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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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市之后，正当纪歌别过了守羽，想要在这山市的商铺中逛一逛买一些新奇玩意时，他就听见了耳边响起了一声熟悉到头痛的音效。
系统：阁下收到飞鸽传书，还请前往信使处领取。
“信使？”纪歌抬头望了眼小地图上随即标注出来的信使的图标，目测了一下距离，却发现亭台楼阁重叠之下，这位置还真是魔幻地紧。
但反正已经决定要好好逛逛这座山市了，他随即决定有一个方向走总是没错的。山市又被称作鬼市，其中开出商铺来售卖商品的大多是妖怪或是鬼魂，因此他们售卖的商品，完全不是人间集市上能看见的东西。
“掌柜，这块醉月玄晶怎么卖？”
路过一家出售矿石草药等奇异商品的店铺，原来只是看一眼的纪歌却完全走不动了。黄澄澄的标识在他靠近之时一闪一闪晃着他的眼，几乎是下意识点开介绍，那种面对面议价时上升了许多的购买欲让纪歌当即决定。
买！
此番回去突然消失了十几日，他可得给自己徒弟送个礼赔个罪，刚好长琴还没有一把好剑，这块醉月玄晶不就是送上门来的礼物么。
店主人是个穿山甲精，别问纪歌怎么知道的，店名上大写的三个字穿山甲非常醒目，店主人也并没有完全化成人形，而是还保留了一些妖怪的特征。
“这边只收以物换物，你要这块什么什么，玄晶？”穿山甲精对纪歌口中醉月玄晶的学名听都没听过，但是也不妨碍他吹，“那你可找对啦，这块石，啊不，玄晶是我从翠微山里面挖出来的，你要拿去的话，要么拿出十颗内丹，再搭上五块灵石——或者高出这个价的物品，我看看用的上的话也行。”
从路人听了一耳朵这边的交易摇头就走的架势来看，这个报价他们认为是绝对高了的，穿山甲精出这个价也是想要商谈的余地，或是说，宰个冤大头。
然而纪歌不动声色，沉稳不变的面容让他心里有点打鼓，正当他在思索若是眼前这个人族扭头就走的话，他该怎么降价时，穿山甲精就听见纪歌问：“什么是灵石？”
穿山甲精：“......”
噢，搞了这么半天，原来您没钱啊？
这一下子穿山甲精的热情就消退了下去，不耐烦地抬手挥了挥：“没钱看什么？走走走——”
纪歌真是惊了，面对穿山甲精猝不及防说变脸就变脸的态度，对这整个山市的商业未来感到万分忧心。
“贫道不过问一句何为灵石，施主为何会认为贫道，没钱？”
穿山甲精一听，一怔，再擦了擦眼睛仿佛高度近视患者一般眯了眯眼，居然是惨嚎一声：“啊——山市里混进来了一个道士啊——”
他这一声尖叫声毕，纪歌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居然一整条街的店门都直接关上了，路上还有的客人也四散而逃，仿佛他是什么邪恶可怕的存在，一步也靠近不得。
而店铺关门了这倒不是什么事儿，只是几声久违的红名提示陡然响了起来，青石砖铺就的小路上从远处传来了锁链铿锵碰撞的声音，大老远的，便能看见黑白二色的身影正往他那个方向飘来。
纪歌正要拔剑，忽而却有阴影笼罩了下来，一把洁白的油纸伞上只缀着几朵红梅，将他，与身后悄然出现的执伞之人一同笼罩在了伞下。
“别动武——在这山市之中，若是阁下动武，黑白无常二位便不是驱逐阁下那么简单了。”
伞面不是很大，并且即使如此照理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遮挡的作用，毕竟他们的身体还暴露在空气当中。
然而那手拿锁链拖在地上，面容多了些苍白，与他人无异的两个青年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时，却是的确目不斜视，就这样路过了。
“活人的味道，到这里就断了——”
“怕是用法术遮盖了吧，去别的地方找找。”
“恩，扰乱鬼市秩序，该拿下去阴曹地府让判官大人来判！”
这样的两人就是黑白无常？纪歌屏住呼吸待两人从这条街上离开后，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位替他解了围的朋友。
他心想这把伞或许就是一种法器，能够隔绝妖怪与鬼神对伞下的他们的探查，因此他稍稍有些艰难地在伞面的遮掩下想转身，好当面感谢执伞之人。
然而他听见那人仿佛看见他的动作后轻声笑了笑，将伞面朝着他的方向斜了一些。
纪歌抬头，正想说话，却一时失了声。
执伞的青年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未曾束发，不过用一木环将披散的乌发尽数扣在了身后。
而让纪歌说不出话来的是青年的眼神，不知为何他觉得青年如此专注的神情本不应该出现在青年的身上，眼前的这个人，便不适合带上感情这种烟火的气息。
但明明素不相识，青年还真就用这样深情的眼神注视他时，纪歌恍然回神，只觉得自己的耳垂都有些发烫。
“贫道——”纪歌惊觉这样盯着人看真是非常失礼，不禁退后了一步，然而那人又追了上来一步，扬了扬伞，示意他不要退出这把伞的范围，且还对着他窘迫的神色笑道：“阿胎道长，是吧？”
“阁下一头白发，身穿蓝白道袍，背上剑未出鞘便能感其锋锐，若在下猜的没错，阁下当是阿胎道长无疑？”
