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光芒》若依_

42、值得

　　经历了长途飞行，落地时已是疲惫不堪。

　　每年加拿大的集训是国家队的保留节目，早就习以为常，但没有一次像这回这么心力交瘁。

　　一夜之间，我和莫筱筠、古芊菁变得形同陌路。相互之间的坦诚令我们如释重负，也让一切变得覆水难收。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也许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也不知道哪一天，他们会离开。

　　黎华的保姆车停在出口处，坐在驾驶座的却是他的经纪人Peter。

　　“黎华呢？”我扣上安全带，不无失望地问他，本以为舟车劳顿后马上能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大约是看出我的情绪，颇有些尴尬地向我解释：“徐心宁的另一部戏因为搭档的档期出了问题，原本下个月才出的外景下周就要拍摄，这边就只能加紧进度了。大家都是一线艺人，又都是大制作，牵一发动全身，黎华要是再不配合就没法弄了。他也是想来接你，前两天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把这几天的戏份赶完，只能先让我来接你回去。”

　　“哦。”我意兴阑珊地靠在椅背上，虽然理解他的工作性质，失望的情绪还是忍不住会冒出来。“我能去探班吗？”

　　原本只是随便一问，他却低头沉思起来，然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嗯，对，刚接到她。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她想来探班。”

　　“嗯，好。”

　　他把手机递到了我面前，男人动听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若绮。”

　　我竟有些哽咽，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充满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暂时还回不来。你坐了那么久飞机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至少也得明天吧……”

　　他的声音令我更加无法忍受想念：“我想来看看你，是不是不方便？”

　　他沉吟了一下，说：“那你来吧。”

　　黎华正身在影视城拍一部年代戏，虽然还是在本市，但开车过去也要近两个小时。我把头抵在车窗上，不停地打着瞌睡，再次清醒过来，已如穿越时空，满眼皆是三十年代的建筑。

　　我们进入片场时剧组正在准备下一场戏，人来人往，嘈杂不堪。我的目光越过所有喧嚣，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挺拔的身影，他也似有感应一般，回过头迎上我的目光。

　　他穿着挺括的白色衬衫灰色西装马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即使身处杂乱的环境下，也仿佛光芒加身。柔情蜜意从那双迷人的眼睛里溢出来，只一眼就令我窒息。

　　他穿过忙碌的人群，来到我的面前，轻轻拥了拥我，动作很小，却很郑重，柔软的唇贴着我的耳廓，要命地蛊惑人心：“好想你。”

　　耳根发烫，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小声回应：“我也是。”

　　“你应该好好休息。”他轻抚我的脸，语气没有嗔怪，尽是疼爱。

　　我想此刻我的样子一定很憔悴，可是只要能见到他，再累也无所谓，只是身在公共场合，不得不顾忌身份。“我可以在旁边看你拍戏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今天剧组里都是老面孔，不会有什么问题，”他顿了顿，征询的目光里有着不明的意味，“你确定要看吗？”

　　我只当他是怕我太累，于是乖顺地说：“我看一会儿，如果觉得累，就回去休息，好不好？”

　　“明天训练吗？”

　　“会休息几天，调整时差。”

　　“那就不要回去了，一会儿让Peter先送你回剧组的酒店，你在我房间休息吧？”

　　“嗯。”

　　待到导演一声开拍令下，我才恍然为何黎华会问我是否确定要看他拍戏。

　　这场戏的场景是在一间书房，男女主角起了激烈的争吵。上一刻还对着我含情脉脉的眼睛，这一刻愠怒得仿佛能喷出火来。他真是天生的演员，镜头一对准他，就能立刻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只有那张无论在何种情绪下都一样英俊的脸，还留有黎华的影子。

　　他抓起徐心宁的胳膊，狠狠地将她甩在书桌上，顺势……

　　我倒吸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Peter，又看了看导演，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只有我看不下去。监视器里，他正放肆地吻着徐心宁。

