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之菀儿》箬鸢

24、第二十四章

　　“菀儿！”门一关上，殷于月便一把抱住面前的女子，“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一直低垂的小脸轻轻抬了起来，唇角绽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殷于月抱了一会儿，便松开她。皱着眉盯着她的脸细细的看，“你瘦了好多，越哥哥对你不好吗？”解菀恬的脸苍白而清瘦，她看着，满眼心疼。

　　解菀恬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皇上对我很好。倒是你，怎会被皇上捉到？你……见到楼公子了吗？”

　　“嗯。”殷于月一听到楼槿的名字，眼睛瞬间晶亮起来，她微扬了嘴角，“不是在长安，不过幸好，我们最终还是遇到了。你说，这是不是说明我和他很有缘份呢？”

　　解菀恬点点头，看着殷于月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幸福神采，不禁心生羡慕。她的脸颊粉粉的，轮廓也圆润了些，看这样子，楼槿将她照顾的很好。

　　“楼公子……没同你一起吗？”她将食盒放到桌上，轻声问道。

　　“本来是一起的，不过老天爷可真爱捉弄我呢。我去楼家，本想找楼老爷子，谁料到竟正遇上越哥哥。所以……”她想到自己现时的处境，愁容微爬上她的脸。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等越哥哥气消了，我会想办法说服他。我一定要出去的。”殷于月皱皱眉，就算机会渺茫，她也不要放弃。

　　“可能吗？”解菀恬轻蹙眉，“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不会轻易放开你的。”小月，你明知道，皇上有多么在乎你。

　　“菀儿……”殷于月抬眼看她，“我知道。我知道这次离开会更加困难，可是我心里只有楼槿，让我勉强自己，我做不到。不管怎样，我也会努力去说服越哥哥。你也是，你要把握自己的幸福，把握住越哥哥的心。”

　　“我也想。”她涩笑，可是，好难。秦越对她，还算不上爱吧。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习惯了她的存在。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猜不透……

　　“小月，有件事我要对你说。”她抛开心底的一丝落寞，朝小月笑了笑，“我有孩子了。”她说着，手心轻贴上腹部，再抬起眼，是幸福的羞赧。

　　“真的吗？恭喜你菀儿。”殷于月忍不住惊叫，随后意识到不妥，赶紧压低了声音，“越哥哥一定很开心。”

　　“他还不知道。”她轻抚了抚小腹，低头轻声说道，“才一个多月，等有机会，我会告诉他。”

　　“有机会？你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吗？”殷于月皱起眉，她听出了解菀恬语气中淡淡的失落。

　　“我……”解菀恬张口，刚想说出缘由，门外却传开侍卫的声音。

　　“皇上。”

　　她们同时一惊，僵在原地。

　　解菀恬稳定下心绪，随即环顾了四周，只有床榻前的一尊屏风后能勉强藏身。她不得多想，赶紧躲进屏风背后。才刚站好，那边门已吱呀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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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于月手心一阵汗湿，攥住了裙摆，看着秦越面无表情的向她走来。

　　他穿着华贵的龙袍，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越……”她顿住，轻轻福了福身子，“皇上。”

　　秦越面色一沉，“皇上？何时开始，小月你也变得如此多礼数了？朕记忆中的你，从不曾这样叫过朕。”

　　“以前是小月不懂事，现在小月长大了，再不会向以前那样莽撞无礼了。”她垂脸，是他从未见过的安静。她在做什么？迫不及待的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划出一道线，提醒着他，以前的种种都是过去式了？他只想看到她一如既往的顽皮撒娇，而不是现在这副疏远有礼的模样。

　　“朕不需要你的懂事。”他压住胸口渐渐升腾的怒火，“这两天你想通了没有？”

　　殷于月轻叹，抬眼看向他深邃的眸，“越哥哥，你知道的。就算关我十年二十年，我给的答案依然是，我不要待在皇宫，我要离开。”

　　“离开？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他皱眉，语气中的怒意也遮掩不住，“我们相识十七载，竟抵不过一个无谓的男人？”什么不想一辈子待在皇宫，全是借口。

