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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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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看丁冬冬,在心中嘟嚷,这样问让王子没得选择,除非他不是男人。
果然丁冬冬说:“他说,别等了。”
一句话本该是结束,不想却成为了开始,丁冬冬为了这句话彻底被王子俘虏,不让等,也等。
她等了王子五年。
这五年,丁冬冬把家搬到京城,成了北漂,为了码字换钱,在鸡肠般的网络中飘摇。
买了套房,然后就因此一贫如洗,出了书,成了名,有了粉,却也只有幻想鲍鱼鸡翅的份儿。
房啊,中国人一生最美好的希冀,它越来越高,高得让普通人无法攀援。
丁冬冬向王子吹嘘,看着没,你是明星又怎样,我比你先有房。后来,王子成了大气,在阳明山顶,外滩某号,大连海边各置一房。丁冬冬沉默了。
鼓了五年多死皮赖脸的勇气一点点地泄了。多少次缠着他到自己小屋里做饭吃饭,自那以后,再不发生。
她常常想,一个人也蛮好的。
她再也不打电话骚扰王子,写文瓶颈变成常事。
忽一日,王子突降,说买了她对面的房,倾倒众生的脸,对着她深情款款。丁冬冬先是昏了头,心中酸酸麻麻,欲哭欲笑,一夕之后又是茫然,别扭了起来,想着,自己要的不是这个。
究竟要什么?
还没有想到。
反正不是这个。从前单恋,觉感情无限高尚,现在得到了一切,顿如落入尘埃。
王子粉汹涌,王子绯闻扑天盖地,王子不再青涩,而是全身星光灿烂。
丁冬冬默。
分手吧,虽然好像没有开始过,可是这时候讲得只能是这句俗话。
“他同意分手吗?”易水忍不住问,心想王子有些冤枉。这女人在感情上分明想成为主宰,分也罢合也罢,没有逻辑。
“不同意啊。你都看见了,分了快一年多了,那混蛋还是想抱就明目张胆的抱我。”
“我的这间房?”
“嗯,他的。你放心,他不会来住的,和我炒绯闻没前途。”
哦哦,易水颌首。
看来眼前有一摊混水,自己还是殚精竭虑搞定新程式,然后撤。
若干日后,丁冬冬以茶茶之名和一群写东西的小资女人合伙在夜幕下的京城大街上搞腐败,这一群先是吃了一顿烤肉,但见桌上群爪飞舞,指尖豆蔻五颜六色。吃完肉之后,挺着若有两个月的喜事的身子去唱K,初时还推让,轮番扭尼登台,唱着兴起,便争做麦霸。
其时情景,真真辜负了各自笔下的阳春白雪和极品攻受。
接下来吃冷饮,又自孤高。
丁冬冬在一群滴泪女中不敢独喜,也掬泪,叹人生,梦想与爱情。
再次喝多,肝胆相照。
这次聚会聚得大家都伤筋动骨,最终不过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丁冬冬打电话找易水,午夜十二点的时分,声音低回:“我是贞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高了是不是丁冬冬,你给我立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告诉我,电视在哪里,让我爬进去。”
她脚下深浅没踩好,跌了一交。
这一交清晰地录入易水耳中,易水急了,“妈的,丁冬冬你给我立正,你敢再动我一见你就扁你。”
丁冬冬对着电话笑:“立正?立不正啦,挺多给你来个立坐。”
易水一下楼就看见丁冬冬“立坐”在小区的草坪上,他给气乐了:“你还贞子呢,贞子能选这么环保的地界出没吗?”
易水背丁冬冬回家。丁冬冬絮絮不停,给易水唱漠河林业高中校歌。易水心想还是没喝多,要不然怎么会讨好地唱这个。
追己思彼,王子来的那天,她也许并没有睡着。
一层一层地爬楼,深夜的气息暗浓。
易水突然感到一种相依为命。
可是下一秒,丁冬冬把吃的肉和青菜混了酒全吐在了他的肩上,易水胃部抽紧,心中大叫,什么相依为命,我得快撤。
周末综艺娱乐报道称,王子新戏杀青,新专辑计划到明年九月才推出,王子进入修整期,赴美度假。
易水笑笑,也该让王子粉干点正事儿了,上学的好好学习,上课的要求进步。
丁冬冬盯着电视屏幕,撇撇嘴。
三天后易水终于明白了撇嘴的动机。那一黄昏,王子着米色休闲服,带茶色DIY墨镜,提着一个小皮箱潜入丁东东家小区。
上楼,转身,取出钥匙。
开门。
穿着大汗衫,坐在椅子上的易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王子微笑,“度个假。忙你的事,别理我。”
易水心灵大受冲击,编程过程如丁冬冬写文一般陷入瓶颈。
“不好意思。要不,我走先。”
“别客气。真的别客气。我喜欢有人和我分享这间房。”
王子转身,施施然入内,清灵灵的空气打着转儿,在王子身边金光闪闪地招摇。
易水眨两下眼,望着举手投足轻轻翩翩的王子,默。
美加不去,来此何事,不懂不懂。
王子是来做饭的。很善良地没要丁冬冬钱,连让她给个好脸色也没去争取。
王子给丁冬冬和易水做饭吃,然后拎着两个人的衣领到饭桌前,恨不得喂给他们。易水于是懂得什么是爱屋及乌。
丁冬冬有三不主义。不和王子讲话,不关心他的存在,不鸟他的搭讪,可是就没有不吃他的饭。
王子用他的假期抓住了丁冬冬的胃,附加了易水的。
易水恨不得代替王子对丁冬冬讲,我说他大姐,给他一次机会先。
忽一日易水和丁冬冬上街,迎面看到易水那忘恩负义的仇人,易水眼望仇人,分外眼红,那厮衣服笔挺,洋车美人在伴。
易水没有车,身边只有一个大眼睛,常以惊异目光看人的女子,气势衰到了极点,那厮走过来,示范成语恬不知耻。易水大脑飞转,在意识中用游戏终极必杀“天地同弃”与这厮同归于尽。
不想丁冬冬已抬手一个耳光打在那厮脸上,红的黑的咖啡色,被损害的毕加索。
丁冬冬安然说:“我看到苍蝇也这么打,因为实在是恶心。”
易水忽地眼眶一湿,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鲍鱼和燕窝都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