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不过，张佳乐对叶修没办法，不代表对付一个没出道的新人也苦手。他看得出邱非还是疑惑为主，没用狠力，抬手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邱非手肘一麻，愣了愣，就被推开了。
张佳乐站直身体，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领。邱非终于敢肯定：“你不是叶秋前辈。”
“嗯？”张佳乐挑眉。
邱非想了想说：“他不会打架。”
有道理。张佳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眼力，不愧是叶秋教出来的孩子。”
见他如此反应，邱非的敌意渐渐消去，心中不解，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你……”
张佳乐心想，能让叶修这么看重，肯定也和嘉世其他人不一样。叶修明知道自己会被看穿身份，还叫他来找邱非，应该也有借他的口告诉他真相的用意吧。
他正要解释，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喂喂，那边的，俱乐部内不允许打架的啊——”
两人齐齐回头。
陈夜辉见到张佳乐那张脸，顿时愣住。
他一眼就认出了邱非，知道他是训练营那边被斗神寄予了厚望的新人，却没留意阴影里的另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叶秋。
什么情况？邱非翅膀硬了，要揍叶秋吗？
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要拦下来的。不过，陈夜辉心中却是暗喜。
因为顶头老板陶轩有意无意的忽视，叶秋在嘉世的处境越来越尴尬。战队队员大多被刘皓笼络，其他部门的人更是看破不说破，明保哲身，在这样的氛围下，少有的和叶秋交好的几个人便显得格外碍眼。
一个苏沐橙，嘉世的摇钱树，没人敢动，姑且不提；另一个邱非，本身是个沉闷的性子，在训练营中也没几个朋友，后来因为被叶秋多加关照更是遭人嫉妒。他倒好，完全继承了叶秋的性子，被排挤孤立也无动于衷，眼里只有荣耀，训练依旧刻苦，丝毫不受外界干扰。
陈夜辉也曾心怀憧憬，却因为叶秋的一句话失去了成为职业选手的机会，平常见了邱非心里都酸溜溜，但毫无疑问，仇恨的一番还是叶秋。
虽然不清楚邱非和叶秋有了什么矛盾，但毫无疑问，看到叶秋吃瘪，陈夜辉心里非常痛快，对邱非也突然觉得顺眼了许多。
“叶队。”他对着张佳乐干巴巴地一笑，又去招呼邱非，“小邱这是怎么了？对叶队有什么意见，好好说话啊，别动手，传出去影响可不好。”
张佳乐双手环胸，不动声色审视着陈夜辉。
看他这副劝架的样子，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看不出尊重的意思。阴阳怪气的，怕不是没别揍过，皮痒了。张佳乐心中冷笑，反正陶轩都走人了，剩下这帮打工的能成什么气候？
还没等张佳乐开口，邱非就回答了：“没什么。”
“哎呀，我可是说真的，小邱你可别得罪叶队。叶哥可是战队队长，你现在还没出道，就闹了矛盾，以后……”陈夜辉假惺惺地叹气，说得似乎是在为邱非着想。
邱非听出他话中有话，微微皱眉，挪了一步避开他朝自己肩膀拍过来的手：“什么意思？”
“其实之前我也和你现在这样，”陈夜辉望了张佳乐一眼，缩了缩脖子，夸张地说，“可不知怎么没入叶哥的眼，直接被分配到公会部来了。唉，小邱你年纪轻，有什么脾气可要好好收起来，别步了前辈的后尘。”
这就是说叶修仗着身份胡来了。张佳乐听得直接嗤笑：“就你，还前辈？”
陈夜辉所说的前辈自然不是职业选手中的辈分，而是看自己比邱非年长些，倚老卖老罢了。被张佳乐这么一说，直切要害，他语塞，暗暗恼怒，抬眼对上张佳乐的目光，却不禁一怔。
“叶秋”在训练中对队员的态度确实是严格的，但并不凌厉，平日里气势也柔和得多，内敛而不张扬，看上去就是个温顺无害的普通宅男。哪里会像现在这样，锋芒毕露，杀气腾腾，让他觉得头皮发凉，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斗神的却邪捅穿胸口。
陈夜辉还未开口，便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张佳乐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自然而然地逼近一步：“你继续说啊，在别人面前怎么编排‘我’的，不是说的很过瘾么？”
陈夜辉讪笑：“我哪敢呀，叶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当然不用顾忌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张佳乐听着就倒胃口，神情冷了下来，暗暗攒力，却听到旁边一声：“胡说八道。”
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砰！
下一秒，拳头落在陈夜辉的嘴唇上，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将他撞得向后摔去，后脑勺磕在墙壁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邱非收起手，站在张佳乐面前，背挺得笔直。张佳乐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出来。他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叶秋前辈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过分了。”
