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将计就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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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宇文翼昭又回到了主席台，我才注意到她自己的胸前也别着一枚青天白日徽。除此之外，她右边手臂上还带着一个盾牌状臂章。那臂章黑底色，红色镶边，中间是红色生物安全标志，下面有个青天白日图案，旁边是从右向左两个繁体字“特战”。
这臂章我知道，是她画了图纸，我替她制做的。本来我就学过刺绣，在清朝当了半年的小姐、半年多的宫女，我的女红水平比起之前更是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虽然清朝并没有谁知道那个标志的含义，不过在我看来，戴在翼昭的臂上，还真是显得很专业。
宇文翼昭又发表了一番演说，除了强调了青天白日的含义，以及重申了特战学堂“勤奋诚实、精忠坦荡、仁义友爱”的“校训”。说完这些她又道：“诸位从科举起仕，都是数载寒窗苦读。俱为同辈当中佼佼者。今既有志报国，且愿习特战之技，在下希望各位，必当敬袍泽、爱百姓。不分贵贱，无论民族，俱为同袍，当亲如手足。”
演说当中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话，大意是说让大家无论身份尊卑贵贱，进入特战学堂便人人平等。我看得出这篇看似即兴的演讲稿，翼昭一定也有字斟句酌过。虽然已经涉及了平等、民主、共和的思想，但经过一番文饰，就连康熙本人，我敢打赌，都不会听出有什么问题。
从前的翼昭，可从来不会用这种方式说话或者写文章，她似乎永远都是直来直去。果然人的潜力，大概可以说，都是被逼出来的。操场上的学员都听得很认真，我却有点走神，忍不住去想不知他们是不是真的懂得，翼昭究竟在说什么？
演说完毕，一期毕业没有留校的几位先离开了，操场上剩下六位□□和一百名新入学的二期生。翼昭用抽签的方式将一百人平均分成了四个教学班，又抽签分配四位□□作为各班“班主任”——“先生”，主教理论，赫尔伦和魏熹则专门负责实验教学。
从这种组织形式看来，宇文翼昭对这特战学堂的管理，是兼用了中学和大学的教学组织方式。虽然这还只是个雏形，毕竟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先进了。
分好教学班后，翼昭解散了大家，各班班主任则按照前一天翼昭的安排，各自将学员带回教室开“班会”，从明天开始正式上课。
按照宇文翼昭的要求，所有学员要列队整齐地跑步离场，而她自己则始终在青天白日旗下保持着军姿肃立。我曾见她在中学军训站军姿时的不耐烦和抵触，这时候便愈发强烈地感觉，“民主共和”似乎已经成为了她在清朝的精神支柱。待学员和□□都离开操场进入了教室，翼昭才向我们走了过来。
“皇上刚刚所见，即在下对此特战学堂之安排，皇上以为如何？”在我听来翼昭不过是为了给康熙面子才象征性地问了一下。而康熙倒是没提出什么异议，只是点了点头，又称赞了翼昭几句，同时传下圣旨，许翼昭继续以在野之身节制特种战队，但赐将军之衔，其本人可不拘礼。
这样的礼遇，在清朝似乎可以算是前无古人。康熙对生物武器的高昂兴趣，使他对宇文翼昭的各种要求，几乎都一一满足。宇文翼昭却仍清醒得很，直到现在也不敢得意忘形，始终小心把握着分寸，没有对康熙提到过任何可能会触动清政府帝制统治的话。
尽管如此，我却还是觉得，康熙现在对翼昭似乎有点太过放任。依他这个“千古一帝”的性格，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将翼昭完全笼络到自己身边以绝后患的。
过了没几天，宫中悄悄地流出传言，传言说皇上打算派遣一部分女子进入特战学堂学习。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种事情在清朝可谓开风气之先，我不由得怀疑，康熙真的能做出如此前瞻的决策？
真真假假的消息传了几天，似乎康熙还真的有所动作。
和硕格格禧靖，就是康熙最初想要赐婚给宇文翼昭的那位格格，成为了第一个进入特战学堂校长办公室的皇室女子。说是要开我朝先河，可是从禧靖格格那一身盛装，和康熙的表情看来，我却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记得以前康熙并不会很放心宇文翼昭和任何人单独在一起。可是这次，他却命令我们一群下人都和他一并等在校长室隔壁的会客室，却让禧靖格格一个人去了翼昭的办公室。即使不说其它问题，翼昭毕竟还是男装，而格格是亲王的嫡女，就这“男女之大防”的问题，难道他都一点也没考虑过吗？
康熙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突然对我说：“菡菱，朕看得出来，宇文先生既然能够一心扑在特战事业上，必定是个敢作敢当、能负责之人。”我一愣，没听懂康熙想表达什么意思，一时间表情有些迷茫。康熙眯着眼看看我的表情，道：“出此下策，朕确实有些对不起禧靖格格。可是纸鸢必得有根线牵在人的手里，否则，就要出乱子。”
我似乎隐约猜到了康熙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凛。联想到刚才康熙还赐茶给宇文翼昭和格格，再想到那奉命端茶的小太监有些忽闪的眼神，不由我不往最狗血的地方去想。如果真和我的猜测一样，那么只能说，康熙为了巩固他的政权，连皇室贵族女孩子的名声都可以当做赌注筹码，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帝王之风。
