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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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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我早早的就被唤了起来,及至到了院子里脑袋里还乱糟糟的。
管院的见到我也没多废话,只是板着个脸指着角落里的一堆大缸,吩咐我一个个自这边院子搬到另边院子。
我也不多说,挽起袖子闷头按其要求都搬好。
抬头却见那管院的一脸严肃道:“这边不好,还是搬回去吧。”
得!一句话命下来,我满头大汗的重新一一搬回去。
然后她又漫不经心道:“算了,我看这样还是不好,还是搬过去吧。”
我闻言住了手,蹙了眉头站起来瞪着她。
“这位姐姐,我看这么搬下去,即便到天黑也搬不成。”我吸气吐气几次,心平气和道。
“我说让你搬,你就给我好好做!搬不好,今儿一天饭都别吃。”那人斜着眼瞧我傲慢道。
我耐着性子赔笑道:“这些大缸到底放在哪儿,你说个准成,这挪来挪去的,咱不嫌累,这些缸也经不住啊不是!”
“我就喜欢看着你搬来搬去的,怎么着吧!”那人一脸轻鄙的模样哼道。
这算怎么着,找由头欺负人呢!
我就纳闷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良善好欺负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跑过来在我面前撒野。
爷们不懂事我也就忍忍算了,女人敢在我面前耍横,那可是真就惯不得了。
何况自打昨晚我就憋着火,今儿这人算是自己撞过来的。
我再也压不住火了,几拳过去就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
“别打了!”那人趴在地上哼哼哀哀道。
我就用脚面踢她道:“你以后给我安生点,再找茬我还揍你!”
“再也不敢了!”那人抬起肿脸求饶道。
我见她这样,就也不再说别的,转身就去吃午饭。
吃的时候我还琢磨着,这管院的要是日后报复使坏,大不了我抽她一顿甩手走人。
反正我没签契,做的是短工,想走人就能走人。
然而那个管院的果然是个欠抽的,下午再见我时,不仅收起了先前轻视的嘴脸,还满面殷勤的对我点头哈腰,边引着我见他主子,便让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丞相腹里能撑船。
我没搭理她胡言乱语,但最后还是对她咧嘴笑表示不计前嫌,心说就冲着我醒来遇见这些事,要真计较太多,早抹脖子了。
我匆匆的随着管院进了公子的书院,跨进门槛,便见楚公子青衫长袍,墨发半束半垂肩侧,淡雅脱俗的正对着院内一片桃花瞧。
“葛玉春见过公子。”我顺着瞧了半响,也没看出这片桃花有什么特别的,行礼道。
楚公子闻言回首,衬着漫漫桃花的灼灼风华对我温温一笑。
我的心突然好像借着东风,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呐!
我微微感叹下,这才是真正的大家公子啊。
然后他道:“玉春这些日子住的还惯吗?”
我醒过神来,客气道:“习惯习惯。以前听闻楚府对下人一向宽厚,这些日子下来果然衣食甚好,小的手上的活计也做得顺手。”
他闻言不置一词,静默了片刻,突然道:“你最近做的都是什么活计。”
我道:“我也就仗着力气大,平常劈柴搬运物什。”
说完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惊诧一闪而过,随后仿佛遮掩似的转头又高深莫测的看眼前的桃花。
“楚公子平常这么忙,还如此关心下人,实在是小人的福气。”我站在他旁边又道,内心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然而对于他的心思实在是搞不明白,就索性不想。只是觉得身为一个短工还让公子这么惦记着,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继续道:“若是公子有什么要吩咐的,小人定当竭力去办。”
“说起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做。”他又转回头看着我,面上浮出一点笑意,他这一笑,如柔柔月光洒满水面。
“这块玉本是我一友人托我物归原主的,然而茫茫人海若寻得一人,实属大海捞针。我思来想去,觉得有负他人所托终是难安。然而男子有诸多不便,所以我想着不如找个稳妥的人帮我去做这件事。”说着,他的手上呈过来一块小巧圆润的玉坠,摊在我的面前。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他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人。
可是楚家这么大的势力都找不到人,我一个打杂的能去哪里找啊。
更何况我一个做短工的,与他也不过统共见了两回面,怎么就觉得我稳妥了?
这楚公子还真是眼光别致的很。
然而我还是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看,然后道:“又圆又绿,真是块好玉啊!”
说着抬起头,还打算着继续夸一下这玉,然而对上楚公子深不见底的眼神,我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动,只是出神的看着我半响,才把手一点点的收了回去。
“你先下去吧。”
他的神情没变,语气也没变,只是呼吸有点轻慢。
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妙,然而又琢磨不出什么来。
昏头昏脑的就又被带了出去。
走到大门口,我突然想起来要说什么,转头看管院的道:“我能换个房间吗?”
“怎的?那处住着不习惯?”管院犹豫道。
我含糊道:“自己一个房间总有点不安全-----”
管院的闻言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一时间面上高深莫测的。最后她才摸着下巴道:“你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安全的。放心,一会我回去就警告其他人,哪个再敢说闲话的,就杖二十大板。”
我寻思着也不能说半夜有臭不要脸的男人站在床边偷看我吧,可一时半会的想不出其他借口,只好叹了口气与管院的就此别过,自己慢慢的往偏院走。
结果刚到了门口,我还没拾起斧头劈柴呢,就被人按着肩膀扭住胳膊给抱住了。
随后迅速的面前一黑,一个东西冲着脑袋就罩了下来。
我靠!这谁啊!
不带这么下黑手的。
我怒骂了声,紧接着瞬间便晕了过去。
这一晕不知到何时,朦胧中,被人一把拖了起来,用力的抖了抖。
我半睁着眼,瞧着面前站了两个彪形悍妇,其中一个正抽着旱烟卷。
于是我扭了扭身子,发现被绑的结实清清嗓子道:“姐们儿,这是什么意思啊?咱是敞亮人,您给句话,要钱还是别的,咱绝不含糊。”
那人闻言手里的旱烟卷抖了抖,斜眼奇怪的打量了我下,好一会才莫名其妙对另一个人道:“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这人的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这话说的我更找不到北了,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意思。
然而我的眼睛打量了半响,见屋子里四周都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也没其他东西,心下也勉强稳了稳。
然后便听见传来声响,门一开,一人慢慢的走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