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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娘娘万福16 ...
门外刘丞相为首,身边站着几位将军,广福也在其中,后面是数不清的官兵,密密麻麻的将整座皇宫填满。
刘丞相老泪纵横,望着大门打开,显现在众人面前的吕毅宁,举起双手高呼:“恭迎太子回宫。”
“恭迎太子回宫!”
呼声一层层的传散开去,人群犹如被风吹过的麦秆,一层层的跪伏下去。
言苏悄悄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这应当是属于他的时刻。
随即,一群人以刘丞相为首,齐齐围在吕毅宁身边,就在夏武生寝宫里商议起事情来。
言苏曾在新婚之夜见过的那近十个人,除了言磐之外,全部在内。
她扫了一圈,正要回避,被吕毅宁一把抓住,他低垂着眼帘:“你且坐着。”
刘丞相笑眯眯的道:“夫人何须离开,我等尚有许多问题要讨教。”
见过言苏的人纷纷开口,言苏便坐在吕毅宁身边,敛神静气的听起来。
“言国公仍在顽抗,至今听命于他的人仍有许多,怕会是隐患,”一个言苏先前没看过的老者道:“言磐小子人微言轻,怕就怕阻止不了言国公……”
“手下的人回报,言磐已经被言国公关起来了,有些官兵似是暗地里听到吩咐,正在以各种方式朝国公府聚集。”
“夏武生之弟早早被我等降服,他能否说服言国公?”
“夏武生向来忽略这个弟弟,将他打发到蛮夷之地,怕是他与言国公无所交集,不能取得信任。”
“倒是要想个法子,除此之外,三军统领回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十分默契的将事情一条条说与吕毅宁,改朝换代所牵扯到方方面面,大局虽然已定,却还有许多细节,其中最使人不得安心的,便是言国公。
“我来吧,”安静听了许久的言苏忽然插口道:“言国公,便交与我。”
“好,”在众人反应之前,吕毅宁已经干脆的应了下来。
这下即便是心存疑虑的人,也都默默的将话咽了下去。
再留下去也无甚意思,言苏说走就走,在一队官兵的护佑下,离开皇宫,直奔言国公府。
既是离开前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为自己离开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贵妃已死,皇帝被废,再确保言家无恙,言苏的任务便完成了。
言国公闭门不出,紧守府邸不怕,言苏自有办法见到他。
她坚定的站在大门面前,持续着用三短一长的方式敲门。
言琪幼时,与父亲玩乐时,最乐此不彼的游戏,便是装作相互接头的秘密人士,约定的暗号次次不变,一直都是三短一长。
直到言琪慢慢长大,天下渐乱,言国公越来越忙,言琪也越来越懂事,父女俩便再也没有玩过这个游戏。
敲击声轻轻,但坚定绵长,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
言苏的拳头早就敲红,她便捡了个石块,拿在手上继续敲——却是并没有委屈了自己。
换了个声音,还是一样的节奏,大门终于被她敲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腰间佩刀,提着灯笼出现在了言苏面前,正是亲自前来开门的言国公。
他六十多岁,却早早被时光打弯了的腰背,步履也是缓慢的在前面慢慢走着。
国公府的仆人们均被屏退,诺大的府邸好似只有他一人。
言苏接过灯笼,他也没推辞的任她提着。
两人一步步来到国公府的柴房处,尚未走进,言苏先看到了跪在里面的言磐。
察觉到两人到来,被双手双脚俱被绑住的言磐情急下试图站起来,一下子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灰尘被他激起,言国公眯起双眼,皱纹汇聚在脸上,慢慢道:“言姑娘,你识得言琪?”
自夏武生登基,言琪被封为皇后,便再无人直呼她名,姓名尘封在岁月里二十多年,一个民间出身的十八岁女子怎会知晓言琪是谁,怎会认得言琪。
言磐最先反应:“父亲!”
“识得。”
耳里传进两字,叫言磐生生将话咽下去,震惊的抬头望她。
言苏不看他,直直盯着言国公,道:“这世上我最熟悉的人,便是言琪。”
言磐傻呆呆的张开嘴巴,一时不明白言苏为什么会认得自个逝去的姐姐。
她转而瞅他一眼,收回视线道:“国公,借一步说话。”
言国公慢悠悠的背手走出去,留下被绑住的言磐,急得不得了。
折腾到现在,天色已经蒙蒙亮,言苏将灯笼放在地上,听到言国公道:“言琪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姑娘,嫁给皇帝后,更是帮我许多,不过是君臣有别,我父女二人见面的时候便极少了,言姑娘,你却是如何认得她的?”
