云澜他的反应太大，让人有些在做坏事的心虚感。

　　电话接通了，是个陌生来电。

　　沈巍语气平淡：“你好，我是沈巍。”

　　听筒那头是一个嘈杂的环境，然后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略带醉意：“是我。”

　　沈巍看了一眼屏幕，确认这个电话他没保存过，但是声音他是知道的。

　　“你真狠心，说分就分。沈巍，你敢说我不是最好的？”

　　打电话来的是沈巍的上一个伴侣，身高腿长一米八几，活脱脱的就是个小狼狗甘愿做受，活好还玩的开，比赵云澜大了几岁。

　　只是他年轻不止分寸，屡屡犯了沈巍的禁忌，想把自己掺杂到沈巍的家庭和工作中去。

　　沈巍眼底光感明灭不定，他抬头看了楼上的某个窗口，窗帘半拉着，窗前没有人。

　　那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质问他，沈巍不耐烦地开口了。

　　“别联系了，我有更好的了。”

　　说着自顾自的挂掉了电话，坐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