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画》青青梅子

16、暗流

　　对于本来就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屁孩，还抱着自己的小不点儿子到处炫耀的人，青梅表示，鄙视之。
　　没办法，十四就是被鄙视的对象。
　　可是德妃娘娘高兴的很，命令下人们将永和宫好好的打扫了一番，就差张灯结彩了。一时十三和十四都抱了孩子过来拜访。因着新添的一子一女凑成了“好”字，德妃娘娘对小孩子简直爱不释手。两位公主忙赶过去恭祝好事成双。虽然青梅万般不愿，还是不得不跟去。
　　一见十四那得瑟的样子，她不由丢过去一个白眼。喜悦中的十四没有发现，正跟德妃撒娇。青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破孩，怎么带小孩啊。
　　十三倒是冷静，与瓜尔佳氏恭顺的坐在一边。瓜尔佳氏抱着女儿，脸上的幸福掩不住。两位公主好奇的凑上去看侄儿侄女。
　　“这孩子，多像你小时候。”德妃笑的合不拢嘴，不停的逗弄十四的儿子，那小孩子就一直笑一直笑，“你四哥家的弘晖这阵子身体总不大好，我就说，早该给他添个弟弟妹妹，好有个玩伴，省得寂寞。十三的丫头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儿，皇家的孩子总是不输人的。宫里也该有点喜庆的事情了。”
　　“您想要多少孙子孙女，儿子就给你生~”十四回道。青梅又感到一阵恶寒，是你生还是你老婆们生啊，你就一播种机而已。
　　“就你这嘴讨人欢喜。”德妃点了点他的头。“下胎额娘要孙女，你应承的了么？”
　　“这个，下胎不是，下下胎总是，总有一胎是孙女。”十四俏皮的回答。
　　舒舒觉罗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微微的低下头。
　　青梅看的真切，心下一八卦，应该是舒舒觉罗氏担心仅仅出于子嗣的因素，十四的老婆也会越来越多吧，况且现在嫡福晋的位置还空着呢。不由得无声的叹息，后院的女人啊。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天，没有让自己变成这样担惊受怕的女人？
　　唉，不想变得这么复杂。过自己单纯点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呢。
　　送十三和十四出去的时候，十四悄悄在她耳边道：“爷怎么觉得你在吃醋呢？”
　　“呃？”青梅一个激灵。
　　“不过好像不是吃爷的醋呢。”十四笑道。
　　“爷，你开奴婢玩笑~”青梅正要申辩，十四已经快步跟上十三两口子了，一面还呵呵的笑着，弄得十三莫名其妙。
　　好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可以不去想元宵节，可以不去想草原，可以不去想平日那些细水长流的时光。可以的话，什么都不想……
　　宫里却传来了选秀的消息。大概就是皇上给自己和儿子们、宗室们物色大小老婆了。
　　本来青梅对这消息不感冒，主要没有那么多八卦。但是她在从造办处回永和宫的路上，硬被十四拖去了储秀宫，说是去看秀女。
　　“用得着这样么，爷？”青梅无奈道，“您的儿子还在吃奶啊。”
　　“嘘。”十四捂住她的嘴。
　　两个人正躲在假山后面，看着一列粉色宫装的少女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缓缓走出储秀宫。
　　“第三个很漂亮。”十四悄声道。
　　他指的那个女孩子往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青梅想，自己的发髻可能露馅了。不过，这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十四这孩子，前阵子还在炫耀儿子，这阵子就在找下一个老婆了。
　　好吧。十四什么事儿干不出啊。为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叹息。好歹她们两个也是选过秀的。
　　“嗯，爷第一眼就看上她了。爷向额娘讨去。”十四很肯定的说。
　　“呃？”青梅斜眼看他。
　　“爷觉得喜欢啊。”
　　“呃？”
　　“你那什么表情？爷觉得喜欢的就会去讨要。有必要遮遮掩掩么，喜欢的女人，就是要去争取。”
　　“呃？”
　　“真受不了你这白痴表情。你就不会说点别的？”
　　“哎哟，爷，别敲我脑袋啦！”
　　静下来想想十四的话，喜欢的就去争取，要是不够喜欢的呢？连争取的心思，或许都没有动吧。这么一想，又有些释然。好吧，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也好。所谓的还没有开始便已结束，或者注定结束，是这样的么？
　　十四的行动倒是很快。这次皇上在秀女中挑选了几个进后宫，指婚了一些，又留了一些官家女子做见习女官，分在各个宫中，据说实习满一年就择人指婚或者自行回家。那名叫子君的少女被分到了永和宫。以后十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女孩子了。
　　另外一名叫玉萝的少女被分到八公主的身边。起初青梅有些疑惑，后来仔细一想，是了，她应该还没有被哪位主子看上，否则早去了哪个娘娘的宫里。因着本是千金小姐，只是来实习而已，所以八公主也不会分配什么活儿给她，一般只是让她陪着读书写字作画而已。
　　她长得很秀气，没有子君那样出挑，却是很耐看的那种秀气，脸上略略施粉，首饰之类比较少，既不张扬也不寒碜、恰到好处的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舒服。
　　嗯，这叫介于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之间，是宫里少见的类型。
　　青梅这么评价。她相信的自己的评价是中肯的，也是大家心里想的。
　　所以她毫不意外某一天，十三踏进来的时候，看见玉萝便愣了好大一会。
　　那时她的胸口又开始闷闷的痛了。十四虽然平时不靠谱，有时候还是说对了的。

作者有话说

　　人生总还是有点小风小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