　　“他不是无谓的人。他才华横溢，温文尔雅。他懂得包容，懂得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她毫不畏惧地说着，眼里是浓浓的爱意。

　　“够了！”他怒吼着打断她，“幸福？难道朕一国之君还给不了你幸福？”

　　“这些不是幸福，这世上能给我幸福的只有他。”殷于月轻咬唇，黑眸里有薄薄的水光，“越哥哥，如果真的爱小月，就成全我吧。”

　　“不可能！”秦越转开脸，她眼底的爱意刺伤了他的眼。那都是给楼槿的，半分都不属于他。

　　“越哥哥……”她皱眉。

　　“殷于月。”他走近，握住她的肩，死死的盯着她乌漆漆的眸子，“这辈子，你只能是朕的女人。”

　　他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却征服不了一个女人，这事实深深地挫伤了他骄傲的自尊。

　　“越哥哥，你又何必执着于我。”她缩了缩肩，这举动引来秦越更盛的怒火，他指下的力道加重，她微痛，却依然迎向他已然喷火的眸子，“你还有那么多妃嫔，还有菀儿……”

　　“不要在朕面前提别的女人！”他斥断她，脸庞向她压近，“要朕说多少次，所有的女人都比不过一个你。从头到尾，朕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他的呼吸随着说话一阵阵拂过她的脸颊，她偏开脸，依旧固执地说着，“难道菀儿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顾？”

　　秦越冷笑一声，扳过她的脸，直视着她，“别拿菀儿来做借口。朕再说一次，朕要的只有你。朕只要你为朕生的孩子。”他一字一句说道。

　　殷于月愣住，看着他有些赤红的眼，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慌和害怕。她皱起眉，开始妄图挣脱他的掌握，却不知，这样会引来他更加失去理智的举动。

　　他的长臂伸到她的腰间，紧紧的圈住，俯了脸便向她的唇袭去。

　　“越哥哥，你疯了！”殷于月惊叫着偏开脸，一边挣扎一边后退起来。

　　“轰”

　　她一步步后退，撞上了身后的屏风。巨大的声响拉回了秦越残存的理智。他握住她手臂的手力松开，眼前的一幕让他愣在原地无法反应。

　　那倒下的屏风后，赫然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背抵着墙面，低垂着脸。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她明明一副宫女打扮，为何却让他心脏漏跳一拍。

　　“谁？”他松开殷于月，不自觉的走近墙角的她。

　　一步之遥，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腕间，那是一只闪着翠绿光泽的镯子，熟悉到让他心惊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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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攥着拳，身子有些轻晃。

　　“菀儿？”秦越试探性地唤，却不知声音已有些暗哑。

　　她缓缓抬起脸，苍白的脸上无半分血色，面颊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她看着他，更多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菀儿，你怎么在这儿？”他放柔了语气，轻声问着。她眼中的悲伤戚然和震惊，让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那些冲动下失去理智的言辞和举动，她都听到看到了？

　　解菀恬动了动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她多想做出无谓的表情，可是，秦越那一句句话，刺在她的心口，她忍不住眼泪，忍不住颤抖。

　　“菀儿，你的伤未愈，不该到处乱走。”他的手轻抚上她的面颊，冰凉凉的。他拧着眉峰，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为何，他一想到她看到这一幕，听到这番话，他的心就会这样的疼。

　　她蹙着眉，缩了缩脸，身子晃动的愈发明显。腹部传来阵阵隐痛，气力也在抽离她的身体。她支撑不住，捂住小腹，身子软了下去。

　　“菀儿！”殷于月惊叫着要扑上前去扶她，秦越早已伸手抱住她下滑的身体。

　　“菀儿，菀儿。”他在她的耳边轻唤，眼见着她的面色越来越白，血色从唇上褪去。

　　“快叫太医，越哥哥。”殷于月的眼泪刷的滚落，声嘶力竭地喊道，“菀儿有了身孕，越哥哥！”

　　秦越如遭雷击，他愣了一下，随即飞快横抱起她，直往门外奔去，“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