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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发疯的邹秋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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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秋良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地将胸腔里的浊气吐出来。他需要深呼吸,他怕自己上一面还坐在辛迟的对面,下一秒就冲到了辛迟面前与这个暴君撕咬。
“老师,说吧,你到底要去哪里?”辛迟无视了正处于暴怒中的邹秋良,云淡风轻地问。
深呼吸已经没有办法压制邹秋良心中的怒意了,他猛地抬手,原本被握在手中的银质汤勺被他摔在了铺着洁白印花桌布的桌面上,盛着薏米粥的草绿瓷碗被打翻了,薏米混着红豆在桌布上黏黏地淌着,原本还是一片整洁的桌面一片狼藉。
“小迟,你是怎么还能做到这么无所谓?”邹秋良的胸腔急促地上下起伏着,一字一句具是杜鹃啼血。
看着邹秋良发火,辛迟感觉自己的全部骸骨都充斥了火气,他的桃花眼被大大地睁着,灰到渗黑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到炫目,更让人心惊。
“你,到底,要去哪里?见什么人?”辛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邹秋良,一字一顿地说。
邹秋良的牙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仿佛那压根就不是自己的肉。他没有再发疯,而是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迈大步子气咻咻地起身就往大门的方向走。
明知自己逃不出去,可邹秋良就是不想和辛迟在同一片屋顶下,这样子只会让他喘不过气。
就在邹秋良起身的那一霎间,辛迟就站了起来,两人间的距离是偏欧式的长餐桌的长度,所以辛迟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就跨出脚追邹秋良。
混血儿的身量极高,腿也是极长的,邹秋良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一股力量抓住了,他的双手没有目的性地乱甩着,身后的人看要抓不住了,便将他抱起来。
邹秋良的双脚一离地,就开始乱蹬,“踢死身后的活阎王,踢死你……”此时的邹秋良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他的双眼烧红了,每一次下脚,当真是想把抱着他腾空的人踹死。
可他不知道,自己穿着的室内拖鞋早就掉在了地上,双脚悬在地面上压根用不上力。
辛迟不太受得了怀中人像是小兽被抓时的疯狂,索性双臂收紧,将怀中人扛到了肩上,抬腿走向门口的方向。
“辛迟!辛迟!你放我下来,你个畜生,你听见没?”邹秋良都不知道自己的口中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挑难听的话骂着穿着条纹休闲西装的人。
“砰——”辛迟将锁着的七彩琉璃门一脚给踹开,抬手在邹秋良的臀部上狠抽了一巴掌。
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是打在臀部上,邹秋良垂在辛迟背上的上半身挣扎得更厉害了,活像煎锅上的鱼。
“你打我,你又打我!辛迟,你就是一王八蛋!王八蛋!”邹秋良忍不住破口大骂,带着怒火的声音很大,伴着琉璃门撞在墙上的声响,足以惊动宅子里的所有人。
小汤山是辛迟最喜欢的住的地方,因为在这边的别墅里,邹秋良曾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伏在自己的胸膛上说:“小迟,我想和你现在就白了头,好不好?”
在邹秋良说那句话的时候,也正是如昨夜一般安宁的夜晚,辛迟在听到邹秋良的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胸口的地方涌上一股暖流,随着左心房血液流经全身,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可是,现在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和自己白头的人却像中邪了般要躲着自己,辛迟完全不能接受这么大的反差。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说好要给你心仪已久的棒棒糖,但最后在你盼星星、盼月亮后,竟然甩过来一根纸棒。
踹开门的辛迟昂着头稳稳地将肩上的人扛着走下台阶,能成为辛迟随从的人必然极有眼色,见自家少爷将人从屋子里抱出来,赶忙将车门开好,司机早已准备就绪。
因为昨夜就定好要出门,所以家里的下人们早就将邹秋良出行要用的车给准备好了,是一辆安全系数极高的沃尔沃,虽然生产这车的公司已被别家公司收购。
邹秋良还在不住地闹着,辛迟的脸色也越发的冷寒。他几个大步伐就将人从室内扛到了车前,家里的下人和公司的随从们都将头埋得很深,小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尤浩业代辛迟去了公司处理事情,他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辛迟用不惯别人,就将自己的特助何安就在了辛宅。早在辛迟出现在高高的台阶上时,何安便弯着腰,用手挡着车窗框。
辛迟走到车跟前,扯着辛迟衬衫的后襟。邹秋良身后用不上力,被辛迟生生地从肩上扯了下来,就在他滑下来时,辛迟手上一用力,便把邹秋良甩进了车的后座中。
邹秋良被摔得发蒙,眼前黑晕还没有消退,他只好可怜兮兮地缩在后座上等着视线恢复正常。
辛迟没有管邹秋良是否舒服,他只管乘着邹秋良还没有从后座上爬起来的时候将车门关上,自己从另外一侧的车门上车。
何安见两人都上了车,自己也小跑着走到沃尔沃后面的奥迪旁,钻进自己的车内。这是公司高层标配的车,司机也是公司给配的。
前面的沃尔沃慢慢地提速,平稳地驶出了别墅区前院的花园,保镖乘坐的车一直停在了别墅区外围,此时正压在沃尔沃车前,充当先遣部队。
载着何安的司机老王见前面的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了,也开始将自己的车提速,与前面的车辆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何先生,你说刚刚邹先生被少爷那么一下子,是不是得骨头散架了?”老王冲着车内镜问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何安。
何安早半夜就没有再睡,伺候大Boss是件极其苛刻的工作,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压力大到睡不着,即使自己不是刚出茅庐的愣头青,压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老王啊,这是你该管的事情?”何安没有睡好,神情有点萎靡,不咸不淡西回答道。
老王不是傻子,不是听不出何安的画外音,连忙将自己的双唇抿得死死。
“你以为邹先生会疼?你这眼力劲儿还开车,以后我都不敢坐。你就没瞧见少爷的重心压低后才将邹先生甩进车里的?不疼啊。邹先生疼一下,我们少爷只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