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是财迷》梅林旧友

33、疑犯

　　郭夫人直接就向宁毅撕扯过来，抹着脂粉的面目有些狰狞，“是你！是你杀了我儿！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儿，为什么……”

　　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宁毅杀了儿子，跟宁毅还不能撕破破。郭尚书还算有点理智，他拉住了郭夫人，不让她靠近宁毅。郭夫人大概是悲伤过度，嚎了几声便晕过去了。郭尚书只得将夫人扶回去休息。

　　“那会不会是凶手从院墙外面偷偷地爬进去杀了郭公子呢？”梁书成又问了。

　　“不可能。因为我仔细查看过周围了，前些天还有雪，可是今天雪已经完全融化了。大家可以看看院墙上面的青苔已经露出来了，那上面任何一处青苔，都没有剥落过或是刮蹭过的痕迹。所以，梁公子你这个设想决对不可能发生。”

　　方文轻又细细问了守门的小厮几个问题，然后稍稍疏理了一下案情，“大概是午时中，郭公子喝得烂醉，由这个叫轻欢的小厮扶到了这个避寒居处休息。轻欢出来后，端来了醒酒汤，但是当时的避寒居的门是在里面被关上的，这一点，守院门的小厮可以作证。由此可以推断，这个时辰，郭公子还是活着的。这个时间大概是未时末。”

　　“而那之后的半个时辰，由于郭府中的下人指点错了路径，宁大人来到了避寒居，并试图推开避寒居的大门，但大门并未能推开。但是，这一点只是存在于宁大人的讲述中，并未有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宁大人的讲述是真实的。而在宁大人之后，并无来客进到这避寒居的院中。也就是说，宁大人是发现死者前，最后一个进到避寒居的人。接下来，就是在接近酉时时，两个看院门的小厮发现了郭公子已经死在了这里。”

　　方文轻对着宁毅笑了笑，“宁大人，方某说的对不对？”

　　宁毅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没错。”

　　他不相信，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有人可以颠倒黑白推到他身上。

　　方文轻听到宁毅承认之后，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到目前为止，宁大人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没想到真的是宁大人杀的。”

　　“宁大人平时文质彬彬的，真是看不出来居然会杀人！”

　　由于方文轻的判断，围观群众都低声私语，人人都认定了宁毅的犯罪事实。

　　“那么——”大理寺少卿轻咳了两声，双手交会在胸前，向宁毅作了个揖，“请宁大人跟下官走一趟了。”

　　宁毅情知此时形势对已非常不利，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一人，倒像是谁设下的局，欲置他于死地一样。他也知道，在目前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只能跟随大理寺少卿走一趟了。

　　“活该！谁叫他杀人？”

　　“身为侍郎很了不起么？杀了人还不是照样要坐牢的？”

　　“也不知道他杀郭公子作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我真是越看越不明白了。”

　　方文轻见宁毅这么配合，自己心里爽快不已。

　　呵呵……谁叫你向着那个四皇子来着？明明咱们的六皇子才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你还非要联合其他的官员，推举四皇子当太子。如今你落到我手里，不掉一层皮，我就不姓方。

　　“且慢——”

　　正在这时，婉转清亮的女声响起，在这掌灯不久的时分极处的清晰，压过了那些嗡嗡的低语。

　　……这声音。

　　是柳芷！

　　宁毅和众人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下，柳芷依然是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她不疾不徐地移步上前来，微笑着说：“宁大人不是凶手。”

　　她的语气非常的肯定，像是知道真相般成足在胸。

　　又来了，宁毅无奈地叹了叹气，上次在立冬宴会上，玩九宫格游戏时她也是如此，最后却闹了个大笑话。宁毅低声对她说，“柳芷，别闹了。你当你是在玩呢。”

　　“我没胡闹，我是在救你啊！”柳芷也压低声音说。

　　又不是她愿意站出来的呀，宁毅如果被关到了牢里定了罪，那她就失去了侍郎君未婚妻的身份，失去了这个身份，她靠什么和京中的这些权贵周旋，把她父亲留下来的画卷拿回来呢？

　　不把画卷拿回来，她的宝藏怎么办？

　　为了宝藏，就是再危险，她也拼了！

　　更何况又不危险。

　　如果不是为了找到宝藏，老实说，她还真想看看宁毅这个一身清贵的公子哥身陷囹圄的样，那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玩的事情。

