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之北燕归秋》月上梅梢

17、第十七章

　　“一来就看见你这么没出息的样子，金燕西，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面前响起熟悉的声音，金燕西抬起头，泪水中映出白秀珠娇媚高傲的面孔。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皱眉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你啊，看看昔日高高在上的七少爷，现如今落魄到了什么地步。”白秀珠嘴角边弯起一抹讽刺的笑：“听说你在报馆里工作，燕西，你吃得了那种苦吗？我想，你干不到三天，就干不下去了吧。”

　　“这和你有关系吗？”金燕西身上终于有了力气，大步的向前走，却不料白秀珠竟然紧紧跟了上来，一直到跟进院子，金燕西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沉声道：“你想看我落魄的样子，现在也看到了，该回去了吧？”

　　白秀珠皱着漂亮的眉毛打量这座房子，半天才喃喃道：“这是什么啊？这也能叫房子吗？和猪窝差不多。金燕西，你什么时候堕落到连这种地方都可以住了？”

　　金燕西气结，但是却无可反驳，因为如果是以前的七少爷，他也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因此只好忍着气道：“我住什么样的房子和你无关，白小姐，咱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离开好吗？”

　　“没有关系了？”白秀珠眉毛一挑：“燕西，你说的真轻巧，当初跪在我面前求婚的人是谁呢？现在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怎么？知道和我没戏了，就又赶紧转身去讨好曾经的爱人吗？只可惜，人家现在也未必将你放在眼里。”

　　“这些都和你无关，当初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贪图富贵名利想高攀你。但你也拒绝了。白小姐，如果说我曾经伤害过你，现在我们已经两清了，从此后大可以老死不相往来，请你这就出去好吗？”面对白秀珠，既不能拖着她丢出去，又不能骂她打她，金燕西简直被这个突然上门的女人弄的要抓狂了。

　　“谁说可以两清？”白秀珠刁蛮的大小姐脾气却也上来了：“金燕西，我听哥哥说过，你在土匪窝里呆过，现在回北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哼，你知道仅凭这一条，我就可以让你在北京城里无法立足吗？更何况，我哥哥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知道了，到时候，只怕你连报馆里的工作也保不住吧？”

　　“白秀珠，你到底想怎么样？”金燕西真是愤怒了，可是想到这个女人说的话并不是恐吓，他心里又有一丝慌张，害怕没办法在北京立足，害怕没办法再见到清秋和孩子，他的手因为紧张再度紧握成拳。

　　白秀珠咬着唇，好半天，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柔和下来：“我不想怎么样，燕西，我们恢复到从前好不好？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两清了，那就把旧日恩怨忘掉，从头开始好不好？到时你就不用在报馆里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儿了，我会让哥哥在政府部门帮你找一个好工作，又清闲又……”

　　“多谢了，我想我不需要。”金燕西冷冷的拒绝，心里却在惊讶，暗道怎么回事？她不是都在德国结婚了吗？她说过她要找一个爱她的人，难道……那个男人背叛了她？不然为什么又跑来找我，露出重修旧好的意思。”

　　“燕西……”白秀珠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就见金燕西瞪大了眼睛，还不等她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身子就被一把推开，然后眼看着金燕西冲出去，手足无措的结巴道：“清……清秋，你……你怎么……来了……别……别误会……”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你的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清秋冷冷的说完，就将手里的钱递过去：“这是你刚才给宝宝的吧？请你收回去，我们不需要。”

　　“不，我……我只是……想给他点……零钱……买……买糖吃……”金燕西不肯接过那些钱，无奈的想着宝宝太老实了，明明自己和他悄悄说过别让妈妈知道的。他却转眼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清秋没再说话，她蹲下身子，将钱放在院子的砖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清秋……清秋，你听我说……”金燕西大声喊着，一边就要追出去。忽听身后的白秀珠冷笑一声：“你要和人家说什么呢？说当年是你对不起她？还是现在你想重拾旧情？”

