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魅不寐》任我平生

16、诡异山庄

　　一行人来到山庄正门，却被告知要绕行至后门才能进入，夜色渐深，山庄四周越来越重的迷雾，能见度极低。
　　好不容易到达，亮明身份后得以顺利进入。
　　“师父的办事效率当真不怎么样。前门没人接应，后门接应了又说未曾接到通知。”
　　“好在，管家还算客气。“林风眠回答得极不经意。
　　“那咱们也不能直接借灵力进入吧，制造出动静，再吓着人！” “这个季节，确实不适合来此处。”
　　青羽的话没错，整个山庄，落了满地的葡萄叶，天气转凉，应该是打算将葡萄梗埋进土壤，等待明年发出新的枝丫。
　　四人踏着夜霜，行走在瑟瑟寒风中。
　　“我们先去何处？”白麒问道。
　　“按照路线图，第一站是皮影阁。”樱琪再次确认林风眠亲手绘制的图纸。
　　皮影阁每晚会上演一场皮影戏。
　　“即将开演。”
　　“先坐下来等一会儿吧。”樱琪抬手指了指角落的椅子。
　　“风眠，你在看什么？”白麒扭头看见林风眠正一动不动地立在一幅人物画像前。
　　“有没有觉察出这画有哪里不对？”林风眠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有吗？“白麒仔细打量，瞧不出什么异样。
　　“算了。”林风眠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觉得这幅画和方才刚进来时的那一瞥有所不同。
　　“这个是山庄的镇园兽吗？”樱琪指了指立在不远处的一个看不出是牛还是马的石雕。
　　青羽和白麒正在分辨那个究竟是何灵兽之时，林风眠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他还在想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
　　“风眠啊，你放轻松些，这才什么时辰，厉害的东西都是子时才会现身的。”
　　白麒此言非虚，三界都有其特定的规矩。
　　“开始了，咱们进去吧。”青羽说着，已经向阁楼走去。
　　四人并肩靠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屏风上的皮影戏。
　　最后一幕定格，本该如此，却被林风眠的一句话惊到了。
　　“看那双眼睛！”
　　其余三人闻言看去，才发现皮偶的眼睛急速变为血红色。
　　“刚才那副画像亦是如此，眼睛所看的方向和我第一眼看见它时是不一样的。”林风眠话音刚落，四人便陷入一片漆黑。
　　紧接着传来的是诡异的笑声，声音不大，在这般寂静之地，却显得格外清晰。
　　“白麒，看来它们已经强大到可以不守子时出现的那套法则了。”樱宁说着，亮出光剑，准备投身战斗之中。
　　“岂有此理。”青羽默念咒语，只见一团团光雾腾起，将阁楼点亮。
　　“你竟然练成了！”樱宁见状惊呼，上一次在戏楼之时，青羽还未全然掌握此技能，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最怕这种人，有天赋，且刻苦。
　　“门呢？”白麒惊呼，唯一的入口也消失了。
　　“好厉害的障眼法。”林风眠说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是在借“心眸”探测出路。
　　不一会儿，门显现，光亮照进的一瞬，一切恢复了平静。
　　“有没有觉察，方才听到的笑声极为不自然？”林风眠一语道破玄机，“节奏十分固化。”
　　“下一个地点是不是储藏室？”樱宁似是发现了什么。
　　“它们选择的，皆是这山庄里最为拐角和黑暗之地。”青羽明白了樱宁的意思。
　　“看来皮影人偶只是一个寄主罢了。”白麒说着，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镇魂兽，不知何时，它竟已经转了朝向，面向四人而立，突然腾起一阵青烟，飞出走廊的窗口。
　　“怎么办？”樱宁扭头看向林风眠。
　　“追。”林风眠一向果断。
　　四人根据路线图指引来到储物室。
　　打开门的一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怎么会这么多的人偶！”白麒有些结巴。
　　“怎么？怕了？”青羽瞥了一眼白麒。
　　“开什么玩笑？四一起，有何可惧怕的？！”白麒的这句让樱宁心上一暖:四人一起，无所畏惧。
　　“好一个夜行百鬼！”樱宁是最后一个走进储物室的，抬手，身后的门便重重地关上了。
　　“乖乖站过来吧！不然一把火烧了你们，你们可得知道，那不是一般的火，幽冥之火。”樱宁大声喝道，只见那人偶先是一怔，继而互相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
　　“不好！”林风眠这才看到，储物间是有侧门的。
　　储物间亦是陷入一片瞬时的黑暗，等青羽再次点亮光雾，人偶们早已没了踪影。
　　“它们跑不了多快，走。”青羽言罢，先行一步，向着院落深处追击而去。
　　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夜色之中，只能看清大概轮廓，所有房间皆是暗的，只有连廊的灯笼亮着一抹微光。
　　四人已无前行之路，便步入后院的唯一建筑——书阁。
　　踩上去咯吱作响的木质地板，精美帘蔓，复古饰物，墙壁上挂满了名家的画作。
　　“等等。”樱宁突然折返，推门走进其中一间陈列室。
　　“这应该才是一切的起因。”林风眠走到樱宁身边，看着她抓在手里的布偶，那是她刚才不经意地一瞥，见有反射而来的微光，现在明白了：那是一个不知来路的皮偶身上反射出来的光芒。
　　皮偶眸中含着嘲讽的笑意，鼻头是红的，嘴巴咧出夸张的弧度。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如此明显，都未被发现吗？“白麒和青羽也相继走了过来。
　　突然，樱宁手中握着的皮偶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想要挣脱樱宁的束缚。
　　耳边萦绕诡异的笑声，和在皮影戏楼听到的，一模一样！
　　“你的同伴来救你啦！”樱宁攥着皮偶使劲晃了晃。
　　皮偶似是听懂了一般，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整齐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四人回首望去，只见门前立着一排排整齐的皮偶，有数百个之多。
　　“还敢怒气冲冲地瞪我？！”樱宁怒骂。
　　最前排的几个皮偶想要向前一步，却被林风眠抬手生成的巨大光雾挡了回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乎了四人的预料。
　　只见那皮偶迅速抱成一团，向光雾冲撞而来，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实现了突围！
　　“看来，是我们小瞧了它们。“林风眠微微摇了摇头，眸中杀意已起。
　　“好对付的话，师父也不会命我们四人一起前来。“青羽分析道。
　　突然，樱宁手中的皮偶挣脱了她的束缚，只见它三两步便回到了众多皮偶之中。
　　一道突如其来的光芒令四人睁不开眼睛。
　　“天呐！”
　　再次睁开眼睛，只见方才只有巴掌大的皮偶，此刻已远远超过了林风眠的身高，快要顶到房顶了。
　　“它们合而为一了！”白麒仰头看向正轻蔑俯视着自己的皮偶，它的唇角洋溢着诡异的笑容。
　　外面忽然刮起的强劲大风，将窗户拍打得“劈啪”作响。
　　皮偶似是被对方瞧不起自己的态度彻底惹怒了，眼睛似要冒火一般，怒视着四人。
　　“怎么？准备开打了？希望稍后，你不要后悔！”林风眠笑意全无，言语中透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