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界不如救我[快穿]》乔李

31、娘娘万福１５

　　“你是要当皇帝的人，我怎敢恨你，”言苏漠然的回答他，视线虽在他脸上，焦点却并不集中。

　　“前路如何尚未得知，你可知我身负何等深仇？”他问道。
　　“尚且开始记事，未曾享受到皇室荣耀，便要背起旧朝血恨，你可知我有何不甘？”

　　“皇室三千五百六十八人，被夏武生一声令下，齐齐丧命于二十年前，戚丞相自告奋勇的前去坚斩，将头颅悬挂城门三十天。城门太小，容下众多大好头颅，密密麻麻挤到城墙之上，言苏，你可知我有何血恨？”

　　“为复前朝，广福全家被灭，留他一人隐姓埋名，冒死求生，而早早丢失性命，不能站在我面前的广福们，何其之多，言苏，你可知我有何不愿？”

　　马车里静悄悄的，听得到车轮压在路上的咯吱响声，他的话铿锵有力，字字如钉，钉的言苏心脏抽痛。

　　她的眼神渐渐聚焦，哽咽着开口：“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没想到，听到她的反问后，吕毅宁却是这样回复，他神情温柔，伸手帮言苏拭去泪水：“是我要请求你，请你助我。”

　　他的手在脸上抚过，轻柔且温和，一如他此刻语气。
　　言苏一把将他的手抓下来：“我所知大半在那腰包里，还能如何助你？”

　　“你在我身边，就是助我，”他的嗓音简直能柔出水来，浅浅的将言苏包围，使得她逃脱不出去。
　　分明是胡扯，但言苏心甘情愿的不去计较，她揪起他的衣袖，胡乱拿来擦泪：“且信你这一回。”

　　干净的衣袖被她拿去擦泪，之后她还用来擤了擤鼻涕，糟蹋完了她松开吕毅宁，以威胁的目光瞅他一眼，
　　吕毅宁苦笑，老老实实的缩回手，既没有撸袖子也没有扯袖子，就那么皱皱巴巴黏黏糊糊的贴在了手腕上。

　　很是恶心，但……很是爽快。
　　言苏终于是满意了。

　　＊＊＊

　　回到了家，言苏便重新将腰包要回来了，吕毅宁虽然是费了心思才给她要过来的，此刻却毫不犹豫的还给她。
　　言苏心道，还好他不见犹豫，否则她要回来之后就一把火烧了。

　　吕毅宁给她研墨，两个人关在书房里，一直待到太阳落山。
　　丫鬟们送了油灯进来，言苏不觉疲惫，奋笔疾书，吕毅宁便一直陪着。
　　石头困了，说是在言苏脖子上晃得头晕，自个先去了被窝里等她。

　　言苏由着它去，窗外繁星点点，皎洁明月悬挂夜空之中，不闻人声，只听得到笔尖唰唰。
　　终于，她放下笔，揉揉发酸的手腕，将最后一张纸叠好，全部装进腰包里，扔给他：“喏。”

　　她的眸子闪闪发光，嘴角噙着笑意，一半月光映的她恍若月宫仙子，另一半烛光照的她好似人间妖魔。
　　吕毅宁挪不开眼，接过腰包便放在桌上，上前两步，微微低头，下巴正巧抵到她的鼻尖，低声道：“辛苦了。”

　　他距离太近，超出言苏预料。
　　言苏只觉得脸微微发热，鼻尖发痒，她轻轻推开他，后退了一步：“我还有礼物要送你。”

　　吕毅宁的眼睛水润，仅发出个尾音：“嗯？”
　　言苏浅笑，右踏一步，踮脚凑在他耳边张口道：“太子是假的。”

　　吕毅宁身体一抖，瞬间的功夫便心思百转。
　　再下一秒，他便意识到这消息自个早已用另外的方式知晓，还是她早先透漏的。
　　这时她却又将这当成秘密讲给自个听。

　　回过神的吕毅宁侧头望她，看到她的眼底全是调笑，微微扬着下巴，即是为着摆了自个一道而得意，也是表示着她的不服输。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莫不是这世间最美的杰作。
　　却并不是什么仙子，而是世人传说中最妖最魅的妖精。

　　吕毅宁心头大热，反手将她扯过来，完全抱她在怀，嘴唇蹭着她的耳垂一张一合：“我还以为是什么礼物，难不成只是如此？”
　　他的语调沙哑，满满的全是失望。
　　这失望，是讨好，也是求饶。

　　言苏一张脸烫得厉害，她伸出双手，探进他的衣裳里去，摸索着他的衣带，轻巧且清晰的道：“你猜呢？”

