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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幕戏·上 ...


  •   作为一个女人,在后宫中最需要的是什么呢?恐怕就是陛下的宠爱了。但刘彻最近新宠王夫人,已经有了三女一子的卫子夫的椒房殿那里,去的也就少了。

      不过卫青可没好意思开口替三姐朝陛下邀宠,再说现在处于卫子夫身体里的可是自己,万一陛下真的留宿椒房殿,那可真是……卫青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寒,赶紧将那些不可描述的联想赶出了脑海。

      于是他想了一个委婉的法子,幽幽地开口:“据儿最近在读《公羊》,我觉得里面有些内容博士讲解时太过艰深了,如果陛下有空,可以白日里拿您的那些例子给据儿讲讲,也能让他能更好地理解《公羊》解释的《春秋》微言大义。”

      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卫青说完转头用清澈的眼睛望向刘彻,他心里盘算着,这样陛下白天过来,自己也安全些不会露馅,至于能不能把握机会让陛下留宿到时候就要看姐姐的本事了。

      刘彻不知道近在咫尺的皇后内心在想什么,在他这个角度看来,皇后一双眼睛热情而大胆地望向自己,脸色在灯光映照下有些令人怜惜的苍白——其实是卫青这几天不习惯椒房殿过于柔软的床榻而失眠导致——看起来倒好像建元二年的上巳节,还是十几岁少女的卫子夫一曲歌毕,从人群中悄悄抬头打量自己,一双眼睛如同上林苑林地间的小鹿一样清纯懵懂。

      刘彻本质是一个浪漫的帝王,他一回忆起那些旧日的美好,就非常想要重温,想起来最近冷落皇后也有一段时间了,于是他温柔地轻抚皇后的鬓发,用最讨女人欢心的语气说道:“子夫最近教导据儿辛苦了,朕今晚就摆驾椒房殿。”

      “陛下说什么?”卫青惊得手中轻摇的团扇都跌落了,事情为什么会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刘彻挑了挑眉毛,皇后这语气怎么听起来不像是惊喜,反倒是有些惊吓。

      卫青确实是被惊吓到了,不过他随机应变,马上推拒道:“看完赏荷宴已经很晚了,陛下白天为朝事费心,晚上还是早点歇息为好,我这椒房殿最近疏于洒扫,恐怕不能迎接陛下圣驾。”

      “让你弟弟早点进宫来干活,我也不至于这么累。”刘彻说道,“至于别的皇后无须烦忧,朕在自己家里睡个觉还用得着和迎接贵客那个特地张罗吗?我也就是想来看看据儿。”

      卫青看一时半会推不掉,而以他对皇帝多年来的了解,只要心意已定,你说得再有道理他也会表示你说得对,然后该怎么做照样怎么做。再拒绝下去无非徒然让三姐惹陛下不快而已,因此卫青果断闭上嘴,心里默默地盘算起了对付皇帝的各种策略。

      一场宴会结束之后,满屋子的妃子们都翘首以盼,希望刘彻今天能来自己的宫殿。卫青在一旁觉得陛下都快被那些女子炙热的目光烤焦了,想来皇帝每天要考虑雨露均衡,也和将帅点将一样,并不是多多益善,越多调控起来难度越大啊,陛下也是不容易。

      在万众期盼的目光中,刘彻开口说道:“皇后今日为朕准备赏荷宴会,甚得朕心,故今晚移驾椒房殿,诸位爱妃回去早些歇息吧。”

      在众人艳羡的注视下,卫青跟着刘彻迅速离开了清凉殿。此时夜已深了,外面的夜风凉如水,卫青身上穿着的这件青衫材质较薄,被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却有一双手亲切地将披风裹至他的肩头,月色中刘彻一张俊脸近在咫尺:“皇后可要注意保暖,千万别冻着了。”

      “谢陛下。”卫青第一次在刘彻面前处于被照顾的地位,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干脆低下头掩饰那微微发红的脸颊和耳朵。

      但卫青没料想卫子夫的身材娇小,此时刘彻在他一旁具有明显的身高优势,将皇后这副羞涩的样子尽收眼底,不由得心思浮动。

      载着帝后的乘舆很快被侍卫抬到了椒房殿,长御倚华接到消息早就先行返回,命令宫人将殿里殿外好好打扮了一下,帷幕都换上红色的纱幔,博山炉里焚起了上好的苏合香,案几上摆满了时令瓜果和美酒,灯笼在庭院的树上高高挂起,看起来喜气洋洋,光华绚烂。

      刘彻一踏进殿内,倚华就带领宫女和小黄门齐齐跪倒:“陛下长乐未央。”

      “起来吧。”刘彻挥了挥手,“留两个服侍即可,再把据儿带来。”

      卫青熟练地让刘彻在榻上坐下,自己则跪坐在一旁,为刘彻将水果剥好,把碧绿色的猕猴桃果酒装在水晶的杯盏里。这个业务他做起来得心应手,都是当年做侍中的时候锻炼出来的。

      刘彻惬意地想道,许久不来,皇后照顾起人来越发顺心意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幕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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