　　百爪挠心。

　　我紧紧地攥着拳，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只是拍戏只是他的工作，可是我高估了自己，妒火在心中愈烧愈烈，偏偏这个镜头长得没完没了，导演怎么都不喊停。

　　“Sorry。”却是黎华先停了下来，一边体贴地扶起徐心宁，一边对导演说，“我觉得，解自己扣子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多余？在这样冲动的情况下，是不是直接扯她的扣子比较好？”

　　我简直要跳脚。

　　导演若有所思，黎华便走到他身边，抱着手站在他身边看回放。

　　我用力地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刚好被他飞过来的眼神抓到，自觉无趣地向他做了个手势，拉着Peter离开片场。

　　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生，迷迷糊糊不曾深眠，却又昏昏沉沉地醒不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枕边温软的气息令我一下子安心起来。

　　我稍稍一动，他便醒来，伸手将我揽近，背贴着他的胸膛，温暖将我紧紧地包裹：“睡得还好吗？”

　　“嗯，现在几点了？”

　　“半夜两点多。”这一觉竟也睡了十个小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饿吗？还是继续睡？”

　　从下飞机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进食，这一会儿的确饿得慌，但想到深更半夜的，他又刚躺下休息，还是作罢：“继续睡吧。”

　　“我带了凉面和点心回来，要吃吗？”

　　我不想起床，但是看到黎华心软了。

　　“这里的酒店条件不好，也没地方热菜，我就给你带了这些，等明天把戏赶完了，再请你吃好的。”他坐在我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狼吞虎咽。

　　其实凉面放久了口感也很差，可我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心里也是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有一点甜，又有一点酸。
　　“你睡不了多久就得起来了吧，赶紧先去睡吧。”

　　“没事，习惯了。”

　　这句本该让我心疼的话，这会儿听来却怎么都不顺耳，于是埋着头，默默地把凉面吃完。

　　刷牙洗脸完毕，一走出洗手间，就被收进熟悉的怀抱，亲吻如雨点，密密匝匝地落在我的脸上。我使了好大劲才将他推开：“别闹了。”

　　他的身体一僵，没有再继续，只是将我搂在身前：“怎么了？”

　　“早点休息吧。”我垂着眼睛，视线刚好落在他性感的锁骨上，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有非分之想。

　　“若绮。”他严肃起来的声音不怒自威。

　　锐利的目光令我败下阵来，喃喃地说道：“我脑子里都是你吻别人的样子。”

　　他怔住：“那是拍戏，都是假的。”

　　“可是你确实吻她了，而且那么激烈，还拍很多条，演员也是人，也会有感觉吧……”

　　“你也演过戏，那时候你也没对我有感觉。”

　　“我们又没拍过吻戏。”

　　他突然长久地沉默，眼里的温度骤降，黑夜悄无声息地降临，浓重得像要把人吞噬。

　　我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被他按在墙上狠狠地吻着。他的舌没有侵入，冰凉的双唇紧贴着我的双唇，辗转纠缠，像要把我撕碎。一点爱都感受不到，只有强烈的恐惧感将我笼罩，双手却被他牢牢禁锢，我如同被囚禁的小兽，只能在嗓子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他放开我，上一刻的压迫感荡然无存，微眯起的眼睛里满是促狭：“这样，再加上一米之外的摄像机，还有周围那么多双眼睛，会有感觉吗？”

　　如此收放自如，简直可怕。我又羞又恼，咬牙切齿：“谢谢黎老师指导。”

　　他没能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开怀的样子与镜头前完美却疏离的他判若两人，我的嘴角不知不觉也被他牵动。

　　他笑着叹了一口气：“若绮，这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所以才矛盾，不愿无理取闹，却又没法不难过。

　　下巴被他轻轻抬起，目光撞上他的一泓深情：“以后我会注意，不再接过分亲热的戏。”

　　他的体贴让我动容：“我不想你为了我……”

　　“当然是为了你，因为你值得。”

　　“黎华……”

　　我什么也没有说，就被他以吻封缄。

　　后面晋江不让我写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