过了半天，隔壁的校长室似乎仍然没什么动静，康熙有些皱眉。我正有些走神，冷不防皇上突然对我说：“菡菱，去为宇文先生续些茶水吧。”我一愣，直觉康熙的命令应该不只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我偷眼看他的眼睛，却只能看到纠成一团的、我不懂的复杂。我本能地答了一声“是”，便接过另一位小宫女递给我放着茶水的托盘。
校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盛装的和硕格格坐在翼昭办公桌的对面，低着头，面色有些绯红，似乎神态也不甚自然。而宇文翼昭，却面朝着门倚在办公桌旁，表情似乎也有些奇怪。我不由得再次一愣，不知这些人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戏。
宇文翼昭抬头见我进来，突然一跃而起，向着我扑过来。我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托盘和茶杯也全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翼昭视若无睹，却用一只手紧紧箍住了我的腰，将我拖到她的办公桌前又按在了办公桌上，另一只手却开始动手扯我的衣服。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尖声惊叫起来。
禧靖格格捂着脸冲出了办公室，办公室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翼昭手上也随之停止了动作，放开了我。我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她却制止了我，伏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继续叫，喊，怎么都行，call bed也可以，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让你停你再停下。”
虽然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却猜到大概是康熙和翼昭又在某方面暗中较劲。于是我乖乖地照做了，她则转身将门反锁，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不知她听到了什么信号，表情终于轻松了下来，转过头对我做了个“停”的手势。我如获大赦般停下来，用手捏了捏已经有些嘶哑的喉咙，迫不及待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还能有哪一出！”宇文翼昭愤愤地一推办公桌，办公桌却纹丝不动。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耸了耸肩：“鬼知道康熙在那想什么！茶里面给我下药，可是他以为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在皇宫怎么都要收买几个眼线，这道理我也懂！”她的话又让我吓了一跳，忍不住追问：“药？什么药？”
宇文翼昭抿了抿嘴，皱眉道：“还能有什么药，让我跟一个他想指婚给我的女人单独在一起，还能给我下什么药！”我明白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却看到她的表情虽然显得有些暴躁，却并不像是混乱的样子，而她刚才的举动，也分明显示她仍然还是理智的。于是我又有些不解：“可是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被下了药啊？”
“当然了！”翼昭一摊手，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关注我鸟苷酸的浓度，所以多半会选择有效成分为□□酮的什么药。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那种物质会被盐酸破坏，要注射才可能有效，口服的话一般都只起到安慰药的作用而已。”
这个一本正经满口术语的宇文翼昭，在一瞬间让我感觉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可她显然没注意到我的走神，却有些得意地说：“我不知道那个可怜的禧靖格格对康熙这手段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他想玩这一套，我就索性来个将计就计。他给我下了药之后又让他宠幸的女人到我面前来是他失算，我倒要看看这出戏，他打算怎么收场。”
一边说着，翼昭一边潇洒地敲了一下桌子。说完，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又转过身来，拉起我的手，认真地问我：“抱歉叶菱，刚才我下手可能重了，没弄疼你吧？”我微笑着摇摇头，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7、将计就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