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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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市的执法城管黑白无常走后，穿山甲精的材料店自然是重新开张，货架上的东西都没变，醉月玄晶依旧在原来的地方摆着，闪着黄澄澄的光芒。
只是此时穿山甲精仿佛也对这块被纪歌看中了的石头起了兴趣，不过三个指节大小的萤黄色矿石中好似流着光辉，在漆黑的屋子中也能散发着莹莹的光辉，柔和又不刺眼。
然而妖怪嘛，这种能够自发光的宝贝见得多了，或许一块精粹完全内敛的玄晶在他们的眼中看来，连一块蕴含着一点点灵气的月光石都比不上。
“掌柜的，这块玄晶怎么卖！”
“二十颗内丹，爱要不要。”
“恩？！方才你不还说十颗内丹搭五块灵石么？怎么这会儿坐地起价呀？”
“方才是方......等下？你是刚才那个道长？！救——咦？怎么就从道长变成狐妖了？”
站在货架前，有些不怎么习惯地拢了拢自己衣领的纪歌感受着穿山甲精赤果果投射过来的目光，想了想岑昉提醒自己的话语，便学着他唯二认识的狐妖的样子，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轻佻的意味，“小生不过和掌柜的开个玩笑，掌柜的却倒是把黑白无常二位大人给喊来了。”
说完他还不动声色去品穿山甲精的表情，生怕自己伪装的或许有那么几分不到位。
“这是能乱开的玩笑么！”穿山甲精却是信了那么几分，打量着纪歌一头白发与同样雪白的耳朵，倒是咽了口唾沫，说话稍稍拘谨了起来，“不过还真不愧是狐族，模仿起人族来，那真是一装一个像的。”
都说赤狐易寻，白狐难见，再加上纪歌让他先入为主认为“人族”的样貌和气息是伪装起来的样子，穿山甲精可不就把他当做是一只大妖了么！
还是那种擅长幻术和蛊惑的大妖！
要是惹急了这种大妖，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呀！
“您，您还是想要这块石、玄晶？”穿山甲精这会儿倒是有几分把客人当上帝的服务态度了，搓着手，讪讪道：“我给您打折个，八枚，八枚内丹，灵石的零头就给您划了，您看怎么说？”
“这么块石头，八枚内丹，怕是要多了吧？”未等纪歌接话，岑昉便撑着那把红梅伞走了进来——当然，穿山甲精是把他当做伞妖来看的。
见又是一只察觉不清楚妖气强弱的妖怪，穿山甲精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暗自感叹着今日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他哪能想到眼前两个完全就是因为没有妖气，所以才察觉不清楚妖力强弱的人类呢！当然纪歌与岑昉的武力值加起来，整座山市之中或许连黑白无常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五枚，您看怎么样？这可不能再少了！”
一口便能砍成对折，纪歌与岑昉一对视，他看到后者眼中那抹微动的目光，便哂然明白那是得意的意思了。
啧，又不是没有钱。
“那掌柜的瞧一瞧，小生手中的这些材料，价值几何呢？”
纪歌看这醉月玄晶都能够被随便摆出来售卖，瞧这样子还没有标上多贵的价格，便对自己背包里的材料也估不准价，于是便多拿了一些出来。
聚灵符、天玄冰、玉髓碎片、乌金陨铁......一样一样蕴含着灵气的物品拿出来摆在乌木的柜台上，让穿山甲精的眼睛都要看直了，然而最让穿山甲精眼红的，还是纪歌随之掏出来的六级到八级的五行石。
“这，这您是打算用这些来换这块石头？！”穿山甲精索性还是记不住玄晶这个词，将目光锁定在了最后的五行石上，直接地表现出了什么叫做垂涎欲滴。
蕴含有全部五行之力的材料那当真是穿山甲精没有见过的宝贝，用来换这块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石头，穿山甲精将先前的倒霉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觉得自己赚翻了。
而另一位用纠结目光看着穿山甲精直奔五行石而去，真·赚翻了的纪歌，都有点不忍心将话说破。
这怕真的是只有梦里，才有五行石换醉月玄晶的这一天吧？
而这边穿山甲精抬头一看见纪歌这副神情，心中立马咯噔一跳，以为是他也不忍心拿这些五行石来换这块石头，于是连忙松手，毕恭毕敬将五行石还到了纪歌的手上。
“嗯？”纪歌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怎么，掌柜的不满意小生拿出来的材料？”他顺手又从包里取了两块八级五行石出来，这是他最后的存货了。
啧，要是再添的话，只能拿他穿着的装备上剥离几个七级出来凑数了呀。
“不，不——您真打算拿这个材料来换这块石头？”穿山甲精徘徊了一阵，见纪歌一脸莫名点头，且还有再从包里掏材料的架势，眼中终于透露出了几分狂喜的神色来。
不过他还是很有理智的，并不敢照单全收，而是小心翼翼只取了一块八级五行石出来。
纪歌拿到了醉月玄晶，再瞧了瞧穿山甲精极为渴望的眼神，嘴角一抽，收回了几块多余的五行石后，将其他材料都留了下来。
“岑兄过来瞧瞧，看上什么就拿吧——小生不是说了么，小生有的是钱。”
正在一旁盯着纪歌看的岑昉一不留神就被cue，他收了伞拿在手里走入内室，却发现穿山甲精看着自己的眼神真是微妙非常。
穿山甲精：啧，以为是个来讨好狐妖的大妖，没想到却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既然纪歌喊他进来，岑昉虽然觉得这种小铺子不会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还是照常扫了一眼。
然而这一眼，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段梦魂枝，敢问掌柜是从何处得来的？”
那是短短一段红褐色的树枝，其上没有叶片，岑昉本想将之拿起了，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手帕将之包了起，才放到了手中。
“这是东海那边一个水族给我的吧？他也不晓得是什么玩意，算是我买了他一袋子夜明珠的搭头？”穿山甲精见岑昉如此小心地对待这根树枝，想了想自己是怎么拿树枝的，慌了一小下：“这树枝有什么特异之处？我直接用手拿没事儿吧？”
“原来是生在东海......水族，近年东海水族常在生州徘徊......”
