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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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阿龙找来茶具，在厅堂里泡上一壶茶，并邀请两个客人一起坐下品茶，其实我对那两个人并无好感，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气氛一直处于相互瞪眼的局面；再则我让阿龙叫人请了人来，这两个骗子若是跑了，那不是显得我戏耍太爷么，要是让爹误会，我的结果一定会很惨……
在品过一种茶，又换一种泡另一种茶时，太爷一身便装，如同往次一般，如约而至。只是没想到他的身后跟着的还有爹，还有镇上专收真画做买卖的王叔叔。我手一僵，放下了手中的茶壶，起身迎向刚踏入进门坎的三人，并让阿龙多添上三只茶杯。经过那两人身边时，我还特意打量了那两人的脸色与表情。那两人见到来人，竟然有些发愣。我就说这两个人有问题，要不怎么会那么失态！
“贤侄女，怎么才听说你回家没多久，就能找得上谢伯伯？也还算难得你出门那么久，还记得谢伯伯，虽说记着谢伯伯是好事，可是在这个地方见面，是不是始终有些不合适？”谢伯伯的话虽显得有些诧异，可是表情完全不同，像是早料想到我会这般。
“水儿怎么可能能忘记谢伯伯的往日的关照，原本想过些日子带些礼物先去拜各位长辈的，没想到出了些意外，才会提前惊到谢伯伯，谢伯伯与王叔叔不要觉得唐突才好。这里的确不是相见的好去处，可是侄女也没有办法，若不是遇上为难之事，断然不敢违背爹的交待去请谢伯伯，只是谢伯伯怎么请了那么多长辈来……”人多？不多，我说多只是因为其中有爹。见到爹的那一刻，我还是有些不自在，可是我也随即用客套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我想我这样讲，爹应该就不会太生气……
“侄女不是说要请伯伯鉴赏名画么？当然多邀上几位懂画的长辈，这样日后各位也不会怪我有画自赏，而没有朋友义气。画呢？快摊开让咱们看看！”谢伯伯自然是明白我暗指的是我爹，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打发我。
见爹一脸难看，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让阿龙跟客人拿过画，摊开在桌面上。
三位长辈靠近了桌子，弯腰细看画卷；那两个客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能表现出那么镇定的表情。
“侄女对这画有什么想法？”从进门一直沉默的王叔叔突然来到我面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道。
“当然是假画，要不我请谢伯伯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抓人的！这可是我开店以来，第一次有人那么坚持的要骗我，存在这样坏心思的人，能放过么！”我看了看那两个客人，答得倒也干脆。
“喔？侄女怎么知道这是假画？”我的话勾起了谢伯伯的好奇。
“这，这……总之我就知道这是假画！难道不是么？”我想了想，我自行判断的答案还是不打算说出来。
“不知这几年侄女是跟了哪位高人学画，竟然连仿得那么逼真的画也看得出来，咱们可都低估了侄女的天分了！难得侄女过了读书的年纪还有上进之心，这是好事！”王叔叔见我没说出答案，倒也没再追问，便是说出一些让我意外的话。
学画？我在京城那些日子，就连画都没摸过几次，更不用说天份了，我知道爹一定是经常在他们面前说我很笨，什么也不会，要不，我看出不出一幅假画也不会那么惊讶！好吧，我承认，这些爹说的都没错，我对什么都不太有天分，我只是记忆比较好而已；还有那句：过了读书年纪还有上进之心？这话虽算是赞扬，可是细想之下，那倒像是在说我年纪不小了才知道上进……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我没猜错最重要的事情，我早说过这是假画，现在有那么多懂画的人也看了出来，要抓那两个人入狱应该不难了吧！