“嗯？”纪歌有些讶异，再仔细看了看青年俊美如玉的面容，可真心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他，“请问你是——”
青年见纪歌还盯着自己看，于是笑着说，“道长若是觉得先前在下唐突了，在下给道长先赔个不是。”
“在下岑昉，家住鄢陵，同道长一样也是凡人。这奂山山市是地府与人界妖族合力造就的一处聚集地，一般不让凡人进入，因此即使是修行之人想要进入山市采买物品，都会稍做伪装，这已是共识，也是地府默许的。”
“多谢岑兄为贫道解惑。”纪歌点头，原来是这奂山山市对人类并不开放，对了，守羽本身便是仙鹤，也算是妖族，因此或许连守羽也不知晓这个规矩吧。
“......道长在这里可切莫再自称贫道。”岑昉失笑，“本来是凡人就够让黑白无常将道长带走的了，再说出自己是道门之下，这些妖怪可不是得提前收摊？”
“唔......这倒也是，先前是在下没注意。”被吕祖影响着也自称起了贫道，纪歌是真的没有察觉的，如今被岑昉一点拨，他也就立刻明白了这个问题所在。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他逛不成这些店铺了？远的先不说，就眼前这还大门紧闭的店铺中的玄晶，他是一定不想放过的呀。
岑昉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苦恼，思索了一番，“若是道长不嫌弃，在下倒是有方法能让道长自由出入这奂山山市。”
“哦？”纪歌眼睛一亮，“什么方法？”
他虽不晓得为何眼前的青年如此热心肠，但出门在外能结交上一位朋友，总归还是不要随便地就把事情往坏里想吧。
“这把伞上，便是镌刻了一些简单的阵法，因此能够隐匿我们两人的行踪。”岑昉示意，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纸伞的内部，果然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些细密的金色线条。
“若是道长能携带上妖族的内丹，用阵法隐匿了属于人的味道，再将外貌幻化出一些妖族的特色来，大抵就能糊弄过去了。”
那么问题来说，岑昉说的这个方法的确修行中人很容易做到，然而纪歌根本就是不是什么正统的修行中人，一身修为全在剑上。
法术？那是什么？符合社会主义思想道德体系吗？
纪歌的沉默让岑昉很好地理解了他的意思，青年一时扶额，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递到了纪歌的手上。
“这是什么？”纪歌随口一问，说着也点开了物品提示。
蓝色的物品品质，袋子里装着一颗圆润的暗褐色药丸状的丹丸。
“这是在下偶得的一颗狐妖的内丹，在下身上只有这一颗妖族内丹，所以只能委屈道长装扮成狐妖了。”
“那你？”听得岑昉只有这一颗内丹，纪歌便下意识想要将之还回去，“岑兄将内丹给了在下，那你怎么办？”
岑昉淡淡笑了笑，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自己的伞上，“在下的伞能够遮掩气息，只余一把伞悬浮于空中，其实我们在旁人眼中，是一只伞妖。”
纪歌睁圆了眼睛：“这可当真奇妙！”
他刚想将小袋子系到自己的腰带上，却低头看见了自己的道袍。
所幸的是他这不是还有商城嘛。
于是岑昉看着一眨眼便换了一套衣物，正挽了袖子，大大方方看过来的纪歌时，只觉得他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套比较配狐妖，岑兄怎么说？”纪歌笑着抬眼问他，潇湘云水大敞的领口直到腰际，露出了他的校服绝对不会露出来的胸膛。
金色的镶边与雪白的长袍，那可真是衬极了呀！
岑昉默默后退了一步，将眼前人尽数收纳眼中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手指对着纪歌的头顶微动，而后极为顺手的，就将纪歌白发的发冠拿了下来，让他的白发随意飘落至了肩头。
“嗯？”纪歌接过岑昉带着微妙神情递过来的发冠，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意外摸到了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他自己是看不见，不过并不妨碍岑昉带着一种诡异心情来欣赏眼前的美妙景色。
如今道长的身上，当真是无法找到哪怕一点点一本正经的仙风道骨了。
根本便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当黑白无常离开、两人隐匿于伞下时，街面上的店铺也渐渐重新开张了。
纪歌试着敲开了另一家店铺的门，当他发现店主人的确无法将他辨认出来，还一口一个极为亲热地喊着他为狐妖时，纪歌扬起了笑容，扭头招呼岑昉到身边来。
“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要是岑兄看中了什么尽管说，今天岑兄的开销，在下全包了！”
岑昉：“......”
行吧。
瞧着一如既往人傻钱多速来的架势，还是那个人，没有变啊。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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