　　＊＊＊

　　当然不止是如此，翌日醒来的吕毅宁一睁眼就开始傻笑，罕见的没有早起。
　　却也没机会早起，两人昨夜就在书房安歇，折腾到天色快亮才睡下，他醒来时已经日上杆头了。

　　言苏睡梦中感觉到有羽毛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睁开眼睛后，便看到了吕毅宁放大的脸。
　　状元郎的皮肤很好，凑近了看不见一丝毛孔，光滑细腻。
　　言苏轻笑出声，被他吻到彻底清醒。

　　书房外有脚步轻轻，丫鬟在小声催促道：“老爷，刘丞相来一会儿了。”
　　暧昧的气息一扫而光，两人同同坐起来，吕毅宁极快的穿戴妥当，最后吻了她一下，才匆匆出了门。

　　石头终于得到言苏允许，委委屈屈的来到书房，抱怨：“人家昨晚睡的好寂寞……”
　　言苏心情好，呵呵笑着捏捏它，不接话。

　　石头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先行大哭：“难道以后都要我自己睡吗？”
　　“我不是人，没事，我能跟着你，”它苦苦哀求：“就让我跟着你吧。”

　　言苏还想以后和吕毅宁安稳睡觉，当然不能同意，她堵住石头的嘴：“既然不是人，那你说人话干嘛？”
　　想接着回答的石头忽然醒悟，呜呜了两声，表示自己不说人话。
　　言苏哈哈大笑。

　　吕毅宁一去便是三天两夜，期间只匆匆回来一次，找到言苏，以压抑且激动的语气道：“言苏，太子被废，贵妃猝死，皇帝大病，我们的机会到了。”

　　他三言两句将动摇朝野根本的事情说完，话中的“我们”二字又让言苏既喜又羞，连带着紧张的心情都被冲散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天过得清晰，言苏足不出户，什么消息也不打听，耐心的等待着。

　　十日之后的傍晚，胡子拉碴但精神抖擞的吕毅宁拉着她到房内：“言苏，洗漱吧。”

　　他没头没脑的话，言苏却是明白，招呼着丫鬟烧水的烧水，备衣的备衣，收拾了一个多时辰，不止是他，连言苏自个都穿上新衣，随着他离开了家中。

　　出门时已经宵禁了，街道上无人，敲更人打着灯笼给两人照顾，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还有更多的人无声无息的跟着。
　　行走的道路言苏谙熟于心，无需吕毅宁带路，她走在前面，比谁都熟悉的自行去往了皇宫方向。
　　一行人，从地道中一步步接近皇帝寝宫。

　　几个官兵打扮的人举着火把，照亮了地道尽头，言苏抬头望望上面黑漆漆的板子，弯唇一笑：“到了。”
　　吕毅宁紧紧握着她的手：“暂且等着。”
　　众人熄了火把，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越来越深，头顶的板子上，隐约间传来了杀喊声，不一会儿，几里哐啷的响声之后，头顶的板子被掀开了。

　　吕毅宁拉着言苏后退几步，隐藏在更深处的阴影中。
　　上方一个女子声音道：“皇上，您慢点。”
　　衣裳摩挲声响起，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一重一轻的脚步响声，表明有两个人进入了地道之中。

　　皇帝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将头顶板子重新盖上，刚在黑暗中缓和了下呼吸，眼前忽然大亮。
　　“爱妃，你——”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

　　爱妃一人绝拿不下的五六个火把纷纷燃起，将地道照亮的同时，也显出了早就等待在这里的众人。
　　一个个沉默着注视他的人，被他冷落的状元郎赫然为首，在最前面看着他。

　　皇帝瞬间明白过来，自嘲一笑，立时显出苍老来：“吕状元，原是你吗？”

　　吕毅宁施了一礼，文质彬彬的道：“好叫皇上知道，我的吕乃是前朝之吕。”
　　“至于你，”他缓缓直起腰来，气势随之而起，再也不复在皇帝面前的卑微之态：“乱臣贼子夏武生，你可知罪？！”

　　夏武生目视着他那爱妃走到吕毅宁身后，隐入他的手下之中，忍不住笑着摇头：“朕解救天下黎民与危难之中，何罪之有？”

　　“你罪大恶极！天下太平几百年，百姓安居乐业，世事兴盛，谁人不曾感念皇室恩善？”
　　无需吕毅宁示意，他说着话的时候，身后几人上前，将夏武生控制住，重新打开了头上木板。

　　他最先上前，又拉着言苏，待她站稳后，他才居高临下得望着不得不再次爬上来地夏武生，继续道：“皇室放权于诸官，本意更上层楼，却不防助长豪强野心。”

　　“尔等豪强置百姓性命于不顾，起兵造反，处处生灵涂炭，才是百姓之难！”
　　掷地有声的话，一解前朝郁气，吕毅宁神情坚毅，拉着言苏缓步走到寝宫门处，亲自推开了大门。

作者有话说

　　给吕状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