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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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子在贾母处吃了饭，王熙凤因有了孕，贾母免了她的伺候，让她和贾琏坐到一块去，贾琏的两房妾侍站在两人身后伺候，那琴儿看着规规矩矩的倒并不打眼。
只是等众人出了门，平儿抬手扶着王熙凤，琴儿身边也有个丫头，给扶着小心翼翼走着，她有了身孕要谨慎点，却也没人说闲话，只是林宜华好奇多看了两眼。
等回到辛夷院，林宜华就屏退了丫鬟们，单叫瑞珠来。
“去年年关，出了事的那个庄头家，最后他媳妇是去了哪？”时间过去了大半年，林宜华都想不太起那家庄头的名字来了。
瑞珠记性好，一听便知道了，“小姐说的是林普家的雨娘吧，听说林普回庄子便没带她，回去以后，把她闺女也给送来了，写了封休书把她休了。她在林嬷嬷那哭了一通后，也不知去向了，许是回京投奔亲戚了吧，毕竟一介女流还带着闺女，在外总是会被人欺负的。”
林宜华细细想来，“她闺女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奴婢不知，不过这次跟着两位小姐来的人中，便有他们庄子上的，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瑞珠答道。
林宜华点点头，“那你去帮我打听一下，雨娘的闺女叫什么名，她们娘俩离了府之后去了哪？”
瑞珠答应后退下，过了两日便带来了消息，庄子上有几家和雨娘关系好的，恰好其中一家这次都带进了京，那家的婆子说，雨娘出了府后，没脸回京投奔爹娘，林普又给了不少银钱，她就盘了一家小店，做起了脂粉生意，只是生意并不怎样，没几个月就撑不下去了，后来又去一家大户人家里当下人去了，之后便没了消息。
而雨娘的女儿名字倒是打听清楚了，叫林琳儿。
“琳儿？”林宜华面色微变，她跟平儿闲谈时，状似无意提起了那个琴儿身边的丫鬟，却是从江南家里带来的丫鬟，名字叫琳儿。
那个琳儿她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有几分面熟，长相也不太像是细眼细眉的江南女孩，想想跟雨娘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林宜华心中暗惊，怎么贾琏这个小妾竟这样跟林家搭上了线，若是被发现，真是有理说不清。
她一时也没了主意，让丫鬟把林黛玉请了来，把她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了。
林黛玉原来只知道琴儿是江南来的，但也不知道贾琏是怎么认识的，对方又是怎么找来的，现在有林琳儿中间一联系，便不是雨娘和琳儿暗中撺掇，也必少不了两人的推波助澜，不然琴儿一个姑娘，是怎么安安稳稳来到了京城，又怎么直接找上了贾琏和邢夫人。
“只是雨娘毕竟是从林家出来的，若是被人发现，牵扯上我们就不好看了。”林宜华忧心道。
黛玉却一转眼波，“雨娘是林家出来的，但也是贾府出去的，当初一起抓的那个管事，还是二太太一系的，也不是不能解决。”
“姐姐你是说？”
林黛玉点点头，“凤嫂子是二太太的亲侄女，在这件事上，自然是站在凤嫂子一边的，若是让她查到此事，必会向着凤嫂子不是吗？”
林宜华会心点点头，下午去王夫人处闲坐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提起上回从扬州带来的那个管事。
王夫人听了面色一僵，那事在她这里也是闹了一通，特别没脸，周瑞家的侄女来求了好几回情，才勉强把那管事弄到了她的陪嫁庄子上，她是决计不想再提这丢脸事情的。
林宜华却跟没看懂她的脸色似的，“听说那个管家婆子也被她丈夫休了，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后头我想起来了还想给她送些银子，毕竟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孩子过也不容易。”
王夫人经她一提醒，倒是想起了雨娘的父母兄弟还在府里，等林宜华走了，便派人去查了查，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雨娘上个月竟然回来了，带了不少银钱，看在钱的份上她娘家也接纳了她，毕竟她那等丑事是发生在扬州的，京城的人知之甚少。
更让王夫人诧异的是，雨娘回来的时候，还带了自己的闺女和一个富家小姐，这两人现在正在府里，便是贾琏新纳的妾琴儿和她的丫鬟。
王夫人虽没有扬州的人脉，但让身边的人套套雨娘兄弟的话，很容易就套到了真相。
