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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白月光归来 ...

  •   下班时间,何筠眠准时来了。

      两人坐在狭小的车厢内,开车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只管自己开车,气氛诡异。徐萦坐得难受,时不时往旁边瞄几眼。

      在她看来,何筠眠虽然话少,但他会尬聊,现在这情况就属于不对劲。

      一直到下车,何筠眠也没说话,面色沉重,徐萦心里不由起了几许不安的情绪,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夜幕降临的湖边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这儿本来就是著名景点,各国游客都有,晚上人更多,人头涌动。

      晚风清凉,顺着湖面吹来。走道两侧都是小摊子,卖吃的,卖玩的,还有卖纪念品的,热闹地很。

      周遭全打着暖黄色灯光,如金色的画笔一般勾勒出湖面的大致轮廓。黑夜中,湖水缓缓淌着,配上古色古香的游船,静谧地诗意盎然。

      徐萦今日穿了一条香槟色的齐腰长裙,被微风吹地翩然似仙,她望着前行的人群感慨,“我已经很久没来这儿了。”

      “等等,你的头发乱了。”何筠眠拉住她,抬手整理她凌乱的长发,视线专注,动作自然。

      她盯着他衬衫上的扣子,面颊不禁热了几分。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喷泉刚起来的时候,前头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到全景,尤其是她人矮,那就更看不到了。

      这遭罪的,不如不看,徐萦自动退出人群,何筠眠跟着退了出来,两人顺着湖边的小道继续往前走。

      “你今天特地约我,不是只想看喷泉这么简单吧。想说什么?”

      “我确实,有话想对你说……”何筠眠支吾着。

      徐萦仰头,对上何筠眠闪躲的眼神,她总觉得他今晚有哪里不对,准确说是这几天都不怎么对劲,对自己出奇地亲近,好到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停下步子,按着她的双肩,面上微微局促,“我,喜……”

      “滴滴滴”“滴滴滴”,一连串手机铃声打断了何筠眠即将出口的后半句话。

      不得不说,听到那个字的时候,徐萦埋了点期待在心头,毕竟这种类似的桥段她在小说里见识过,只不过自己不大敢相信。然而手机铃声一响,她的期待全成了空。

      “你先接电话吧。”她还是大度的。

      何筠眠蹙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拿出手机一看,结果上头那个名字让他当场一震。

      徐萦踮起脚尖一瞥,“余依旎”,这三个字倒是很刺眼。好吧,原来她想错了,他对着自己好不是喜欢她,而是白月光回来了。

      白月光回来了,他对她好能理解为愧疚,那么亲她呢,怎么看怎么不合逻辑,然而徐萦此时一点也不愿多想,她只想逃。

      “接吧,不用在意我,我保证不说话,你再不接她会等急的。”她笑着,双眼看向漆黑的湖面。

      何筠眠拿着手机不发一语,真是善解人意,她难道一点都不在意余依旎?他自嘲地哼了声,轻轻划开屏幕,“喂。”

      “筠眠,我在机场,你能不能来接我?”手机里的声音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

      不愧是白月光,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自带气质,徐萦拿出手机点开寝室群,没有消息,她们都没说话。

      听得余依旎的声音,何筠眠面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想到余依旎会在今晚回国。

      他要找的人,喜欢的人近在眼前,余依旎说白了什么都不是,孰重孰轻,他分得很清,只是,她并不在意他。

      徐萦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去吧”。说完,她转身就走,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人堆里。

      她在人堆里越来越远,周围的灯光越来越亮。

      何筠眠死死地捏着手机,他以为她对自己真的有那么几分情意,结果是他自作多情。

      *

      她走得潇洒,何筠眠转过身,驱车去了机场。

      夜晚的机场还算空荡,人不多,声音却很杂。

      他一眼就看到了余依旎,她在人群中很是显眼,穿着一身白裙,带着白色的渔夫帽,岁月似乎没有在她面上留下过痕迹。

      “筠眠。”看到他,余依旎冷淡的面上稍稍掀起波澜,笑意浅淡,但她就是这样的人,向来没什么大情绪。

      她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近,声音里压着沉寂的激动,“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嗯。”何筠眠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并没有伸手去帮她拿行李 ,“你怎么回来了。”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不欢迎她。余依旎眼中的欢喜一寸寸消散,她往下一瞥,目光定格在何筠眠的无名指上,是戒指。

      他结婚了。

      他居然结婚了……男人不过如此,他也不过如此。

      “学业结束了,我不能回来?”余依旎挑眉反问,她上移视线,不愿意再看刺眼的戒指。

      “我已经结婚了。”何筠眠开口,他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到甚至有一丝拒人千里的淡漠。

      两相比较,他这才发现,她们俩的声音并不是很像。

      余依旎愣了一下,嘴角勉强扯起一个弧度,“是么,恭喜。”以前,他对她说不上热情,却从未这般冷淡过,至少,她没觉得他遥远。“我爸妈不在家,我也没钥匙,麻烦你给我找家酒店,可以么?”

      何筠眠思量片刻,点头,“嗯。”

      一路上,两人煞有默契地缄口,一同目视前方。夜晚,城市里的路灯很亮,比三年前还亮,照得许多东西都看不清了。原本,他们俩就不是爱说话的人,如今有了无形的隔阂,那就只会更沉默。

      余依旎收拢五指攥着自己的裙摆,直到攥出无数褶皱,她不甘心,很不甘心,才短短的三年,他就变心了。

      等红灯的时候,何筠眠给季远锋发了个信息。

      何先生:离彼岸天都最近的酒店。

      师父在上:又赶不回家?这么有情趣?

