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 鱼水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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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结绮的午后一向是最为静谧的，宁静之中却无端透着那么一点点的慵懒与凄凉，华丽的纱缦因了阳光璀璨失了掩饰的作用。但见腮边残妆褪淡泪空流，笑语欢颜枕畔消，危楼独倚，无处话凄凉。碧水结绮是一片粉色的梦，是梦就只有在黑夜的映衬之下才显得流光溢彩，而在白日，碧水结绮不过是一间青楼，外表光鲜的青楼。
纯净一如既往地练完舞、用罢午膳，缓步朝着天一阁方向而去。天一生水，自然里面住的是一条鱼儿，没有比鱼儿这个形容更适合她，美丽灵动，缥缈迷人。她没有察觉自己思及此时嘴角那一抹温柔的笑，这清清浅浅的笑让她原本平淡到几乎透明的容颜在秋日的萧瑟中忽起涟漪，生动无比。
“纯姐姐~”走了一段，一个小小的粉色身影倏地扑了上来，抱住了纯净，甜甜地唤道。纯净及时稳住了步子，伸手回抱住挂在身上的九儿，才没有被扑倒在地：“九儿都这么大了，姐姐都快抱不住了……”说着将她放下，随手给已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一个爆栗，逗得小姑娘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快回去吧，你家小姐也该起了。”
“昨儿赵公子闹到很晚，小姐八成还起不来。要说那赵公子真讨厌！小姐都让我下去休息了还非拉我喝一杯……”九儿说到这里，气得嘟起嘴来，“谁说叫九儿的的就一定要喝酒了！要是这么说，水子小姐还不被插在荷花池里出不来了？”这小丫头被佳人宠坏了，纯净无奈地皱了皱眉。
与九儿闹腾了一番，到天一阁时，摆摆已经自行给花朵剪枝去叶，插入了花瓶之中了。
“你来迟了。”
“我来迟了。”几乎异口同声，纯净与摆摆相视而笑——有些时候，默契像是与生俱来的。摆摆刚来碧水时，不过是漠兮小姐带在身边的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而纯净在碧水门口卖花。斗转星移，阴错阳差，碧水结绮物是人非，只余此二人空追往事。
“鱼儿，不知为何，今早起来后我就一直在想老板娘。她那样悄无声息就离开了，也不知现身处何处是否安好啊……”纯净透过轩窗，看那秋高气爽，无端心生惨淡——虽海阔天空，可真正有几处能让人容身？
“许是已经绝望于此处的浑浊不堪永无昭昭白日吧，许是看淡纷扰只想过几天自己想要的日子吧，谁知道呢？老板娘看似随和实则坚毅正直，她决定下的事，凭谁也动摇不得。可我们始终是学不到这点啊……”摆摆突然一顿，接过茶杯，对旁人道，“沾衣，怎么是你？阿盏呢？”
“我遇到夜盏妹妹去水子小姐处，寻思着这边没人伺候了，就过来了。”沾衣盈盈一拜，温顺有礼，样貌甚为乖巧，惟眉心一颗鲜红如血的美人痣点缀出几分异样的妩媚。
“我这儿其实也没什么事，回去吧。你日日勤练舞蹈甚是辛苦，有空就休息休息吧。”摆摆示意她可以退下了，沾衣却显得踟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沾衣？”纯净不知她心中什么念头，出声询问道。
“其实，沾衣最近习了一套新的舞步，很想请水姐姐帮着看看，指出不足之处来。”纯净拧着眉，并不作声，坐在那儿冷冷地对着沾衣热切的目光，她不喜欢除了鱼儿之外的人叫她水。沾衣被盯得垂下了眼睑，嗫嚅道：“那沾衣先告退了。”
“你不喜欢沾衣？”摆摆见她出了门去，调笑道。
“难道你很喜欢她？”
“你这是明知故问。”摆摆笑容依旧，“不过听佳人说，这孩子很是执著呢，说一定要得到你的指点，努力到你看她为止。所以说她是为了你才这样努力的哦。”
“是吗？”纯净不以为然，轻轻挑眉道，“我并不觉得她想要的就这么浅薄啊。”
“所以你才不喜欢她？”
“鱼儿，别闹了……”纯净不想纠结于这种问题上，“早上的曲，你听到了吗？”摆摆点点头，吟道：“望涓涓一水隐芙蓉，凭高送目，残月平沙。张炎的甘州曲，可惜曲有误。”
“曲有误，周郎顾。”纯净突然笑得妩媚，轻轻挑起摆摆的下巴，“而我却是等着你这位秋娘的回眸一笑啊。”摆摆笑着，顺势给了纯净一个温柔的吻。
（一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 鱼水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