雨娘被休弃，又没有本事安身立命，铺子开不下去就带着闺女去一家大户人家当了丫鬟，琳儿跟在了那家一个庶出小姐身边，意外得知这位小姐曾跟随兄长出游时偶遇贾琏，对贾琏芳心暗许，便撺掇着小姐上京找贾琏，那小姐也是傻，还真的把自己的钗环首饰拿给雨娘当了，凑了盘缠偷着跑来了京城。
雨娘又通过她兄弟找上了贾琏身边的小厮，把琴儿送到了贾琏身边，贾琏一听人家为了他千里迢迢上京寻找，又生的楚楚可怜，自然心生怜爱，才有了这一出戏，现下雨娘不仅贪下了琴儿不少盘缠，又从贾琏那得了一些好处，又开了一间小铺子，倒也过得安生。
王夫人听着小厮说的消息，手里的帕子撕拉一声扯破，冷笑道：“还真是厉害，把我们玩得团团转。”
摆摆手让小厮下去，又叫了周瑞家的来，周瑞家的侄女婿被放到庄子上以后，不仅不如以前做买办油水大，还要干活，她侄女常来找她哭诉，她心中自然恨雨娘恨的慌，听到王夫人吩咐的事情，一脸喜色的接下了。
没过几天，雨娘的铺子就被一群小混混给砸了，还有人到处传她跟人有染，才被丈夫休弃赶回娘家的，一时间街坊邻居看她家的神色都怪怪的。
娘家嫂子气的天天在家里指桑骂槐，混不觉当初见钱眼开帮雨娘说好话的也是她。雨娘又给自家爹娘了十两银子，好歹堵了他们要赶她出去住的话头。
她现在无依无靠，在家里死赖着好歹有人碍着父母兄嫂的面子留两分情面，真要自己分出去住，可就是任人欺凌了。
雨娘只以为是有人看她柔弱女子欺负她，可哥哥嫂子都嫌弃她被休不肯为她出头，只能找自己闺女哭诉。琳儿不过才十二三岁，半大丫头听了以后跟着娘哭了一场，回贾府眼睛还是红红的。
琴儿看出她的异样，询问原因，琳儿便直说了。雨娘在琴儿面前一向温柔贤淑又像长辈照顾她，不仅陪着她从江南上京，还顺利进了贾家，琴儿一向倚重雨娘，听了这回事，点着琳儿的鼻尖笑道，“我当是什么事，等我求二爷把你娘的铺子挂到贾府名下，看谁还敢来捣乱。”
琳儿嗫嚅道：“这，这能行吗？”
琴儿却很自信，“不过是件小事，如今我有孕，二爷肯定会答应我的。”
她既如此说，琳儿也放下心来。
只是琴儿等了两日都未等到贾琏来她屋里，让琳儿去打听，一晚歇在王熙凤屋里，一晚歇在了平儿屋里，想着应该也能轮到自己了，又听说：晚饭后去了王熙凤屋里。
琴儿耐不住了，吩咐琳儿：“你去跟二爷说说我身子不舒服。”
贾琏这会正凑在王熙凤面前献宝呢，他有一个商贾出身的狐朋狗友刚出了一趟海回来，带回来了不少异域风情的小玩意，他手里拿着一个拧发条的音乐盒给王熙凤听。
王熙凤看着那音乐盒中的金色莲花瓣随着音乐缓缓绽开又缓缓闭合，眼中充满新奇，“这西洋玩意确实奇特，自己就能动。”
平儿站在一旁也插话道：“是的呢，还能自己响，不知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出来。”
贾琏一听，“平儿你要是喜欢，回头我也给你要一个。”
平儿忙慌乱摆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使得，我要想看就在太太这看就是……”
“二爷，太太……”正在这时，门外的丰儿敲门说话。
平儿走到门口问道，“有什么事？”
“苏姨娘身边的琳儿来说，姨娘身子有些不舒服。”丰儿答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王熙凤和贾琏也都听见了，王熙凤一听蹙了蹙眉，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贾琏听了倒是张嘴想说什么，但想想身边的发妻，还是摆摆手，“不舒服就去请大夫，看完了来太太这禀报一声。”
丰儿原话转达给了琳儿，琳儿虽有些不甘心还是只能回去。
王熙凤摆弄着手里的红宝石坠子，“苏姨娘身体不适，不如二爷去看看她吧。”
贾琏忙否认，“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什么用，这还有好几样好玩的，我再给你演示一下。”
王熙凤含笑低头，“好啊。”
当夜，贾琏仍留宿在王熙凤屋里，第二日两人一同去给贾母请了安，时近中午的时候，送了王熙凤到王夫人处，他才回转去了琴儿房里。
琴儿前一晚满含委屈，但她也是姨娘生的，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像正室一样发脾气，不然只会惹人烦弃。
此刻仍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小意，欢欢喜喜地给贾琏泡茶端点心，贾琏看她没有丝毫怨言还忙前忙后，也心生怜惜，拉住她的手，把她搂进怀里，“这些杂事让琳儿去做就是了，你有孕在身，可别动了胎气。”
琴儿柔弱的笑笑，“我待琳儿亲如姐妹，怎舍得事事使唤她……只是……”她话头一转，“前两日琳儿总躲着我，我还以为是她不待见我这个姐姐了……谁知……”
贾琏奇怪道：“她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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