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曾经沧海》公子好逑

8、章七 身份

　　北川只是轻微挪动了下脚步，白哉就已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于是转身站起。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的刹那，皆是一怔。都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在这里。

　　诧异过后，北川英俊的脸庞再次露出了那如冬日暖阳般的温暖的笑容，道：“原来朽木副队长也在啊。”

　　闻言，白哉心头一颤，转头看向绯真，见绯真并未醒来，这才放宽心道：“嗯。”

　　虽说只是简单的一个“嗯”字，但冰冷的语气，令北川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虽然外面天气甚是寒冷，但此时此刻北川置身在这休息室中，只觉得这室内的寒气比外面更是逼人，这种寒气是刺骨般的寒意，令北川毛骨悚然。

　　北川暗惊道：“这朽木副队长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的寒气逼人。”但北川心里虽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问道：“朽木副队长，绯真可好？”

　　“安好。”冰冷的语气淡而缓。
　　“那朽木副队长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我可以照顾绯真。”

　　“绯真我自会照顾，不劳你费心。”语气冰冷而又坚定地道，“况且她现在还未醒来。”白哉如此地回答，着实令北川吃了个实实在在的闭门羹。

　　看着白哉如此决绝地拒绝，北川只得啼笑皆非地答道：“那好，明日我在来，告辞。”

　　语落，北川深深地看了绯真一眼，这一眼，百感交集。而此刻白哉也定定望着北川的眼眸，这一眼，明察秋毫。虽然这一幕只有一瞬，但却彷如永恒……

　　紫色的眼眸缓缓睁开，一片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绯真不禁有些迟疑。随即环顾了下四周。四面的墙壁也如同天花板一样的白。左首的墙上开了一扇小窗，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景。

　　绯真动了动手臂，虽说全身已不似昨日般的疼痛，但却是有些乏力。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惊醒了趴在榻前熟睡的人。

　　“绯真，你醒了。”白哉见绯真已经醒了，便道。
　　“白哉大人，好像是绯真将你吵醒了。”绯真略微歉意地道。
　　“不碍事。”白哉见绯真似想坐起，便将绯真扶起身，坐了起来。
　　“白哉大人，绯真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淡淡的语气，仿佛在白哉眼中这个时间并不算长。
　　“让白哉大人守了绯真一天一夜，绯真很抱歉呢。”绯真面露歉意。
　　“绯真，照顾你是我应该的。”白哉握住了绯真的手，柔声道。

　　白哉握的这样突然，令绯真不由有些羞色，白皙的脸庞瞬间泛起微微的红晕，想缩手，却不料白哉握的更紧。

　　“白……白哉大人”绯真将头撇向窗外，讪讪道。
　　“什么事。”见绯真不再反抗，白哉嘴角微微浮起一抹浅笑。
　　“去……去……”绯真本想说“去弄点吃的来”，但却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绯真狼狈的模样，白哉脸上笑意更明，但随即柔声道：“我去弄点水果回来。”

　　语落，白哉转身离去，她见白哉如此明了自己心意，不由地更加脸红。看着白哉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这种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不久，“咯吱”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闻声绯真撇过头莞尔道：“白哉大人，这么快就……”话犹未了，绯真便看清来人并非白哉，于是敛去了笑容，“回来”二字瞬间顿在了舌尖。

　　门开处一袭红衣女子映入绯真眼帘，女子迎着绯真的目光走了进来，袅袅婷婷的步伐和着娇媚的身躯更显来人的娉婷之态。褐色的眼眸如玛瑙般美丽动人，眉宇间神色倨傲却又不乏妩媚之色。

　　“你是？”看清来人自己并不认识，绯真问道。

　　千叶闻言并未回答，而是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了番病榻上的女子，双眉微皱，问道：“白哉呢？”

　　“白哉大人还未回来，你暂且等一等吧。”

　　“算了，不用了，你告诉白哉说元宵的贵族聚会请他务必参加。”千叶挥手道，“就跟他说我千叶美姬来找过他。”

　　听到“贵族聚会”绯真已是吃惊，而当听到“千叶美姬”的名号时，绯真已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只得颔首回应。

　　千叶见绯真点头，本欲离去，但又有些疑惑，遂不解地问道：“你好像不是死神？”

