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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伴着清晨的雾气，在木叶响起。
“真没想到，现在这么轻易就能进入木叶！”身穿黑底红云长袍，头戴斗笠的干柿鬼鲛感慨道，“看来经过一场大战，他们的实力又消耗了不少。”
宇智波鼬平静道：“听说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已经回到木叶，不可轻敌。”
干柿鬼鲛这才想起来，木叶的警卫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由宇智波家负责，直到宇智波家灭门后才由日向家、猪鹿蝶等接管。即便如此，木叶也不可能大幅度修改防卫体系，只要根基在那里不变，宇智波鼬就能轻易找到突破口。
对于“宇智波鼬为了更强的力量，丧心病狂灭了宇智波满门”这件事，干柿鬼鲛一直持保留意见——他没叛逃之前，也是雾隐村黑暗中的一把刀，执行许多无法想象的肮脏任务。比如在大家一起辛苦完成任务之后，负责杀死全部的同伴，以免情报泄露等等。
在干柿鬼鲛看来，宇智波鼬灭宇智波家满门，这应该是真的，但原因是什么，未必像宣传中的那样。
正因为如此，他加入晓组织之后，主动要求与大名鼎鼎的宇智波鼬搭档，并在之后的相处中，发现与迷茫的自己不同，宇智波鼬一直坚定地往下走，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这令鬼鲛钦佩不已。加上这是鼬叛逃之后，第一次来到木叶，于情于理，干柿鬼鲛都觉得自己站在一旁很碍事，应该给鼬一点缅怀过去的私人空间，便道：“我们先分头收集情报？”
宇智波鼬轻轻颌首，很自然地向木叶北方走去。
干柿鬼鲛耸耸肩，转身朝东边的商区走去——那儿应该是最不容易遇到忍者的地方吧？鼬先生好不容易来木叶一趟，还是暂时别去那些暗部聚集的地方，等与鼬先生汇合了，再抓九尾也不迟。
木叶的正北方，不仅有火影楼伫立，阴暗的地底，暗部与根部就像两条蛰伏的巨兽，静静缠绕着这棵大树，夺取营养，腐蚀内里。
外人怎么也想不到，光明的木叶医院正下方，便是根部的所在地。在那儿，无数惨无人道的刑讯、拷问、实验……都在进行。
之所以挑在医院，大概是因为提取“材料”方便吧？
自从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把宇智波家迁到监狱附近，将宇智波旧邸改造为木叶医院加实验室后，那儿就变成了木叶最深的黑暗。
就像外人眼中的宇智波一样。
宇智波鼬站在医院侧门的大树下，停住了脚步，眸子已变为狰狞的红。
……明明感受到了，不会错的，宇智波家瞳术的波动……
难道是志村团藏打算用止水的眼睛做什么？还是说，他对写轮眼的实验有了新的突破？志村团藏一直与大蛇丸有着往来，难道这次的木叶崩溃计划，志村团藏也在其中扮演某种角色？
既然如此，佐助的安全……
下一刻，宇智波鼬长臂微舒，左掌张合，犹如闪电，轻易就将那只从洞中探出脑袋的松鼠抓获！
“叮铃——”
这是……宇智波家的瞳术封印？
银质的铃铛经过岁月洗礼，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光泽，精美如新，施加在上面的瞳术封印却因为年代的久远，查克拉渐渐开始散逸。
虽然只漏出了一点点，封印少说可以再坚持百八十年，但那属于万花筒写轮眼的特殊瞳力气息，依旧引起了宇智波鼬所拥有的万花筒写轮眼的共鸣。
几乎是下意识地，宇智波鼬眼中的三勾玉飞速流转，变为飞镰。
下一刻，一股莫大的拉力，直接将他卷入另一个世界。
极其高明的空间系忍术！
稳住身形后，宇智波鼬以极快的速度，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发现此地和宇智波家主宅邸惊人地相似，然后，他的视线落回正厅主座，那位以手支颐，静静沉睡的女子身上。
伴随着他的目光，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了流动，女子苏醒过来，眼眸张开的那一刻，似有万千星辰在流淌。
无需赘言，他已经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
无论宇智波还是木叶都绕不过去的一笔，哪怕死去了几十年，活着的人也念念不忘，未曾停止追忆。
火之国最大商行——浅野商行的创办者之一，大名鼎鼎的绘画国手浅井夫人致力于还原昔日好友的音容笑貌，却是一生焚稿断笔，临终时还念着“画不出，那样的人怎么画得出”，带着遗憾离去。
“宇智波家，还在么？”
望着来人额头那道象征叛忍的裂纹，明奈的目光落在宇智波鼬清隽却带着一丝少年气的面庞上，已经猜到某种不详的可能，悲哀慢慢浮上眉宇，“只剩你一个人了吗？”
宇智波鼬沉默了。
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哪怕内心思考的问题再多再深，面对外人的态度，不管是“天才”时期，对他的嫉妒、赞美和警惕；还是叛逃之后，对他的鄙夷、恐惧和憎恨，他都回以缄默。
但这一刻，他并不是不屑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比如“宇智波斑”的死和生，比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如您对木叶，对世界和平怎么看，可他无法回答那个最简单的问题。
宇智波家，是不是只剩你一个人。
感受到他刻骨的悲哀与坚定，明奈释然了，就见她缓缓站起，向宇智波鼬走去，然后，给了对方一个很轻，却非常温暖的拥抱：“没事了。”
然后，她极为自然地牵起宇智波鼬的手，温暖的查克拉缓缓注入，滋润了对方被无尽痛苦压迫的骨骼与内脏：“感觉好点了么？”