陈夜辉晕头转向，眼前黑一阵白一阵，扶着墙站起来，却没站稳，再次狼狈地跌倒。
“你！”他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脸抬起头，又惊又怒，“你可真是叶秋教出来的好徒弟啊！”
这家伙看起来不禁打——又或者是，邱非的力气十分惊人。张佳乐看了他一眼，毕竟方才略有体验，并不很意外。
“干得不错。”张佳乐夸他，“不过，你抢了我的活。”
他一边说，一边捋袖子，看得陈夜辉惊慌失措，顾不得放狠话，爬起来就跑。
张佳乐有些惋惜，却没有追上去。他还是惦记着这是叶修的身体，自然，也不敢使上十分的力气伤到他的手。好在，邱非已经替他效劳了。
“你的手没事吧？”张佳乐问。
邱非摇摇头，回到先前的话题上：“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谁？”
张佳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走，去吃饭吧，我慢慢跟你说。”
*
饭后，张佳乐想找叶修，和他说说邱非的事。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觊觎着叶修的后辈——这在整个联盟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例子了。
他没找到人，只看到苏沐橙在走廊外晃悠。
“叶修呢？”他问。
“叶秋的律师来了，把他找去说话。”苏沐橙回答。
“合同不是都签完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张佳乐疑惑。
他想起叶修之前那份合同，叶秋看到的时候差点没吐血，而自己身为内行人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在百花拿的是最高的薪酬，其他一线大神想必也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具体看俱乐部运营情况，根据选手的实绩再作调整。叶修三冠在手，又是公认的荣耀第一人，可他的待遇却停留在七年前，就算是随随便便一个中流战队的小透明，恐怕都比他过得滋润多了。嘉世究竟有多黑心，张佳乐真是叹为观止。
“哦，叶修觉得叶秋开得太高了。”苏沐橙耸肩，“他说这样会被扣很多税，不划算。反正叶秋的钱就是他的钱，不开工资也行。”
张佳乐：“……”
是叶修的风格。
“除了合同问题，好像还要跟他说一些别的。”苏沐橙又说。
“哦？”
“就是，”苏沐橙欲言又止，“叶秋觉得他法律意识有些淡薄，找专业的来教他，呃……区分什么是职场性骚扰……”
张佳乐：“……”
两人相顾无言。
张佳乐第一次和陶轩交谈，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还只是怀疑，叶秋来了以后，直接审问叶修：
“老实交代，他是不是经常摸你的手？”
叶修不假思索地点头。
“是不是经常用老板的身份逼迫你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比如应酬，或者其他需要出卖色相的事情？”
叶修继续点头。陶轩希望他去拍广告好多年了，什么手段都用过，只不过一直没能得逞罢了。
“出去吃饭的时候是不是总想给你劝酒？”
叶修想了想，点头。
叶家的基因都是一样的，喝醉酒后会变成什么样，叶秋不用都知道。他的眼神变了，忍住继续追问：“还经常故作亲密搭着肩膀摸来摸去，或者搂在腰上？”
叶修有些迟疑：“呃……好像，差不多是吧。”
苏沐橙已经听得倒吸一口气，捂嘴惊呼：“天啊，我都没发现——这不是男性之间正常的互动吗？”
“当然不是。”张佳乐撇嘴，“谁那么恶心喜欢抱来抱去的。”
苏沐橙沉默了一会儿：“当年，我哥哥和叶修也是这样的，我还以为……”
叶修：“不……”
“你哥哥？”张佳乐刚说出口，看到他俩神色都不太对，便打住探究的心思，只是问，“呃，你哥哥多大年纪？”
“跟叶修一样。”
“那就是了。”张佳乐煞有介事地说，“同龄人打打闹闹，和被猥琐油腻的中年上司骚扰的性质能一样吗？”
苏沐橙想了一会儿，点头：“有道理！”
叶秋打断他们：“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陶轩有没有大半夜的找你去只有两个人的房间谈话？”
“饶了我吧。”叶修苦笑，“一般来说是战队的事情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啊？”
“那就是有了。最后一个问题，”叶秋的表情十分严肃，“他有没有借机摸你的屁股？”
“……”
叶修本来说，怎么可能嘛。但是回过神来，却迟疑了。
“没有吧？不过我不记得了，”他绞尽脑汁回想，“以前也没有留意过这方面，好像……”
“岂有此理！”叶秋怒不可遏。
要不是张佳乐及时拦住他，可能他就要回去把陶轩揍成猪头了。
“冷静，冷静，真的会出人命的。”张佳乐其实也不是很想拦他，但他是有私心的。
——他没敢说，其实他不仅摸过叶修的手和腰，屁股也是偷偷摸过的。不过那时候叶修喝了点带酒精的果汁，迷迷糊糊地靠在孙哲平身上，完全没察觉到。
叶秋这脾气比自己还暴呢，张佳乐忧心忡忡地想，是不是要先趁着他不敢对叶修的身体动手，先老实交代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