      何先生: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师父在上:我也没时间给你找

      师父在上:不说拉倒,松竹路255号

      何先生:谢了

      师父在上:……

      师父在上:你不对劲

      “吱呀”,车子停下,这段路算是到头了。

      何筠眠侧过头,没看她,淡淡道:“到了。”

      他坐着没动,丝毫没送她的意思,余依旎狠狠捏了一下手机,她朝外看向酒店,小声说:“你能不能帮我拿一程行李?”

      酒店前是长长的台阶上,而此时有三人走来,何筠眠伸手示意,“他们来接你了,我还有事要回公司。”

      “季远锋安排的?”余依旎恍然,她倒是忘记季远锋这个酒店小王子了,他不想留,她也不会强留,“谢谢,你去忙吧,路上小心。”

      “嗯。”

      *

      当晚,何筠眠彻夜未归,徐萦一个人躺着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们俩现在在做什么。

      昔日恋人久别重逢,这个时候一定是在互诉衷情你侬我侬,还能做什么,不就那点花样。

      她转过身,对着一侧空荡荡的位置,心头难免涌起了一股孤独和压抑。确实,她习惯他了。

      余依旎回来意味着自己该主动离开,她不是一个会强人所难棒打鸳鸯的人,她很洒脱,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凌晨,她还是睡不着,忍不住爬出被窝吃了一颗褪黑维生素B。

      今晚的夜尤其漫长。

      第二天一早,徐萦顶着一双熊猫眼去公司上班。

      为什么说女人做领导的不多,因为容易被情绪干扰思维,尤其是那几天,所以她一直很佩服自家大领导。

      尽管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熟悉到不行,可她今天就是看不懂,脑子里跟一团浆糊差不多。

      高艳在隔壁办公室喊道:“小徐,你现在去下楼去接几个悦兴公司的人。”

      “好的。”

      徐萦站起身,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上班时间得打起精神,不该想的别想,男人没工作重要。

      她坐电梯下楼,小跑着出门。

      大门口站着三人,为首的正是肖之旸。

      对上中间那人的脸,徐萦只觉一道惊雷劈向了她,雷得她浑身血液一窒。是不是真的这么巧。

      分开三年,他们竟然会在这种场面下相遇,她曾经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他眉眼间成熟了,穿西装更好看了,像个精英。

      “你好,请问你们是悦兴公司的负责人吗?”徐萦僵着脸,机械地开口。

      “是。”肖之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并不过多探究徐萦。人已经找到了,后面怎么样,他可以慢慢来。

      徐萦领着肖之旸上了楼,整个过程中她没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已经成了过去,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嫁人了,虽然大概也许可能很快就会离婚。

      何筠眠不是她的有缘人,肖之旸就更不会是,她适合一个人孤独终老。

      *

      徐萦的办公室就在高艳旁边,纵然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但今天见到肖之旸是实实在在把她吓到了,尽管她没什么心虚的。

      这个震惊太大,不找人分享都不行。

      求富婆包养:你们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皮革厂千金:初中暗恋的男生?

      我不是文青:不会是大学里的那个Z市男吧。

      求富婆包养:恭喜楼上,你猜对了。

      皮革厂千金:求详细情况,你们是偶遇还是他特地来找你,他现在在你们公司楼下堵你么?

      求富婆包养:都不是,说来巧了,他是我们公司的合作方,我刚才见到他真的吓了一跳。

      女儿是公主:可以,很刺激。

      皮革厂千金:我怎么感觉有好戏看了,萦萦,说真的,他和你老公,你觉得自己喜欢哪一个?

      喜欢哪一个?

      徐萦默默在脑子里将两人比较了一下,肖之旸对于她来说是初恋,是一段不说结局的美好回忆,他们之间更多的是隔着屏幕交流,交流的东西也偏向理想化。何筠眠是自己的丈夫,他教给自己的东西更生活,他们之间也更实际。

      更喜欢谁,她知道又不知道,又或者说不敢相信。

      *

      也不晓得是哪位大佬定的规定,说是饭桌上谈工作最适合,应酬由此而来,估计是想趁着对方酒醉糊涂时诈一笔。

      公司里详谈之后,高艳请了肖之旸等人去最近的大酒店吃饭。

      本来应酬这种事跟财务人员完全不搭嘎,可问题就在于她的办公室离得最近,领导一喊就喊她,大领导开口,她哪里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

      饭桌上,高艳一直旁敲侧击地试探肖之旸的底线,肖之旸回得四两拨千斤,大多时候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至于其他人,该吃饭的吃饭,该敬酒的敬酒。

      徐萦低头吃得欢,通常这种非来不可的应酬,她会选择默不作声埋头苦吃,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吃。

      “ding”,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微信。

      何先生:在公司等我。

      GK娇妻:大领导请客,我在酒店,不用接了,你先回去吧。

      盯着手机上的讯息,徐萦脑洞大开,他一晚未归,肯定是已经做出了选择。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跟她摊牌,以他的行事作风绝对会速战速决解决她。

      何先生:哪个酒店?

      他就这么急?徐萦烦躁地扔开手机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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