宇智波鼬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抗拒——刚才那一连串动作，要是有任何杀意，可以让他死几千次！
明明七岁时就开始执行暗部的任务，经历无数险境，但从没有哪次如这次一般，简直就像被迷惑了一样！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抽开了手，飞快往后退了三步，才说：“宇智波斑没有死。”
明奈微微一怔，沉吟片刻后，反问：“我死了多少年？”
“如果历史上的记载没错，应当是五十七年。”
“那不可能。”
看见明奈这么肯定，宇智波鼬颇为惊讶。
他本来就不大相信那个“宇智波斑”是真的，明奈的笃定证实了他的猜测，但面具男别有用心也是事实，故他不动声色，继续试探：“但他确实还活着，并聚集了一个全都是S级叛忍的组织，试图收集尾兽，颠覆大陆。”
“收集尾兽？”明奈秀眉微蹙，十分不解，“怎么又跳到这件事上？难道大哥成功了？”
下一刻，明奈立刻问宇智波鼬：“除了柱间外，千手家又出了会木遁的人？”
木遁？
宇智波鼬想到根部进行的人体实验，那个名为大和，可以使用木遁的忍者，以及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男和团藏之间的勾当，思考片刻，才说：“会木遁的忍者确实存在，但不是千手家的人。”
听出对方言下之意，怒气浮上明奈的面庞。
木叶，他们怎么敢！
明奈可不相信这是扉间下的命令，原因很简单——千手扉间虽然是实验狂魔，但他对千手柱间还是很敬畏的，不会做出他哥死了还亵渎对方尸体，拿来做研究的事情。顶多抱着以前抽的血，拿到的组织细胞拼命钻研，指不定临终时还会销毁一切研究成果，唯恐后继者动了私心，跑去挖他哥的坟。
但很快，她的心中就只剩莫大的悲哀。
忍者是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么？如果他们懂得尊重，明白道义，宇智波家为何会遭遇那么多的坎坷？哪怕他们也是悲剧的一份子，以及制造者。
这样想着，明奈便有些意兴阑珊，但考虑到大哥不知道想做什么，银心铃若没开启也就罢了，既然开启了，自己碰到宇智波家的后辈，怎么说也要帮一下，便道：“大哥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躯体，以别的方式永生。所以，他得遵循自然规律，慢慢衰老，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不管他想做什么，他都无法忍受自己是垂垂老矣之躯，无法发挥巅峰状态的实力，这是独属于宇智波斑的傲慢。”
说到这里，明奈自嘲一笑，轻声道：“如果大哥真没恢复实力，应当会一个人待在某个地方，静静舔舐伤口，等待合适的契机。他就是那种，宁愿死了再从坟墓里爬出来，把世界搅个天翻地覆，也不会做出聚集叛忍，兴建组织这种事的人。”
她是宇智波斑的妹妹，在历史上的形象又非常好，哪怕只是短短相处，也给宇智波鼬一种温柔无害，犹如春风拂面的感觉，故宇智波鼬相信了她的说法，却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如果他已经用某种办法复活了呢？”
“全盛时期的大哥想要收集尾兽，直接踏平一个个忍村，夺走人柱力就是。正因为拥有这样无可抵抗，令人绝望的力量，他才会被称为‘修罗’，又怎会与人为伴？”明奈淡淡道，“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他就不相信任何人，更不依靠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如果你想弄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很简单——他是开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之后，从南贺神社的石碑上看到某种讯息，说要融合阴阳之力，即得到木遁的力量。”
“我不清楚他的计划是否成功，因为我死的时候，他正抢夺九尾，想要打败千手柱间，这就是我问你木叶是否又出了木遁拥有者的原因。因为在那一战中，他伤得很重，按理没有再打败千手柱间的机会了，只能寻找新的契机。”
宇智波鼬陷入深思。
明奈轻叹一声，走到宇智波鼬旁边，温言道：“倘若你真想弄清他的想法，我可以为你做眼睛移植手术——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而我也能感应到，你身上还有另一种万花筒写轮眼的波动。”
止水的……左眼……
宇智波鼬从来没想过移植止水的眼睛，那是挚友与兄长托付给他的信念，他打算用来守护木叶，而不是让自己得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更何况，如果他的身体好了，如何将眼睛给佐助，化作佐助的力量呢？但“宇智波斑”确实很危险，哪怕那不是真货，当年的故事能说个七八分，真真假假，面具男一定也和宇智波斑有某种关系。
一旦自己死去，佐助获得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一定会成为面具男利用的目标，如果能保证佐助不受欺骗和利用，守护木叶？
看出宇智波鼬的内心处在挣扎之中，明奈咽下木遁傀儡的事情，拉着对方在游廊上坐了下来，凝视着他的侧脸，微笑着问：“可以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放心，我只是一段查克拉意识体，没办法离开这个空间，不会泄露你的任何计划。或许，与我聊聊，能给你新的启发也不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1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