岑昉又看着穿山甲精慌兮兮的样子，嘴角含笑摇了摇头：“这么点梦魂枝，触碰了能让人做个好梦，只是这有催眠的效用，在下还不想入睡而已。”
“梦魂枝用来炼丹或是铭刻法阵都是极好的材料，在下将之买回去，是想着能炼出一副安人心神的丹药来。”
他的话里有几分能信穿山甲精不知道，纪歌瞥了一眼，看了看岑昉，倒是没说什么。
虽然这梦魂枝的描述是凶了一些，将种子种在人身体里就能让人永远沉睡陷入梦境什么的，但这大概就好像是药就有三分毒是一个意思的吧。
两人都取得了自己心仪的物品，穿山甲精这会儿却又把那些作为添头的材料还回给了纪歌：“大人您可别再为难小的了，您就从小的这里拿了两样生僻的材料去，小的却收了您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再收，不就显得小的太过贪婪了吗——”
“这样，要不您告诉小的，这块石头有什么作用，然后咱们便两清？”
纪歌见他如此，也只能答应：“别再把醉月玄晶喊成石头了，这块玄晶内蕴含奇异金铁之力，配合二百陨铁，能够锻造出一件神兵来。”
这样的话，一块珍惜材料换一块他倒是也没赚多少咯？穿山甲精有些遗憾自己没能认出玄晶的奇异之处，不过这笔生意他也没后悔。
瞧着两人结伴走出店门，那伞妖撑起的一方纸伞下两人的背影，在着山市之中，似乎都显得不大真切了。
不过总之，倒是极为相配的吧！
*
自打从穿山甲精那边明白了五行石居然是这样的好东西之后，纪歌掏出自己储备的一级和二级五行石都不带犹豫的，除了给自己装了一钱袋之外，还不由分说，一定要塞给岑昉一袋。
岑昉掂量着手里鼓鼓囊囊的袋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多了些吧？”
“怎么就多了？”纪歌摇头，挑眼看着他，倒是起了玩心，几步靠近了岑昉，将手肘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岑兄将唯一的内丹赠予小生时倒不见犹豫，怎么这会儿便害羞了？”
“......”岑昉颇有几分吃不消的意味，按了按跳动的额角，“那还真是谢过你的美意了。”
他这个样子，还真有几分欲迎还拒的味道，让周边路过的妖怪们看见了，纷纷面露羡慕之色。
毕竟狐妖这个种族，即使是在妖族之中，也是非常受欢迎的存在啊。
奂山山市，其实在人间的记录也是很多的，不然也不会被称作是淄川八景之一。
两人走在这山市当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有时一步踏出，扭头再看，全然换了一条街市也是正常，更有东边日出，西边却落着雨，因此岑昉撑着的红梅纸伞，倒还真有了几分用武之地。
伞下的两人看着一线之隔便分了晴与雨，听得半边空寂，半边淅沥，都觉得这奂山山市，的确没有白来一趟。
除却一块玄晶，纪歌还在这山市上轻松找齐了二百的陨铁，和其他许许多多他觉得奇妙新奇的东西。相比起来岑昉虽然拿了他的五行石，除去一段梦魂枝，和一些草药之外，真就什么都没买了。
“对了，小生要去收个信件，岑兄可要一起，还是自己再逛逛？”
“信件？”岑昉本来还在漫不经心打量着身边一家出售罕见草药的店铺，闻言便扭头看向纪歌，“一起吧，正好在下也要寄一封信出去。”
“那倒是巧！”纪歌也为这缘分给惊异到了，然而他心念转的很快，几步跟上了引路的岑昉，似是自言自语：“怎么才出门十天，就有人给我寄信了？啧，莫非是长琴......”
然而岑昉撑着伞，突兀停了下来，纪歌一不留神撞在了他的身上撞了个满怀。
纪歌揉着鼻子，眉眼带上了几分怪罪的意思，“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都不说一声的呀？”
“呃——是在下没有出言提醒，这边便到了。”岑昉立刻抱歉状看了过来，一把扶住了纪歌的手臂。
纪歌抽回手臂，真觉得岑昉扶他的这一下貌似没有控制力道，都把他给捏疼了。
岑昉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抱歉——在下一时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实在是抱歉。”
他匆匆道：“在下先进去将信寄出，这边由鸽子精主持的驿站一次最多进去一人，在下想起来这件事实在非同小可，请道长莫怪！”
纪歌见他这样说，当然也没了抱怨，没好气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岑昉便应了一声，走入了这仿佛像是一个鸟巢般的驿站。
原来奂山山市中与妖与妖之间的通信基本靠吼，现在自打有一整窝的鸽子精常驻山市后，便有了更加方便的通信方式。
无论是开了灵智的鸟类妖怪，还是普普通通的信鸽，若是接收者是在这山市之内，一律都会停落在这家驿站中，同时驿站当然也提供送信服务。
等岑昉寄完了他的那封信，纪歌瞧得岑昉似乎还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没有打扰他，迈步走了进去，眼睛一扫，便找见了普通信鸽中属于自己的那只咕咕。
咕咕也乖巧地站到了他的手臂上，背过身，将背上的小信篓置于纪歌的眼前。
“......？”
里面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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