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第50章 ...

  •   且说欧阳烈按照离合神功心法所示修习数日后,不但晕眩的症状尽数消失不见,身体也感觉轻松许多。这一日清晨,早早用过简单的饭食之后,他独自一人在客栈房中继续研究内功心法,入定之后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说来也怪,一旦入定气血顺畅,浑身发热,舒畅无比。欧阳烈在崆峒派数年,修习内功从未有此体验,不禁感到大为新奇。

      时间变得模糊不清,周遭一切声响异动也无法使他分心,从头顶到脚底的穴位均各自开合有序,由一股真气带动逐个抚慰过来,不仅没有伤及任何关键部位,反而有如重生一般地有了新的朝气。

      欧阳烈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眼前一切似乎也清亮了许多。他不禁想起多年前崆峒派掌门人绝情子的模样。

      那时掌门人绝情子是所有弟子及江湖人士眼中的怪人。他身材瘦小,容貌丑陋,四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道观中专门负责打扫做饭的杂役。此人性格孤僻,却又清高骄傲得很,整日里除了简单教导弟子们练功之外,大多数时候都不见踪影,神出鬼没。欧阳烈清楚记得有一回整整五天,绝情子闭门不出。众弟子几次三番送水送饭,都被他骂回。三天后算是勉强喝了些水,却依然粒米未进。

      五天后他打开房门,削瘦了许多,目光却炯炯有神。将眼前众弟子一个个审视过来,只淡淡说了句:“欧阳,你与我打一场,用七伤拳。”

      欧阳烈习惯了师父的怪异性格,随即点头应承摆开了架势。那时众弟子一同修习的内功都是绝情子传授的基本气功与调息之法,与江湖上其他门派的内功并无二致。师兄弟中天份高的加上七伤拳的威力也可以一打十,生性愚钝些的,比如那个逍遥子,只好一窍不通。

      若论七伤拳的修为,欧阳烈在崆峒排名第一。只因练七伤拳的先决条件是内功一定要达到一定境界才可发挥出最大威力。而内力深厚却非一日之功,除了掌门之外,最高明者也只有欧阳烈一人。

      师徒二人随即过起招来,欧阳烈哪里是对手,三招未到便被击倒。绝情子步伐轻灵,鬼魅一般,五天未见饮食却似乎反而内力大为精进,欧阳烈连他的衣角都未碰到!

      绝情子站在原地笑容精怪:“怎么,跟师父过招不敢用全力?”

      欧阳烈心口隐隐作痛,知道师父手下留情只是点到为止,但自己明显还是受了伤。这”损心诀”是七伤拳第一要诀,刚中有柔,柔中又带刚,平日里弟子们相互切磋时颇为小心,只因七伤拳在伤人的同时一不小心也会伤了自己。师父绝情子功力深不可测,他从不喜好炫耀,在江湖上多年来甚是低调,因此武功究竟高到何种境界至今无人知晓。

      看来闭关这几日师父的内力又上了一个台阶,欧阳烈感到有些不满。

      刚刚这几个回合不像是过招,倒更像是绝情子在测试自己的功力。欧阳烈皱皱眉,站起身来勉强笑笑说:“师父的内功似乎与以往略有些不同,敢请赐教?”他心想,众师兄弟整日练得苦哈哈地不见进步,你倒好一个人关起门来练得登峰造极……

      未想到绝情子嘿嘿一笑道:“内功不可一蹴而就,待时机成熟自会水到渠成……”他简单一句话将此事搪塞了过去,众弟子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

      ……

      现在看来,当时绝情子偷偷摸摸修炼的就是此心法了。欧阳烈想到之后发生的种种,心寒不已。若说江湖上若干年来的风风雨雨,各大门派之间的争斗无不是围绕着江湖地位和名利之事,派系之内的勾心斗角也是司空见惯。绝情子身为一派掌门,居然为一己之私将如此重要的心法内功据为已有,实在不可思议。若非之后逍遥子偷书逃逸,只怕永远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欧阳烈同时感到释然。当年被冤枉之后被逐出师门,未尝不是件好事。若非如此,也不会之后结识南宫俊,经历完全不同的人生。

