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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八 远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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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碧潭,水尤清冽,假山叠叠,青树翠蔓,竹影斑驳,参差披拂。四番队的庭院,四季如春。北川弯过几个拐角,来到了休息室所在的走廊外,便停下了脚步。北川只见空寂的长廊中一抹黑色的身影早已负手立于此间。
白哉透过门微开的缝隙,向屋中望去,含情脉脉的视线正好落在病榻上清丽柔美,窈窕脱俗的女子身上。而绯真此时正望着窗外,紫色的眼眸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太过于专注,绯真并没有发现门外的人已在那站了多时。
“朽木副队长,你在门外干嘛?不进去吗?”话语间北川脸上已露出笑容。
而屋中绯真听到门外的话时,如同被五雷轰顶。立马转过头望向门外,果然有一抹黑影立于门外。
“不用,路过而已。”语气依旧冰冷一如既往冰冷。
白哉话语间已朝北川走去,最后擦肩而过,离开。北川转头看了眼白哉离去的身影,伸手挠了挠头,十分不解,暗想:“这里面不是死胡同吗?路过这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屋内,绯真已听清了外面两人的对话,可她还是用自己全部剩下的希望死死地盯着门外,可是就在门推开的一瞬,绯真剩余的希望也化作了死灰。来人意气风发,爱意盈盈,显然不是绯真心中所望之人。虽说有些勉强,可是绯真还是露出了笑意。
“北川,你来啦。”看见北川,绯真勉强笑道。
“嗯,听卯之花队长说你生病了,我就过来看看。”话语间北川已坐在了榻前。
一番队总队长室。
一个耄耋老人坐于屋中正首,双手交叠,覆于胸前的杖头上。微耸的双肩和微弓的背,让人看上去觉得眼前之人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再望向那双眼睛,微眯的双眼透着一股懒散,可在那懒散的眼眸深处却如刀光剑影样的阴寒。正襟危坐,样貌行止,不怒便威,仿佛就连周围的空气也是肃然起敬。眯着的双眼定定盯着眼前的男子。森寒的目光,令人窒息。
“朽木副队长。”威严的声音在安静的屋中突然响起,“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嗯。”冰冷而又平静的语气,仿佛是回答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好,那现在老夫下令,命六番队副队长,远征虚圈,为时十日,明日午刻出发。”
“是,山本总队长。”白哉缓缓回答道。
语落,黑影一闪,消失在了屋中。
不似四番队那样四季如春,千叶大宅的庭院中透着丝丝寒意。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穿暗紫锦袍,衣袍的袖口和衣边镶嵌着暗金的花纹,看上去尊贵无比。中年男子立于庭院中,负手仰望着枝桠上凝结的冰霜,听见身后传来轻盈的步伐声,立即收回了视线,转身望向来人。
“美姬,事情办好了没?雄厚的声音在这空荡寂静的庭院中传开。
“我去四番队没有遇见白哉,我叫人转告他了。”千叶道,“爹,四番队会收留流魂在哪里吗?”
“流魂?”千叶鸿彦迟疑问道。
“嗯,昨日我去找白哉没找到,却看见四番队休息室中只有名流魂。”
“什么!休息室中竟然有流魂在那。”千叶鸿彦不可置信地道。
“是啊,爹,有什么问题吗?”看着父亲不可置信的表情,千叶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解罢了。”千叶鸿彦摇了摇头,道:“对了,元宵节的贵族聚会你自己准备怎么样了?”