　　此时，绯真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千叶这么一问，有些惊慌，但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绯真只是区区一介流魂。”

　　千叶闻言甚是惊讶，暗付道：“流魂街的平民怎能来这四番队的休息室中养病。”但是千叶越想越是不解，索性不再理会，转身离去。只留下绯真一个人在休息室中百感交集。

　　不久，白哉便再次出现在门处，只是手中多了一篮水果，看见绯真出神的望着窗外，没有留意到自己进来，便道：“绯真？”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用看便已知来者何人。绯真转过头望向白哉，沉默了半晌道：“白哉大人，刚才千叶小姐来找过你。”

　　白哉闻言，身子一僵，艰难的开口道：“什么事。”

　　“千叶小姐请白哉大人务必参加元宵的贵族聚会。”绯真平静无波地叙述着，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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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的沉默后，白哉见绯真不再作声，本欲放心，却不料就在此时绯真开口了。

　　“白哉大人，你究竟是什么人？”绯真萧索的语气中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绯真，我姓朽木。”话一出口，白哉也有些惊讶，从未想过这一刻自己竟是如此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朽木……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继承人——朽木白哉。”绯真自嘲地道。语气甚是凄凉，这一刻她已不再抱有希望。

　　“绯真……”白哉望着绯真的眼眸，柔声喊道。

　　而此时绯真也正好看着白哉的眼眸，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这一刹那，绯真心头一颤。她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眸子，她在那里看到一抹傲然，由深变浅，最终变为了落寞与哀求。绯真撇过头望向窗外，她不忍在看，因为她怕下一秒自己就已无法自拔。

　　“白哉大人若是想寻花问柳，那还是请另寻良缘吧。绯真并非白哉大人眼中的风尘女子，朽木家的门第，绯真也高攀不起。”话语间，绯真眼角已是泪光闪闪。

　　闻言，白哉身子一晃，差点坠下，辛亏自己及时后退一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子。这一刻，白哉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在意眼前的人，因为只有她才能让他这样的无助与心痛。即使自己很想挽回，却又无力挽回。因为现在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而他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看不见她眼角闪闪的泪光。

　　“绯真，原来我在你眼中竟是这般不堪。”白哉自嘲道。深邃的眸子里已满是讥讽和寒意。

　　闻言，绯真极力抑制住眼中的泪水，转过头来，朝白哉强颜一笑道：“白哉大人，绯真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余音未了便又望向窗外。随后白哉的声音不再响起，只听道渐远的脚步声……

　　窗外的世界是片缟素，如同绯真此时的内心，是一片凄凉的白。簌簌落下的雪花，偶尔有几片会飘落进这室内，但更飘进的却是绯真此刻的冰凉的心。

　　也许当他看到她眼角的泪光后，他就会留下。也许当他再次柔声唤她，她就不再忍心。也许如果没有第一次的错认，就不会有第二次的重逢，他们之间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羁绊。

　　可是这世界没有也许，人总不能一直后悔过去，埋怨当下，这样前进的步伐就会停止，而人应该向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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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入耳中，绯真依旧望着窗外，并未回头。待脚步声止歇，绯真便道：“白哉大人，绯真都说了，想一个人静静。”

　　“哦，那我明日再来好了。”平淡语气里满是失落。

　　听见声音并不是白哉的声音，绯真猛然转头，却见北川站在门处，垂目低眉，细长的刘海遮住了他那双清澈透底的蓝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感情。绯真望去，唯能看见刘海下的阴影。

　　只是一瞬，北川便已转身离去。绯真望着北川离去的背影，这背影就如同腊梅，孤寂傲然。而这个背影和他上次转身离去的背影竟是这般相似，带绯真还未回过神来，北川的背影便隐没于门处。绯真已是多日不见北川，本想挽留，却又发现话竟哽在喉中，发不出声。只能任他离去。

　　这一天，绯真一个人在休息室中只觉得怅然若失。而这一夜，绯真是辗转难眠。而这一天一夜，绯真内心都是五味杂陈。第一次，绯真觉得一天一夜竟是这般的漫长。

　　而经过这一天一夜绯真才知道，原来她错了。她本以为自己能够想通，但现在才发现“想通”二字并非她想的那般容易。突然绯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当初竟然天真的以为北川能够想通。直到现在自己才知道到什么叫做“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