王叔叔的话得到了谢伯伯的认同，而爹也显得高兴，笑颜尽开。爹高兴就好，爹高兴就意味着我之前的事情可以不与我计较，我在家里提心吊胆的日子也熬到头了！
谢伯伯出了门口，把门外的衙役叫了进来，收了画，并把两位客人带走；而爹更是激动的来到我的面前拍拍我的肩膀；就连阿龙也用崇拜的眼神看我，这当然使得我心花怒放，尽管我的画的判断理由有些怪异，但这个可以忽略，只要答案是对的就好！
由于爹的心情好，所以晚饭的菜特别丰厚，听二娘说，爹一个下午都在莫名其妙的笑着，问他怎么了也没说。
饭桌上的时候，爹便将今日在墨沉香之事拿来说，娘竟然表现出很惊讶的神情，二娘则是夸我学识好，还让云洛跟我多学些。
“水儿，现在没有外人，你告诉爹，今天你怎么看出那幅画是赝品？”爹兴致很好的追问着答案。
“知道就是知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吃饭的时候不应该多话话！”那个答案有些尴尬，我想想还是不说算了，这爹也真是的，知道就得了，还要什么原因！思及此，我便用娘常搪塞我的话回了爹。
“你这是什么态度！让你说就说，推托什么，平时不让你乱说的时候，又爱胡乱表现，给了你机会，又假装低调！”爹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好吧，我认了，我什么都说总行了吧，但是我可先要提醒爹，这可是您要听的，告诉你了可不许生气！”真是说也难，不说也难，长辈的心思真是难猜测！
“不气，不气，爹保证！”爹见我松了口，脸色才又变好，证据也软了下来，那张脸又笑得皱了起来。
“那画咱们家不是也有一幅么，在爹的书房里，我见过，而且那假画上的印鉴比咱们家的那幅还少一枚呢，所以我才敢断定是假画！”我沉默了一会才小声的说出。
果然不出意料，爹之前说的全成了假话，我又见到了他的脸色大变；我早知道会是这样，可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娘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大哥见此情形觉得有些尴尬，便开口打圆场，“水儿真聪明，那些细节都有记得，虽说是理由不太好，可毕竟也还是说对了，这看画也是要培养的，改日多请几个师傅来教水儿就好了，现在还是先吃饭吧……”
“云天觉得水儿说的没有错？”爹偏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大哥。
大哥愣了片刻，可也还是坚持地点了头。
“你们两个不学无术的子女想要气死我是不是，还吃什么吃，到祠堂跪祖宗去，自己反省过错！”爹放下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屋子的气氛冷了下来。
“娘……”我放下碗，扯扯坐在一旁的娘的袖子，让她帮我讲讲话。
“放手，你爹说的话没听见？难道你爹说的话还想让娘再帮你重复？还吃什么吃，吃多了也没用！该上哪就上哪去！”娘瞪着我，说出让我郁闷的话，平时在爹生气之时，娘或多或少都会帮我说上一些好话，让我不至于被罚得太重，可是今天娘怎么了？我也知道那个理由很丢脸，所以我才不打算告诉其他人，这下倒好，明明是他们想听，结果不如意了，便是翻脸！
“云天，水儿，先去祠堂吧……”二娘见爹与娘的脸色非常难看，便劝着我与大哥先离开，我与大哥也只好离开。
“大哥，不要跪了，爹又没在。”我蹲在大哥身边，摇摇大哥的手臂，让他起来，从一入祠堂的门，他就一直跪在蒲团上，现在已经跪了不少时间。
“水儿是女孩子，自然娇贵一些；大哥是男子，怎能忤逆爹的意愿！水儿若是休息够了、坐烦了，那就跪下片刻吧，等到跪得累了，再坐下，这样时间就能很快的打发过去。”大哥没有听我的话，反倒让我按着爹的话去做。
“唉，列祖列宗啊，大家是不是很久不见，非常想见我？我才没回来多久，就都来了两次了，你们每次都听我发牢骚，都不烦么？总是扰了你们的清修我也过意不去，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若是各位也想耳根清净，那就麻烦各位托梦给我爹，让他放过我吧，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么折磨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叹息着跪在了大哥身边。