“嗯,已经准备就绪了。”千叶胸有成竹地笑道。
“那就好,到时候你好生表现就是了,白哉那里就由爹来帮你吧。”千叶鸿彦宴宴道。
千叶闻言,芳心窃喜,笑吟吟地道:“谢谢,爹爹。”
正当父女二人有说有笑之时,房顶上黑影晃动,随即跃下一人,单膝跪地,拱手道:“主人,刚才有消息传来说,朽木白哉自荐远征虚圈,为时十日,明日午刻便出发。”
“什么!”父女两人异口同声地诧异道。但随即千叶鸿彦向地上的黑衣人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语落,黑影一闪,消失在了庭院中。
“爹,这可怎么办啊?”千叶慌道。
“别着急,现在着急也没用,只是去十日而已,明天出发这样算起来正月十四便可回来,正好可以赶上元宵节的聚会。”千叶鸿彦思索道。
“可……可是虚圈很危险。”千叶依旧慌道,“不知道白哉能不能够平安回来。”
“哎,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千叶鸿彦摇了摇头,无奈叹道,“古往今来,远征虚圈的死神都是九死一生。”
“可……”千叶正欲在说,却被千叶鸿彦打断。
“罢了,这种事不是你我能够管的了。”千叶鸿彦朝千叶摆了摆手,拂袖离去,只剩下千叶一人站在庭院之中。寂寞娇媚的身影随着冷空气延伸至远处,与覆盖枝桠的冰霜交叠在了一起。
此时的千叶是愁眉苦脸,郁郁寡欢。而远在四枫院大宅的四枫院夜一却是悠闲自得,逍遥自在。
夜一此时正躺在摇椅之上睡着懒觉,一件厚厚的貂皮大衣搭在了她的身上,挡住了寒冷地侵袭。
“夜一大人……”
夜一仿佛没有听见,依旧靠在摇椅上熟睡,安详的睡颜还带着盈盈的笑意。
“夜一大人……”音量高了几分,语气里也带了丝不悦。可是夜一依旧没有醒来。
“夜一大人,此事和朽木副队长有关,如果不听的话,那碎蜂告退了。”碎蜂望着睡熟中的夜一冷冷道。
“什么!跟白哉小弟有关。”听见“朽木副队长”夜一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激动道。
“朽木副队长刚已向山本总队长自荐远征虚圈,为时十日,明日午刻出发。”碎蜂说的十分平静,可夜一听着却甚是诧异。
“什么!”夜一丢下这两个字就消失在了庭院中。
十三番队队舍。
一直黑猫从屋顶中轻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一名正欲喝茶的紫发男子的头上。男子先是一怔,但随即伸手将头上的黑猫拎了起来,往远处一扔,并怒道:“你没事变成猫往我头上窜干嘛?”说完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黑猫落地之时化作了人的模样,变回了夜一,开口道:“喂,海燕,白哉小弟明日要去虚圈了。”
“什么!”海燕闻言将刚饮在口中的茶尽数喷出,激动道,“你是说朽木家的那个嚣张小鬼要去虚圈?”
海燕的反应早在夜一的预料之中,夜一故作平静的点了点,补充道:“嗯,要去十天。”
“什么!还要去十天这么久。”
“嗯,白哉小弟自荐的。”夜一依旧平静的望着海燕,继续说道。
“什么!居然还是那个嚣张小鬼自己要去。”海燕有些不可置信。
“嗯。”
……
半晌的沉默,海燕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突然哈哈大笑,戏谑道:“该不会是那嚣张的小鬼好日子过腻了吧?”
“不知道。”语气依旧平静,“我去打听打听。”
余音未了,夜一便已消失在了海燕眼前。看着夜一一下不见了,海燕愣了愣,随即开口喊道:“喂,等等……”可是并未有人回答他。
朽木副队长远征虚圈之事不过片刻就已传的沸沸扬扬,而此时的朽木府厅堂中却是一片肃静。朽木府现任当家朽木银铃坐于厅堂正首,数位长老分别坐于两侧,而白哉则站于正中。
“远征虚圈一事事关重大,白哉你可是想清楚了。”平缓而又沉着的语气打破了厅堂的寂静。
说话的是一位年至古稀的老人,不似山本总队长老态龙钟的模样,这人样貌威严,坐姿笔直,华发束着牵星箝,脖子围着银白风花纱。脸上满布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但即使这般模样却也难掩自身的高贵雍容之气。此人便是坐于正首之上的朽木银铃。
“是啊,白哉此事可非同小可啊,搞不好命都没了。”
说此话的人和朽木银铃年纪相仿,不似朽木银铃的俨然,话语间这位老人捻须微笑,甚是和蔼,可是在那含笑的眼底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森然。这长老正是位于左首第一位的朽木聂寒。
“白哉自是已考虑周全,如若白哉能有幸回来,自是最好不过。但如若就此命丧虚圈,那朽木家当家一职白哉也无能胜任,也就此为朽木家鞠躬尽瘁,到时祖父大人再另寻良才。”白哉侃侃道来,面色木然。
白哉这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恭敬有礼,令人无法反驳。朽木银铃闻言只好问道:“那此去虚圈已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就绪。”白哉冷冷答道。
“那好,就这样吧。”
语落,朽木银铃拂袖向后堂走去,众长老见朽木银铃离去,都纷纷起身,鱼贯而出。白哉仰头望着流魂街戌吊所在的方向,怅然若失。天是蔚蓝的,大地是雪白的,可是白哉内心却是灰暗的。待众长老全部离开后,白哉才独自安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