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魅不寐》任我平生

17、皮偶往事

　　“天呐，魂之镜面！”青羽没有想到：林风眠竟然练成了这项经失传已久的神技。
　　玩偶不知对面的巨型怪物，便是它自己的影子。
　　林风眠玩味地看着玩偶，唇角洋溢着肆意的笑意。
　　那泛着幽蓝色微光的结界像是一个巨型镜子，挡住了皮偶的去路。
　　“它一会儿便能识破。”白麒看着皮偶愣在原地的模样，想要大笑。
　　“放心吧，没等它反应过来，问题就已经解决了。”林风眠自信道。
　　皮偶在伸手触碰魂之镜面的一瞬，立刻被一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吸了进去！
　　“原来，这才是魂之镜面的威力所在。”青羽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证此种神技。

　　“姨母，这个皮偶开线了，给它缝一缝吧？”一个忽闪着大眼睛的小姑娘手中举着一个可爱的皮偶。
　　“哎呀，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女子看着外甥女抱着自己扔在杂物间许多年的一个皮偶，露出嫌弃的神色。
　　“我看它很是可爱呢。”小女孩咧嘴笑了。
　　“脏死了，快扔掉！”女子皱眉喝道。
　　小女孩一脸极不情愿的模样，女子伸手，一把将皮偶抓过，扔在了角落。
　　女孩被女子拽着向前走，时不时扭头看向那孤独躺在角落的皮偶。
　　孤独的皮偶遇到了遭遇同样悲伤的山庄镇园兽。
　　“天呐，你竟然能够自由行走！”那是一个午夜，皮偶第一次见到镇园兽。
　　“你想要拥有这样的能力吗？”镇园兽问皮偶。
　　皮偶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你只需听我讲完我的故事。”镇园兽提出了交换条件。
　　皮偶自是答应了。
　　“我是被这个山庄的上一任主人塑造出来的，他告诉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猛兽。”
　　皮偶能看见镇园兽眸中闪烁的泪花。
　　“爷爷还没有来得及将我完全雕刻完成，便永远地离开了......”
　　皮偶安静地听着，并未插嘴。
　　“爷爷去世一年后，我便被摆在了那个位置。可是......可是那几个人嘲笑我，说我丑......如何诋毁我皆没关系，可倘若诋毁了爷爷，便是万万不能容忍的了......”镇园兽愈发激动起来，甚至能听到它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
　　皮偶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经历，那个说自己肮脏的女人，在她年少之时，曾将自己视作珍宝。
　　玩偶的眸中泛着恨意，那一刻，它突然发现：自己竟也拥有了自由挪动之能。
　　镇园兽露出透着寒意的笑容，定定地看着皮偶。
　　自那以后，它们召集了越来越多的成员，每逢午夜，便会复活。
　　它们不仅仅是单纯地结为联盟，还将说它们坏话之人困在了那个废弃已久的地窖中。
　　那是一个异域，在那里，所有人皆可回到自己年少时的房间，那里面尽是承载他们静好时光的物件，每一件都曾令他们那般珍视，只是......那种珍视，只留在曾经。

　　樱宁透过魂之镜面看到了那些情景，立在原地，久久未开口。
　　是啊，人们总是认为那些物件没有所谓的“生命”，却忽略了“万物皆有灵”之理。
　　樱宁抬手伸向镜面，用力一推，镜面化作一扇门，“咯吱”一声，开了。
　　走向正蹲在角落呜咽哭泣的皮偶，那背影，令人心疼，像是一个寻不到家的孩子。
　　“你身上开了线，我帮你缝一缝。”樱宁盘腿坐在皮偶身后，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它的肩膀。
　　林风眠脑海中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一个男子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来到山庄。
　　“你要说什么故事？”樱宁猜测男子是被什么可怕之事困扰。
　　男子便讲述了他的离奇遭遇。
　　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每夜在睡梦中被一群动物追赶，那些动物凶残非常，睡梦中被咬的疼痛，那般真切，男子每每惊醒时，皆会发现脖颈上出现许多抓痕和咬痕。
　　林风眠进一步询问了那些动物的模样，利用玲珑之笔还原了男子所描述的凶兽。
　　“这些......看上去怎么像是庭院里的那些镇院神兽啊？”樱宁看着画纸上的画像缓缓道。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林风眠。
　　“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古老的宅院？”
　　男子惊讶的神色证明了林风眠的猜想方向是正确的。
　　“有什么问题吗？”男子心虚追问。
　　“你是不是靠近过建筑前摆着的那些石雕？”樱宁开门见山道。
　　“对.....”
　　“有没有对它们做出何种不当之举？”林风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我在上面留下‘到此一游’的字迹......”男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樱宁闻言，一声轻叹。
　　显然，睡梦中苦苦纠缠他的，便是他亲手刻字的镇庭兽。

　　“别哭了，跟我回家，我们一起回他家。”樱宁抬手指向站在魂之镜面之外的林风眠。
　　林风眠微怔，继而无奈一笑，什么气坏的东西，他这不省油的小师妹都想领回家，还是他家！！
　　皮偶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樱宁，樱宁也微微侧头看向它。
　　皮偶起身，冲向樱宁，将脑袋埋在樱宁怀中。
　　“好孩子。“樱宁用手温柔地抚摸着皮偶的脑袋。

　　四人走出山庄，已是深夜，他们已经报了官，被关在地窖的人便会获救。
　　浓雾已然消散，能见度十分之好。
　　“就这么回去吗？”白麒看向林风眠。
　　“你想去哪儿？”樱宁问白麒。
　　“找个地方喝一杯，可好？”显然，林风眠是了解白麒的。
　　青羽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于是，马车朝林风眠名下的酒坊飞驰而去。
　　“明叔。”樱宁同一个笑容和善的中年男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夜深了，冷吧？”男人说着，递给樱宁一件披风，“这是风眠的。”
　　“哈哈，是他的，我便要嫌弃了。”
　　林风眠抬手去扯樱宁手中攥着的衣服，不想给她。
　　“干嘛？真小气，才这样便不乐意啦？我偏要穿。”樱宁地将衣服向自己身侧拽了又拽。
　　就在这时候，樱宁袖筒中的玩偶不安躁动起来。
　　“坏了！忘了最重要的。”樱宁这才想起来：刚才并未见到镇魂兽的身影，原先以为是魂之镜面将其幻化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