“胡说什么！不许在祖宗面前瞎说，就按爹所说的，只用反省自己的问题就好！”大哥听到我的独语，便笑着打断我的牢骚。
“反省什么？从来没人教过我看画，我不会这也很正常！若是这都要反省，那爹不是更要反省？他从没教过我什么；并且你也没错，只是帮我说了两句话，爹竟然连你也罚了，这不是乱来是什么！我也知道那个理由不对，可是有必要罚得那么重么？罚我今日不吃肉我就会很难过了，可是爹还想让我更难过，他不许吃，还要让我跪祖宗……”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学识不好，干嘛还要那么认真的对那件事！
“水儿乖，别难过了，爹说错就是错了，咱们若是还有牢骚，那只能说明咱们还反省不到自身的问题……”大哥叹息着说道，同时还轻轻地拍拍我的背安抚我的情绪。
“大哥，我饿……”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在我忍不住的时候，才打破了安静静思的局面。
“可是爹还没让我们回去，再忍忍吧。”大哥叹息答道。
“大哥，这不是说忍就能忍的，我真的很饿了！”我起身坐到蒲团上。
“饿的时候就不要再说饿，要不会更饿！”大哥看着我很认真的应答。
“大哥，我实在是撑不下了，我肚子难受得厉害，你去找些吃的来吧，你的腿脚利落，一定不会被爹发现的，要不是今晚爹让人收了供桌上的果品，我也不会让你去做这样的事。若是大哥此去真被爹发现，爹也知道是我指使，只会罚我，不会罚大哥的！”大哥怎么那么死脑筋，怎么才能说动他呢？爹也真是的，怎么为了对付我，竟然命拿掉供桌上果品，孝敬祖宗是大事，我的事再大，能大得过祖宗么！
“好吧，大哥可以饿着，但是也不能饿着大哥的宝贝妹妹，我去厨房看看，你可不许乱跑，好好的在祠堂里待着，听到了么？”大哥沉默了许久，便向我妥协。
“嗯，嗯，我哪也不去，大哥快去快回！”就算是没有吃，我也不敢乱跑，爹说的话我不会全听，可也不敢全不听，爹让我待在祠堂里，我就在祠堂里，就算是在祠堂里坐着，我也要坐到爹高兴为止。
没过多久，大哥回来了，可是大哥此行只是带了两个果子，难道今晚那一桌好吃的都被吃光了？还是爹把剩余的饭菜都倒了？
“爹的话，我想过了一遍，之前爹只说过不能吃饭，那吃果也不算违反爹的意愿。梨子已经是洗干净，快吃吧，不要饿坏了。”大哥高兴地把两只梨递给我。
“我吃得不多，只要一个就好，另一个留给大哥吧。”我想吃饭，不想吃果！我原想这么答大哥，可是见了大哥的笑容，话到路边又压下了，我接过一个梨子，用力的咬下，将郁闷发泄在水果上，靠一个梨子撑过一晚，那有可能么？干脆下半夜让大哥打晕我算了！
正当我与大哥在吃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见到进来的是二娘，我与大哥便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水儿撑不了，所以我才特意收了两个鸡腿。”二娘笑着将手从背后移出，手中拿的是一个盘子，盘子上真摆放有两只鸡腿。
还是二娘了解我，我高兴地接过盘子，拿过一只鸡腿递给大哥，大哥看了二娘许久，才敢接下。
“水儿可知今日为什么你爹与你娘生气了？”二娘笑问。
“还不是如同我娘说的那般，爹气我不学无术呗，我已经反省过了，不信您问大哥！”我指了指一边的大哥，这次我可真没偷懒。
“是，这个我可以作证，水儿有很认真的反思过！”大哥见到我的视线，便积极的配合我给二娘一个答案。
“水儿，你记住了，咱们家的画与那些摆设的瓷器都是赝品，咱们家虽然还有一些积蓄，可是你爹是不舍得用在这上面的，所以家中所有挂的字、画都是你爹所写、所画，而且你所说那个多出的印鉴就是你爹的印鉴，那是为了区别真画而特意做下那个明显的记号，下次你若是看画，就看得认真、仔细一些。今天那事完全是因为你运气好，若是那两个人拿的是真画，你就成了诬告，结果虽不会闹大，可是也会让你听到苦头，你爹罚你也是应该；你可以将你娘的话理解为，你应该多谢祖宗，所以跪跪，也就不算什么辛苦的事了。”二娘看着我轻轻叹息。
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