　　“你……”金燕西回过头，恶狠狠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你给我走，立刻就走，白秀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现在，你立刻给我滚出去。”他咆哮着，而白秀珠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后，终于冷笑一声，迈步走出了院子。

　　或许，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它看不惯自己还对清秋有一份痴心妄想，所以才让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境地。金燕西蜷缩在地上，冷静下来后，他不得不考虑一旦失去报馆的工作，自己还可以再干些什么。想也知道，白秀珠如果真要报复自己，就绝不可能只和一家报馆打招呼。

　　不过令金燕西意外的是，高傲的白小姐并没有真的把事情做绝，所以他在报馆一做就做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白秀珠再没来找过他。而他每天都会偷偷在清秋的家门前徘徊，因为怕惹起欧阳和其他人的疑心，他都是假装匆匆走过，或是寻找什么东西，有那么两三回运气真好，正赶上宝宝在街上玩，甚至有一次，清秋大概是去哪里串门了，他还匆匆跑到街角，买了好几个糖人塞给宝宝。

　　生活固然是清贫的，但是因为离家几十步之遥的清秋和宝宝，每一天都过得充满了期待，期待着今天会有惊喜在等着自己。虽然要得到这份惊喜太不容易，鬼鬼祟祟做贼似的，让金七少爷连尊严为何物都不知道了。

　　就是在这样平淡但美好的日子里，变故就那么措手不及的发生了。

　　先是白秀珠，这个高傲的白家小姐，在销声匿迹两个多月后，又再度出现。让金燕西庆幸的是，她只是在自己的报馆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便冷笑着离去，并没有纠缠自己。事实上，金燕西也不认为现在的白小姐还会纠缠他，他已经不是昔日金公馆的七少爷了，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家世显赫的白秀珠，怎么还会倒贴着来纠缠。

　　但是当第二天，他被馆长叫去，告诉他这份工作不用做了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站在大街上，茫然看着繁华的人来人往，金燕西有些茫然，他知道，一旦白秀珠真的要断自己的路，就绝不可能是这一家报馆，去到别的地方，结果也是一样。这种受人要挟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恼火，但他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心情沉重的往回走着，意料之中的，白秀珠就站在他的门前等他，这一回她没有穿喜欢的洋装，而是换了一袭水红色的旗袍，衬托出曼妙身材，手里挎着一个小小的包，盘的高高的发髻上，点缀着几枚价值不菲的宝石头饰，更将她衬托的高贵典雅。

　　这样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属于这里的，所以已经有许多人在远处驻足围观。金燕西一想到这一幕可能会落在清秋眼中，就不由得肝火上升，想冲上前将人拖走，但是想了想，他终究忍住了，而是面无表情的从白秀珠面前路过，打开自己的家门。

　　“站着。”白秀珠在后面喊了一声，金燕西却充耳不闻，脚步不停的进了院子，刚想回头将街门锁上，白秀珠就踏着高跟鞋冲了进来，一边气狠狠的看着他。

　　“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吗？”她高声质问，而金燕西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蛮不讲理，倚在院墙上淡淡道：“听见了我就必须要搭理你吗？谁规定的？白小姐，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是同样的，我要做什么你也管不着，现在，请你从我家里出去好吗？”

　　“我知道，你是恨我让你丢了工作，没错，是我动得手脚。而且只要我想，燕西你就别想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你信不信？”看到慵懒的倚在墙上的金燕西，虽然衣服已经有些旧了，却还是抹不去他天生的优雅俊秀，白秀珠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从没想过，忘记一个人会这样的难，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成功的忘掉这个男人，谁知一年的时光，却只让她更加的思念和留恋，原来，真正的爱是怎么都无法抹去的，因为它早就深深渗透了你的血液你的骨髓。

　　“我信，但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金燕西叹了口气，看到白秀珠面上浮现的伤感神色，他又有些不忍，总之自己是混蛋，这个女孩子，又何尝不是被自己辜负的人。但是嘴上却不得不吐出无情的话，再这样夹缠不清，不但自己又成了那个没骨头的金燕西，也会毁了白秀珠一辈子的幸福。