　　方文轻见柳芷站出来，奇道：“姑娘何出此言，难道姑娘知道真凶是谁？”

　　显然大家和他怀着同样的疑惑，跟着他一同皱着眉头看向柳芷，却听柳芷说，“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真凶是谁。”

　　方文轻一听这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衣饰普通，并不是贵家的小姐，遂以为她是不知哪里来的婢女，不知事体故意寻衅顽闹。

　　他面露不悦之色，打算好好地喝斥这个大胆的婢女一番。他还未开口，旁边的司直已经不耐烦地厉声说：“去去去，你这丫头打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戏弄方大人，小心方大人把你也抓进大牢，看你还敢不敢在这生事。”

　　“哟。”柳芷讥诮了一声，“方大人好大的官威，小女子好生害怕哦。”

　　方文轻当官多年，何曾被一个贱民这般嘲设过？不由得大怒，边上一直沉默的梁书成又开口了，“方大人不要生气，咱们不妨听听别人的意见。”

　　他口中的别人，自然指的就是柳芷了。

　　梁书成的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员，家世显赫，看在他父亲的面上，方文轻也得听梁书成说几句。只得强忍怒火，抬起下巴向柳芷问道：“你是这府里的丫环？”

　　柳芷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的衣饰一眼，不像丫环的装束啊，她只不过是将披风交予了蓝玉，自己穿一些日常的穿戴而已。怎地到了这个方大人这里，倒成了丫头了。

　　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宁毅的目光，此时他身遭污蔑，竟能保持得气定神闲，难得难得。

　　“喂，我们大人问你话呢！”

　　一声喝斥，柳芷才从思绪中清醒，将视线从宁毅身上移开，缓缓地对上喝斥她的那人，“我不是丫环，我是跟着宁大人到这里玩的。”

　　方大人一怔，向宁毅看了一眼。宁毅从刚才起就一直冷着脸，直到现在面色亦无丝毫改动。等了一会儿，见他实在不打算主动开口说话，正欲相询，却听得梁书成说：“没错，这位柳姑娘我认识，她就是宁大人的未婚妻。”

　　方大人点点头，心想：“早就听说了他这个未婚妻，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那般，不知礼数。商贾之女就是商贾之女，哪里比得上京城的大家闺秀这般知书达理？”对柳芷说道，“你说说看，为什么宁大人不是凶手？到目前为止，只有他才是最有作案时间的人哦。”

　　如果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就当她是寻衅生事，也一起将她带回牢里，狠狠地责罚一顿，算是对他今天冒犯的一种惩罚。

　　“不，不是的。最有作案时间的人并不是他。”柳芷移动脚步，青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停下来时，正好站在还跪在地上的小厮轻欢面前。

　　“这个人，才是有着最充足作案时间的人。”

　　柳芷指着面前的轻欢道。

　　她说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场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左右看看，都不解她为何要这么说。刚才轻欢的嫌疑不是已经解了吗？那守门的两个小厮已经为他作了证了。

　　一阵沉默之后，人群中又掀起了嗡嗡的低语声，这些人都以为柳芷是出来捣乱的。

　　“柳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胡闹！”宁毅喝止柳芷，对方文轻说，“方大人，我这位未婚妻子年轻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这次的事不同寻常，他担心柳芷会受他牵连。

　　“呵呵……”方文轻冷笑了两声，这个小丫头果然是拿他来取乐的，看他怎么收拾她。至于宁毅，管叫他进了牢门出不来，还需要卖他面子？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您可要为小人作主啊！”轻欢从柳芷旁边，跪行到方文轻脚下，又是哭又是喊。

　　“咳……你放心，本大人自会为你作主。”方文轻高抬着下巴，俯视着柳芷，“你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戏弄本官，来人啊，把这个小丫头……”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小厮在撒谎！”

　　无视宁毅制止她的眼神，柳芷大声对方文轻说道，“大人，你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连这个小小的案子都审不出吗？你断案多年，居然连那么简单的案子都要冤枉好人，敢问你，该如何去向死者交待？死者的公道，你要怎么去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