他的话中多有审视,全是疑虑和不确信,尚且在掂量应当以怎样的方式对待言苏。
在夏武生的版本中,言琪是得了重病慢慢死去的。
言国公早有怀疑,一直在暗自调查,尚未查出眉目,夏武生的江山便被吕毅宁推倒。
大势已去的时候言国公尚未投降,倒不是想给夏武生尽忠,不过是在一直犹豫——
若是他倒了,可还能动用什么资源,去查言琪的死亡真相?
此刻他只当是多了一条线索,并未报什么希望,却不料在他问话之后,言苏久久不语。
言国公极有耐心的等着。
“爹!”噗通一声,言苏跪了下去,泪水唰地一下流出。
言国公心中大颤。
***
待言苏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还讲出了许多言家无人知晓的辛秘之后,言国公终是相信,站在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子,便是自己冤死在皇宫里的女儿。
父女俩抱头痛哭,言国公老泪纵横:“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哭了一阵后,言苏擦擦眼泪,道:“爹,我还魂一事尚且无人知晓,我不欲将此事告于他人。”
“当是如此,当是如此,”言国公开始每句话说两次,顿了下又问:“那吕状元……?”
“他也不知,”言苏脸颊飞上一抹红:“爹,我与他……”
父女俩都是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说起吕毅宁,言国公万分担忧:“方出皇宫,又见帝王,琪儿,爹实在是放心不下。”
言苏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只捡了些安慰的话,说出来让言国公放心——不管如何,她现在是不会离开吕毅宁的。
让她离开也很不现实,言国公盘算着手握的筹码,在言苏的搀扶下出了国公府,道:“我要见吕状元。”
围着国公府的官兵们退去,吕毅宁亲自赶来与言国公会面,两人密谈三个时辰,直到太阳出山,挂在正上空的时候才商谈妥当。
言国公降。
府内上下安然无恙。
听到这个消息的言苏长长吐出一口气,屏退了婢女们,独自一人在屋内,问石头:“说吧,任务完成度?”
“百分之一百,”石头回答了一声,陷入疑惑中:“好奇怪哦,按道理说应该走啦。”
“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欸,好奇怪哦,”石头心虚的嘟囔了两句,为了摆脱自己责任,而试探的道:“留下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呀,你在这边当皇后,总比回去当个受人欺负的小职员好,是不是呀?”
“石头,”言苏咬牙,捏起它不尽威胁的道:“那你说留下来的话,我能活多久?”
石头挣脱她的手指,在茶杯了打个转,沾了一身的水之后又湿漉漉的回来,哭道:“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没用,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会死还是活我也不知道,我错啦。”
“你先待一天活一天算一天吧。”
石头是真没用,哭的言苏头痛,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言苏使劲的吐气吸气,才忍住了拿砖块砸它的冲动,不得不接受它的意见——待一天,活一天,算一天。
***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待,就是三年。
开始是亲眼见证了夏武生被处死后,她以为此行圆满了,不料又参加了吕毅宁的登基大典,并她自个也被封为皇后,之后的日子,便以皇后的身份在宫内住了许久。
吕毅宁后宫无人,有臣子进言扩充后宫者,俱是被他怼回去了,他如此维护言苏,自然没有哪个臣子不长眼的选择曲线救国的去跑到言苏面前多嘴。
言苏整日里和他谈谈恋爱,逗逗石头,溜溜鸟,根本不觉无聊,待的久了,她甚至考虑起宝宝的事情。
既然活着无碍,她是不是可以放下心来,认真的考虑在这里待到自然老死的可能性……
这么想着,言苏就开始停止一直实行的安全措施,在这方面罕见的选择容忍她的吕毅宁自是大喜,握住她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帝做的久了,他自然添了丝威严之气,唯有面对言苏时,才看得出当书生时的呆气。
石头:系统更新完成,恭喜吕状元升级为吕皇帝。
言苏:什么玩意,吕皇帝,难听
石头得意洋洋:双关语,你不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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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娘娘万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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