      ……

      三日后再次运功调息,明显感觉丹田之处沉稳许多,睡眠减少,精气十足。

      且说白秋亭与南宫菁在荒岛之上,不知不觉中四五日已过。

      也许是近水的缘故,这岛上天气变化莫测。早晨起来还是艳阳高照,一过晌午立即阴云密布,风雨交加。二人好在有石洞暂时栖身,岛上也寻得到淡水与食物,躲在洞中围着篝火,四目相对时感觉心甜如蜜。

      第二日一早又会放晴,白秋亭便趁清晨踩着露水外出狩猎,不是鹿就是野兔野鸡之类,收获颇丰。岛上空无一人,景色虽说荒凉却清净,便想到,若能与她以此种方式度过一生,又有何不可?此念头一出,想离岛找船的心就淡了下来。

      南宫菁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地希望。看他每日对自己无微不至,心中甚是欢喜,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佯装冷淡。夜深人静时候偶尔醒来,他在不远处合衣而睡,英俊的脸庞与洞中的火光映衬着,又会让她想起华山上的相遇。若是永远不能离开也好的,就这么厮守着 ,忘记岛外一切。

      连吃几日的肉食,难免觉得腻,南宫菁这日又有些反胃。吐过之后两腮开始泛上些黄水。

      白秋亭关切道:“菁儿,你还有哪些不适?我出去寻些野果来吃便可止吐。”说罢起身就要出去。

      南宫菁见他说得肯定,奇怪道:“你怎知我吃了野果便可止吐?”心中迷惑不解,明明已经离船数日却还是常常感到晕眩,时而会呕吐恶心,这说不通。

      白秋亭被她这么一问有些尴尬,脸一红,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南宫菁此时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月信时日已过,迟迟不见动静,身体的变化来得怪异却正是此时。

      加上白秋亭的表情。她恍然大悟。

      “原来你早已知晓。”她惊讶道,心如乱麻。

      “菁儿,实不相瞒,离岛之前是采荷发觉你身体有异告诉我的。”白秋亭知道瞒不住了,只希望此时此刻不要惹恼了她。南宫菁性格刚烈,一言不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南宫菁只觉得一把火冲上心头,来势汹汹无法控制。她缓缓起身,望着白秋亭,忍耐地喘息道:“我有今日,均是拜你所赐……”

      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就此涌上来,她突然拔出宝剑,对着白秋亭直刺了过去!

      白秋亭没有躲避,竟然任由这剑眼睁睁刺穿了右肩!顿时鲜血淋漓,他痛得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不让开?”南宫菁大惊失色,冲上去扶住他,后悔不已。白秋亭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菁儿,今日这一剑,可否能将你我的恩怨就此抵消?”他衣衫已被鲜血湿透,脸色苍白。

      南宫菁泪流满面,赶紧伸手封住了他肩头附近几处关键的穴道以免失血过多。这一剑她刺得用力,当然伤口也不小。

      “这荒岛上哪里去寻得金创药?”南宫菁哭道,“你是疯了不成?”

      白秋亭轻轻拥住她,低语道:“白某为了你和咱们的孩儿,怎么也死不了。放心。”

      南宫菁百感交集,心中多日来的忧虑和担心瞬间如堤坝般坍塌,不禁伏在他胸口哭了起来。

      二人真情流露爱意浓厚,在此刻没有任何的隐藏与伪装,白秋亭不禁也流下泪来。

      二人紧紧相拥。过了良久,白秋亭说道:“菁儿,信物到手后弄清楚缘由,白某愿抛下一切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南宫菁心中欢喜,低头轻声道:“我与你孽缘难除实属无奈,但哥哥的血海深仇也不可不报!”她抬头看着他说:“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南宫家就是杀害你父母的罪魁祸首?”

      白秋亭一时语塞,思忖之后道:“菁儿,此事若是前后细想起来似乎颇有些关联。何不等信物拿到之后再做定夺?”

      南宫菁见他说得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此时手上已被他的血染得通红,又急道:“这伤口该如何是好?”

      白秋亭微微一笑:“你莫要忘了白某自小就是荒岛长大的,要止血又有何难?”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